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頭吞噬了屍蠱之後,不但頭上的犄角變成了血紅色,便是旗幟本身昔日所受到的損傷,竟然也恢複了大半!

自從杜浚得到這旗幟之後,轉戰數場,旗幟也殘破了不少,杜浚有心祭煉,怎奈纏身的事情太多,一直未有空暇,此刻見鬼頭吞噬屍蠱之後,竟然可以修複旗幟,不禁眼前一亮。

此刻,刺白首席的法寶砸來,鬼頭驀然而動,頭上的犄角一定,便將法寶頂了出去,複而狠狠的撞向刺白首席。

刺白首席眼光一凝,卻是沒有想到麵前的鬼頭竟有如此威勢,將他的魂品法寶撞出,隻是他也不畏懼,畢竟他的法寶是神通類的,但見他探手在身前的吼牛器靈上一拍。

“哞——!”

吼牛器靈牛嘴一張,對著鬼頭便是一聲牛吼,其聲勢之大,宛如天雷滾滾,在洞穴中掀起了一陣漫天的塵土,更是讓杜浚身軀一震,怎奈他身後有宮清,不能閃躲,隻要假蓮花印的佛光抵擋。

隻是如此一來,倒讓半空中的丹紅脫困了,掉落在了地上,丹紅一旦脫困,便立刻掙紮爬起,不顧在牛吼聲中連連巨顫的身軀,連滾帶爬的躲到了刺白首席的身後。

此刻,鬼頭受到牛吼的吼聲所震,雖然沒有退卻,但也滯留在了原地,其一雙鬼眼詭異閃動,其上的犄角更是血光大作,驀然一斂,濃重的血光竟然被它口中的四顆獠牙所吸納。

一息,獠牙脫口而出,懸浮在半空,其上龜裂彌補,好似要碎裂,但是卻又仿若沒有碎裂的氣力一般。

杜浚看去,見鬼頭對他尖叫一聲,心中頓然明悟,這鬼頭在枯魔穀中已經施展過一次這樣的神通,此刻縱然修複了不少,但是也是氣力不足。

見狀,杜浚毫不遲疑探手拿出了丹紅的須彌袋,打出幾個烙印,破了的丹紅留下的一絲氣息,取出其中數十屍蠱,分出一半,拋向鬼頭。

鬼頭鬼眼中血光一閃,張口將所有的屍蠱吞入口中,少頃,其頭頂的犄角又是血光大漲,分出四道沒入四顆獠牙之中。

‘哢哢哢哢’四聲碎裂之聲在山洞中響起,半空中的四顆獠牙驀然破碎,便灑向了刺白首席!

“那虛幻人影一點之下,恐怕便是刺白首席也要重傷!”杜浚麵色冷峻,手中托著的蓮花印上的佛光呈現出弧形,將他和宮清護在其中,不受牛吼的波及。

可就在這時,一股妖邪的氣息驀然從洞穴深處滾滾而來,無聲,但卻讓人仿若感到耳畔有驚雷陣陣一般,這一刻在這厚重的妖異氣息之下,便是牛吼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杜浚目光一凝,望著洞穴深處,心中忽而升起一個征兆,一個白皙的纖手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一旁的刺白首席更是臉色大變,原先他見鬼頭展現神通的時候,心中就是一突,暗自戒備,雙手更是掐出了幾個法術手訣,眼下這宛如天怒的氣息撲來,帶著無盡的妖邪之氣,端是讓他顧不得鬼頭,扭頭向洞穴深處而去!

而在這氣息之中,半空的鬼頭也是一窒,先行將四顆獠牙破碎的碎片收攏到了一塊。

“幸好我先前未曾深入,被杜浚等人的打鬥聲引來,不然這氣息之下,如何抵擋?”刺白首席望著洞穴,如是想道。

妖異的氣息不絕,滾滾壓壓、連綿而來,宛如潮水一般,穿管杜浚等人,向這洞口出處而去,少頃,但聞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傳來,整個洞穴好似坍塌一般,巨震連連。

這一刻,好似天塌地陷,仿若地震一般。

“不好!”刺白首席臉色又是一變,望著洞穴出處,失聲說道:“洞口坍塌了!”

他話語中,身旁的吼牛器靈的吼聲也是停息了下來。

杜浚臉色陰沉,片言不發,將鬼頭喚來,懸飛在身前,鬼頭有靈,此刻將四顆獠牙整合,收回了口中。

“我們到底是來到了一個什麽所在!”刺白首席麵色驚恐的說道。

其一旁的丹紅更是恐慌不安,當即勉強站起身,向洞口跑去,其身軀在那妖異氣息之中,宛如疾風擺柳一般。少頃,丹紅轉回,卻是一臉的絕望。

“我們出不去了,洞口坍塌了,我試了一試,坍塌的石塊上好似有禁錮一般,不能破除!”丹紅雙眼無神,喃喃說道。

這時妖異氣息一斂,忽而消弭不見,緊接著,但見洞穴深處有一條纖細的人影飛縱而來,片刻便來到了眾人麵前,稍作落定,旋即一把抓住了虛弱的丹紅那條殘臂,便要向洞穴深處而去!

