第八章神通

杜浚的別院,房間中,葉飛望著坐在木桌旁的杜浚一臉的憂愁,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先前我們將陰草討回來就罷了,杜兄為何還要強逼那鳴幹給你請安,如此還罷了,你又從鳴幹那裏要了五枚草玉,這,這不是擺明和他過不去麽?”

杜浚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難道不覺得,看著鳴幹被氣的瑟瑟發抖,卻不能發作的神態,心裏很痛快麽?”

“隻是……”葉飛歎息一聲,道:“鳴幹靈根上佳,想必過不了多久便能步入練氣,那時他也成了內宗弟子,又如何是好?”

杜浚眼中寒光一閃,一揮手,道:“此事你不必擔憂,還是先去修煉吧,有了那株陰草,加上你以前的積攢,想必不出三月,你就可以啟靈,到時候,我們二人同去玄陰之外的凶地。”

送走了葉飛,杜浚卻沒有回房間,而是快步走出了他的別院,來到了南門。在這南門旁有一處鬼穀弟子自成的集市,多是一些弟子以己所不需的物件,置換需要的物件。

杜浚舉目一掃,卻見此處,多是一些十代弟子,這些弟子麵前鋪上一張三尺見方的布匹,便是一個攤位了,上麵的物件更是令郎滿目,丹藥、靈草、靈玉不一而足,當然還有杜浚想要置換的殘寶。

這殘寶說白了就是一些原本就不入品的次級法寶,因為各種原因被遺棄了許久之後,變的殘破不堪,毫無用處,隻有那些買不起法器的修身者才會買來,權當武器使用。

杜浚計算了一下,他從鳴幹那裏強要來的五枚草玉,大概可以置換一百件殘寶,這個結果不由的讓他歎息不已,想那法寶乃是功入練氣之時,才可以勉強使用的,有十境八品之說,更可以封入不同的異獸的靈魂,成一主魂,法寶也就具備那異獸的神通。

而,這十境八品中,十境如同修士一般,經過持有者的不斷溫潤,法寶的境界是可以提升的,而那八品卻好似修真的靈根,卻是出爐之時便已敲定,不能修改。

傳說中,法寶的品質越好,就越難以提升境界,但是每每提升一個境界,威力之大,可以橫掃一切同境界、低品質的法寶,不但如此,品質高的法寶,厚積薄發之下,來日更可能達到十境中的最高一境。

而不像低價法寶一般,雖然前期境界提升的快,但是達到一定的境界後,便會遇到瓶頸,再也難以進步半分了。

可是,此刻一旦殘破,便如同糟糠一般。

杜浚挑選了一下,專門選那種體積很小、攜帶方便的殘寶置換,一口氣將五枚草玉全部置換,他才離去。想著那些和他置換殘寶的攤主,一臉錯愕,續而以為他是傻子的目光,杜浚心中便忍不住想要大笑幾聲。

回到房間中,他更是忍不住一笑,輕喃一聲:“不知道誰才是傻子。”

他找了一個口袋,將一百件殘寶全都放到其中,解開上衣,從衣服的夾層中拿出一張紙來,這紙張微黃,上麵有短短幾百字。

“以靈氣便可以催動的法術,引動殘寶本命之氣,其崩析之時的威力,堪比練氣士奮力一擊!”杜浚望著手中的紙張,目光湛湛。

這才是他不怕得罪鳴幹的真正的依仗。

此法術本是他在中原金華山上之時,無意中在一本道德經中發現的,雖說那時戴真人並不傳他法決,但是哪個少年心中沒有修仙夢呢?更何況每天都和一些修真之人為伍的杜浚,所以他見這法術精巧,便悄悄藏起來。

