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血河血煞暴漲,正在此刻,別處有轟隆之聲傳來,卻是鬼頭獠牙布下的陣法之中光芒大盛,虛空好似蕩漾起來,一條三丈人影自那虛空中一步踏出!

一身長衫襲身,這人影帶著滔天威壓而來,稍作靜默,淡然而不屑的對著被困在陣法中的邪魔少女探手一指!

這一指之下,石室震蕩,威壓逼人。這一指好不緩慢,宛如山嶽壓下。

邪魔少女雙腳驀然離地,遁入半空,探臂一指,周身的黑煞之氣循著手臂蜿蜒而上,在邪魔少女之前,憑空凝聚出一根巨大的手指,和那破虛而來的虛幻之人伸出的手指撞在了一起。

‘轟——!’一聲巨響蕩漾在石室中,好似那滾滾浩水一般,由鬼頭獠牙所步的陣法中傳出,回蕩之間,經久不惜!

虛幻之人伸出的手指微微一窒,旋即向下按去,一路所過,邪魔少女所凝出的黑色煙霧手指宛如破竹一般,化為片片黑霧散淡。

續而,虛幻之人這一指,點在了邪魔少女的額頭之上。

歲月好似狠狠的停滯了一下,然後,但見邪魔少女的身體遽然從大陣中被甩落而出,途中周身的黑煞之氣更是崩散而去,轉而全部消弭殆盡,狠狠的撞在石壁上,複而落下,口鼻之上皆有黑煙繚繞。

這邊,與丹紅顫抖的宮清已然形勢岌岌可危!

“給我破!”杜浚爆吼一聲,頭頂之上的血河遽然而動,宛如一根血色的長木一般,轟鳴的撞向了襲來的剪紙邪魔!

剪紙邪魔煞氣滾滾,也不閃躲,身體驀然漲大數倍,雙臂張開,竟然一把將血河抱在了懷中,隻是血河入懷,不但讓它去勢嘎然止住,且血河上的巨大的衝力,更是讓它連退數步!

它好似難以阻擋血河,周身煞氣瘋狂攪動,雖有向前之心,卻在血河大力之下,緩慢的後退!

刺白首席見剪紙邪魔受阻,血河強盛,迅速的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砰然捏碎,卻是一把白色的沙子,散布半空,‘噗’,刺白首席張口噴出一口嫣紅的鮮血噴在麵前的沙子上,將白色的沙子盡數染成血紅色,續而雙手元氣繚繞,向前一推,漫天紅沙登時向剪紙邪魔飄蕩而去。

血河得杜浚兩次灌入磅礴的生機,其上聲勢浩大,那剪紙邪魔正值不敵之時,此刻一見血沙飛來,立刻張嘴將、宛如長鯨吸水一般,將漫天的血沙納入腹中。

吞噬了血沙之後,剪紙邪魔周身黑煞霧氣驀然一凝,整個身體竟然在一陣淒厲的叫聲中,漲大數丈,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堪比石室中、那魔尊一絲殘念所化邪魔。

“嗷。”剪紙邪魔淒厲大叫一聲,黑色煞氣舞動之間,抱著血河生生向前連踏三步!

幾乎就在同時,宮清又是一聲壓抑不住的驚呼。

此刻情況危急,杜浚沒有空餘去探望,眼下他還需盡早擺脫刺白首席的糾纏,才好去援手宮清,大叫一聲:“破破破,給我破,還不破!”

咆哮聲中,他雙手揮動,將身前的殺將、幻將、長槍、旗幟逐一拋向血河,其人更是遽然而動,雙手元氣繚繞之間,怒然衝向了血河,一雙手掌狠狠的向血河拍去。

‘轟’的一聲,殺將臨近血河,其上的殺戮之氣驀然化為一雙大手,轟然拍在了血河之上,得此大力,血河驀然向前衝出一步!

緊接著,幻將忽來,幻化成一根龐大的手指,點在了血河之上。此刻血河還未將殺將的大力消融,又得幻將一指,登時整個血河彎曲,一縮之後,在一陣宛如行雷之聲中再次向前推進三步!

便在此刻,紅纓長槍與旗幟雙雙而來,莫不是向血河中灌入大力,再讓血河推進一丈!剪紙邪魔大叫一聲,卻止不住的連連後退,其上的黑煞之氣怒然糾結飄蕩,懷抱著血河,驀然抬腳向前邁進一步!

隻是這一腳剛剛抬起,還未曾踏下,杜浚便怒然而來,雙手揮動之間帶著濃濃的元氣,狠狠的拍在了血河之上,元氣灌入其中,血河登時血光刺眼,狠狠的向前一推。

杜浚元氣之中是夾帶著濃濃生機的!

剪紙邪魔抬起的腳還未踏下,懷中的血河驀然發力,登時讓它邁前的一隻腳向後踏去,卻又是噔噔退後數步!

一切不過發生在一息之間,待到刺白首席回過神來,登時雙眼爆瞪,咋喝一聲,縱身來到剪紙邪魔的身後,抬手搭在邪魔後背之上,全身的精元滾滾灌入剪紙邪魔中。

剪紙邪魔氣勢一漲!

杜浚一頭黑發激蕩而起,二話不說,探手揮出一股元氣,將神態頹靡的鬼頭一把抓來,取來十隻屍蠱塞入其口中,同時吼道:“陣法不散,給我破,給我破了它!”