“果然!”杜浚抬眼一看,卻見來人乃是一個女子,身上掛著幾縷破布衣衫,若隱若現中、春光乍現,而少女的手上赫然帶著一串佛珠。

“是她!”刺白首席一眼看去,少女容易映入眼簾,登時神色驚恐,連連後退,竟被駭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說道:“是她……她……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啊!”

刺白首席的話語入耳,杜浚心中一動,托著蓮花印,戒備著看向那少女,卻見少女的麵部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隻是那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卻是如此的醒目。

“聽刺白首席的話語,他分明認得這少女,如此看來,少女並非我當年所想,乃大妖,但少女手腕上的佛珠又是如何的來到的?”杜浚心緒急轉,暗道:“難道是它!”

這個‘它’便是那神秘屍骸了。

其實杜浚一直不明白,那屍骸分明帶著幾分的殘虐之氣,神通詭異,不似正統之道。但是卻身著袈裟,手持佛輪,又有佛宗至寶——蓮花印傍身,且還從書生魂體中取出一枚舍利。

這就有些詭異了,一個佛宗僧人的行徑卻乃魔宗之道,這其中又隱藏著什麽?

杜浚思索之中,忽而有一聲慘叫傳來,抬眼看去,卻見那丹紅在少女的拉扯之下,奮力一掙,隻是少女抓的牢固,此刻掙扯之下,‘噗’的一聲,竟讓將丹紅的一條殘臂連同肩膀生生的撕扯下來。

丹紅再次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劇痛之下,渾身禁不住的顫抖。

少女扯掉丹紅的手臂,也不停息,縱身返回了洞穴深處。

洞穴中一時間靜默了下來,隻有丹紅淡淡的慘呼之聲傳出,許久,杜浚忽而上前幾步,來到丹紅的所在,祭出長槍,狠狠的刺向丹紅。

刺白首席見狀,本欲不再理會,隻是好似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麽,抬手揮出一股大力,將杜浚手中的長槍打偏出去。

“你這是在找死!”杜浚卻是沒有想到刺白首席此刻猶護住丹紅,轉而對他沉聲說道。

“你我暫且放下恩怨,隻是丹紅現在還不能死!”刺白首席臉色一整,道:“那少女分明就是攝食而來,留著丹紅……”

之後的話,刺白首席沒有說出,但是其含義卻不言而喻,引的地上回過神來的丹紅不住的哀求,怎奈刺白首席陰沉歹毒,而杜浚殺伐果斷,心智更是如鐵似綱,任他如何哀求,兩人也是絲毫不為所動。

這般,杜浚收了殺將等,抱著重傷昏迷的宮清,與扯著丹紅的刺白首席向洞穴深處探去。這一路上,但見洞穴中散落的法寶無數,皆是被杜浚收起,而屍蠱、杜浚抱著宮清,不便搏殺,卻被刺白首席收集起來。

此刻兩人也不過是在危險之下,暫且按下幹戈而已,若是稍有變動,恐怕兩人之間便又是一場搏殺!

如此不知走了多久,那少女卻是沒有再次出現,在黑暗的洞穴中漸漸的、依稀看見一絲絲的光彩,這光彩好似金色的。

隨著幾人的深入,光彩也越發的清晰起來,而在杜浚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亦是越發的躁動起來,甚至有了要脫出杜浚丹田的征兆。

杜浚由此變得陰沉,這九煞蓮花印對他重要非常,若是有變,恐怕他這些年的修為將會付之東流,眼下還未到那光源所在,杜浚隻好奮力將躁動的九煞蓮花按下。

“我倒要看看這光源到底是什麽。”杜浚蹙著眉頭,加快腳步,向前而去。

既然避不開,便要直接麵對!

這般又走了估摸一日的光景,光源已然宛如篝火一般了,這時洞穴驀然一折,杜浚幾人快步轉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一個石室般的所在。

石室縱橫千丈,其上頂棚乃弧形,四壁乃是岩石磨光,下麵卻是青磚鋪地。在石室中央,有著一麵巨大的石頭堆砌的牆壁,而光源便是從那石壁之後溢出的。

而在石壁的前方不遠處,杜浚等人和石壁之間,有三個黑色邊框的門!

這門沒有門扉,隻有一個門框,便是門框也好似黑色光芒凝聚的,宛如三個黑色的漩渦,矗立在石壁前方,幽暗,好似通往地獄一般。

在三個門扉之前,卻橫臥著一個絕大棺材,漆黑,有三十丈長,五丈寬,其上塵土滿布,更讓杜浚幾人駭然的是,此刻棺材上被侵蝕出一個五六丈大小的空洞。

空洞裏,無數屍蠱鑽來鑽去!

“這棺材中,到底是什麽人?”刺白首席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是什麽的屍骸,居然能夠滋生一隻以上的屍蠱?數量還這麽多?”

杜浚沉默,一到此處,他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好似瘋狂了一般,幾欲從丹田中破出,幸好其上封印的九煞和杜浚同源,假九煞之力,杜浚才堪堪按住蓮花印,此刻聞言,目光一閃,悠然說道:“或是一具,或也可不是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