這個法術雖然對練氣士來說,宛如雞肋,但是貴在靈氣便可驅動,不像這世間其他法術一般,需要以練氣士的元氣來驅動。

修身者的啟靈小徑雖然可以將靈氣收入體內,但是卻不能沉入丹田之中,那些靈氣隻能遊走在體內的經脈之中,除非達到練氣士的第一步:沉田小境,才可以在丹田之中種下一枚元氣的種子,如此才可元氣循環,周天不散。

杜浚將法術記在心中,便將那紙張燒掉了,複而又將懷中的骨牌拿了出來,細細打量,忽而杜浚口中輕咦一聲,一把將骨牌湊到眼前,但見在那陽麵的山峰的第一層中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了一個朦朧的亮點。

仔細一看,杜浚驚的心髒差點跳出來,顫聲道:“這,這竟然是葉飛在內穀中拿出的那柄殘劍法寶!”

他想了一下,快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殘寶,卻是一個扳指,將扳指放到骨牌旁邊,運氣靈氣一催骨牌,果然,骨牌之上開始散發出一股滄桑的氣息。

此氣息一處,登時引的那殘寶光暈閃耀,旋即這光暈被骨牌猶如長鯨吸水一般,注入了骨牌之中。而那扳指失去了所有的光彩,竟變成了一塊頑石。

再看那骨牌,果然,在其山峰的第一層之中,出現了一個微小的扳指形狀的光斑。看到這裏,杜浚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聲說道:“這骨牌居然吸收了殘寶的本命之氣!”

這本命之氣那是法寶的一道根本的氣息,就好似生命一般,每個人都知道,但是自恒古以來,沒有任何人能說清這法寶的本命之氣,到底是什麽。法寶之所以和法器區分開來,便是因為這本命之氣,也正是因為法寶擁有本命之氣,所以修士才能封入器靈。

杜浚心中一動,當下握著骨牌,沉心入定,冥想之中感悟著手中的骨牌,或許是因為手中的骨牌在內穀中吸納了杜浚的鮮血的緣故,所以此刻盡管杜浚還沒有鞏基期開啟七竅後產生的神念,但是依舊能夠朦朧的感知道骨牌。

許久,他輕喝一聲,手中的骨牌上白芒一閃,從那山峰的第一層中投射出一點光華,正是那扳指的本命之氣。杜浚睜開雙眼,探手又從口中拿出件殘寶來,口中噴出一股靈氣,驅使著扳指的本命之氣投入了殘寶之中。

登時,杜浚手中的殘寶光暈大盛,其上靈動了不少,就宛如那餓了許久之人,吃飽喝足之後,再泡個溫泉一般。但是至於這殘寶到底受到了何種益處,亦或是損傷,杜浚卻不得而知,隻因他未曾沉田,不祭煉殘寶,更不能探視殘寶的變化。

“難道是提升法寶的境界?”杜浚皺著眉頭,輕聲道:“若當真如此,這骨牌的神通便真的驚世駭俗了,若被人知曉,難免窺欲,我性命定然堪憂。”

“法寶十境八品中,隻我所知曉的五個法寶境界:出白、封靈、煉化、立刃、出鞘,此五境若想法寶進階,端是千難萬難,除非逆天而行,如同這魔宗一般,收斂魂魄,祭煉器靈,才可稍微快些。”

“而這中原之道,講究順天而行,法寶封靈之時,也不像魔宗一般,直接取異獸之魂,而是隻取異獸一點精血,破自身一縷魂魄融入其中,滋養數月,逐成異獸之魂,才封入法寶之中,其煉製緩慢,不及這魔宗。而後更是任憑器靈自行吸納天地靈氣,以期突破。”

一念到此,杜浚登時覺得這中原之道有些迂腐,不似這魔宗逍遙痛快。

隻是而今,若是想知曉這骨逆的具體神通,杜浚還需邁入練氣士,功達沉田小境,以靈氣突破丹田桎梏,在丹田之中種下一點元氣的種子才可。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日落月升之時。

房間之中,杜浚的目光卻聚焦在骨逆山峰之上的其餘的七層之上——這七層,依舊塵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