鬼頭下顎砸吧幾下,將屍蠱吞入其中,呼嘯一聲,那陣法之中原本已然變淡、快要消弭的虛幻影人登時一凝,續而駕著陣法轟鳴而來,探出一指,好似山嶽撞來,砸在了血河之上。

血河遭此重力,難以承受,在其邊緣上登時有大片的血河崩潰,卻也氣勢如虹,轟然頂著剪紙邪魔與其身後的刺白首席向前衝去!

刺白首席見狀,臉色大駭,臉色陰晴幾下,抽空看了一眼石壁之後,見猶自金光湛湛,這一刻,他好似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伸手就向腰間的須彌袋拍去……

杜浚目光一閃,再次取出一把屍蠱,看也不看,直接塞入鬼頭口中,吼道:“再來一次!”

陣法中的虛幻之人驀然而動,卻是整個手掌攤開,無限放大,由上而下,狠狠的拍在了血河之上,其手掌之大,更是將那剪紙邪魔籠罩在其中。

‘轟轟轟’,大手拍在血河之上,一時間好似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石室距離的搖晃起來,卻見這浩大的聲勢之中,血河轟然崩潰,化作漫天的血光,卻在大手威勢之下,宛如飛沙一般,蜂湧向剪紙邪魔。

那剪紙邪魔在大手之下已然開始崩析,卻又被血河餘威襲中,登時砰然化作一片黑色的煞霧,續而霧氣一斂,變作了一張殘破的剪紙。

這一刻,刺白首席卻是剛剛從須彌袋中取出了一個鐵盒,還未來的及施展,便被血河與剪紙邪魔崩潰之勢,狠狠的甩落了出去!

恰好落在了丹紅不遠處。

而杜浚在那大手拍來的一瞬間,探手抓來旗幟,將自身與眾多的法寶護在其中,這旗幟乃鬼頭之根本,更是那虛幻之人的立身所在,所以倒也無恙。

石室中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血河崩析,其幻化的眾多小兒登時砰然破碎,相應的,刺白首席重傷之下,其眾多剪紙異獸,也是化為了一張張殘紙,隻有那吼牛器靈神態頹靡的遁到刺白首席身旁。

杜浚罔視一切,收了旗幟,探手抓住殺將的下顎,高高揚起,帶著可破天的殺機,殺向丹紅。

卻說丹紅和宮清搏殺之時,一見刺白首席落了下風,便要尋機逃遁,怎奈宮清雖然落了下風,但惱怒他下流齷齪,當即死纏不放。

此刻他見杜浚殺來,登時駭的雙腿發軟,驅使著法寶狠狠的砸向宮清,也不管宮清的攻勢如何,轉身便要逃遁。

杜浚也不作聲,另一隻抓來幻將,化為一盾,擋在了宮清麵前,續而雙腳發力,整個人宛如流星一般撞向丹紅,轉瞬間便來到了丹紅的身後,高高舉起的殺將立時狠狠對著丹紅的後背砸下!

這一下、頗重!生生將丹紅砸的一個踉蹌,撲飛三丈,砰然倒在了地上。

隻是丹紅畢竟也修為不淺,況且此刻生死危機之下,潛力激發,以致剛撲到在地上,便立刻縱身而起,卻是向一旁的刺白首席跑去,跑出幾步之後,一口內傷所致的鮮血這才噴發出來。

丹紅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躲到了刺白首席背後,失措的叫道:“刺白首席救我。”

杜浚驀然放聲大笑,渡步而來,探手一抓,元氣凝出,成一股,將丹紅淩空攝來,待到丹紅臨近之時,他散去元氣,反手抓住了丹紅的後背衣衫,手臂高高揚起。

刺白首席不敢聞,不敢動。

“救我!”丹紅驚恐若死,四肢掙紮。

杜浚笑聲驀然一止,放聲問道:“丹紅!你問他現在可還敢救你?”

刺白首席望著杜浚,麵色陰晴,默然不語。

“你現在可還敢救他?”杜浚驀然踏前一步,怒聲問道:“先前你百般阻撓,現在何妨過來救他一救?”

刺白首席忽而露出一個慘笑,許久,許久,他低聲說道:“此刻……我不敢……”

丹紅靜默了,他此刻哀求刺白首席也不過是病入膏肓、死馬當做活馬醫,而此刻聞聽刺白首席的言語,他明白了,他閉嘴了,停滯了掙紮。

隻是!那百年的苦苦掙紮,苦苦修煉,此刻卻要化作烏有麽?

“杜浚,我隻求你念在我修為不易,念在你我同為一脈,且放我一條生路!”

丹紅如是說道。

杜浚大笑,道:“來日你是何等的威風?鬼穀九代大弟子、丹紅師伯!”

刺白首席此刻麵色,忽而說道:“杜浚,你即便是殺了我等,也不會有什麽好處,且放我們一條生路,來日我必定做牛做馬還報!”

此話一出,莫說是丹紅,便是一旁的宮清也愣住了,想那刺白首席歸為刺白一脈眾多弟子之首,乃有一人呼、萬人同呼之威勢,此刻……

此刻卻在那一個修行不到十年的男子麵前苦苦哀求!

“我願意獻出我這件魂品法寶!”刺白首席將吼牛器靈收入法寶中,雙手托著那件牛角狀的法寶,送到杜浚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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