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收回目光,冷眼一掃戰意昂然的五萬大能,大吼一聲:“五萬死士,隨我禦敵!”說罷,扶搖萬裏,遁向了天道,身後白袍三千驀然相隨,再後便是五萬大能!
一眾出了天道,分成了六個方隊,其中四方龍首各一個方隊,鬼族、邪魔兩族兩個方隊,皆是殺機逼人,冷漠的望著從遠處呼嘯而來的大能!
遠方的混沌中,以天府、神府兩個修士為首,一眾將近二十萬大能轟隆而來,氣勢滂沱,粉碎了混沌,殺氣騰騰。
來到距離杜浚等人五裏之地,天府修士手一揮,讓眾人停滯下來,望著杜浚,道:“已成死局,何必再拉上如此多的人給你陪葬?”
杜浚冷哼一聲,還未說話,身後的三千白袍便轟然震喝:“生不可棄,死不足懼!”
“生不可棄,死不足懼!”五萬大能接近著同聲怒吼,有道玄子升空而起,怒吼道:“欲殺我先祖,便要從我等屍體上踏過去!”
“好好!當真是不怕死!”天府修士麵色一冷,道:“給我殺!”
他身後的二十萬大能轟然衝殺而上,有人叫道:“殺啊,小九州無比富饒,更有天道,誰搶到便是誰的!”
此話一出,頓然激起了眾人的戰意,隻是衝殺之間,卻無比的雜亂。
“不過是烏合之眾!”獵天冷哼一聲,大吼道:“西方、南方漢龍左翼,東方、北方漢龍右翼,鬼族邪魔兩族隨我殺入這些炸碎之中!”
“南方和西方漢龍與鬼族邪魔置換一下,鬼族邪魔兩族左翼,南方和西方給我殺!”杜浚冷聲道。其話語中的含義卻誰都明白,殺入敵群是最為凶險的事情,所以杜浚要才要置換!
“給老子換!快殺!”獵天一愣,隨後怒吼一聲,旗下的五萬修士頓然分成了三個大隊,兩對從左右包抄而上,以蠶食的方式搏殺修士。
剩餘的西南方的漢龍宛如一柄尖刀一般,狠狠的插/入了迎來的天虛一眾。小九州的修士久經搏殺,眾人合作經驗豐富,往往五個洞虛、一個涅槃便能抵擋住對方最少四個涅槃!
且,小九州劃分森嚴,在六個方隊下乃是門,一個方隊擁有九個戰門,戰門下便是橫隊,橫隊下便是小隊,一個小隊中最差也有正副兩個涅槃隊長!
每一個戰門和橫隊與小隊都是擁有番號的,所以在獵天統領全局下,往往一個命令下去,便會在最多五息間得到完成。對於每個大隊、每個戰門、甚至是每個小隊都能叫出番號,下達具體的拚殺命令!
反觀天虛一眾,雖然人數遠遠是小九州人數的數倍,但是拚殺起來多半的各自為戰,偶見幾個朋友逐成小隊拚殺,但是配合之間,頗為生疏!
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沒有統領全局之人,在缺少全局觀的情況下,難以發揮戰力,不多時便被小九州的修士按照自己的意願圈分成了幾片,竟然不能聚集在一起!
隻是,一力降十會,天虛之眾人多勢眾下,一時間踏著同伴的屍體,卻也和小九州一眾殺了旗鼓相當。
兩人三府邸的修士見狀端是震驚了半晌,難以置信的望著戰場,望著三個洞虛中期的修士合力誅殺了一個天虛的涅槃中期修士,端是口瞪目呆。
那神府修士冷哼一聲,驀然欺身而來,喚出漫天佛光,凝現出一掌大手,轟然拍向杜浚!
杜浚冷哼一聲,探手祭出大旗,大旗一展,毀天滅地,熾火、雷霆以陣法為引凝聚成一方天地,將那神府修士籠罩了其中!杜浚大袖一揮,烏雲密布的蒼天在上便是轟隆一聲雷霆,狠狠的砸碎了那佛光大手!
“心道成天!”神府修士驚呼一聲,周身殺機卻越發的濃鬱,佛氣轟隆暴漲,在其天靈在上,竟然凝現出了一個萬丈的‘卍’字,驀然轉動,神威浩蕩,竟然隱隱有破碎了這一方天地之勢!
遠處,佛宗首席一刀劈死一個涅槃大能,回望一樣,登時色變,失聲道:“杜浚小心,那是佛宗至高之術:萬法歸宗!”
隻是,卻為時已晚,神府修士猙獰一笑,卍字猛然拔空而起,轟隆碾碎了這一方天地,隨後一掌落在了杜浚身上,一掌之威,竟將杜浚轟入了小九州天道中!
獵天見狀,雙眸登時紅了,怒道:“給我殺,一個不能放過!”
“都給我撤回來!”天道中,傳來杜浚一聲大吼,讓獵天錯愕了一下,隨後無奈將眾人撤回了天道中,一路上在混沌中留下了無數屍體!
天虛一眾卻不敢追殺,皆是心有餘悸的望著撤人小九州中的獵天等人,有人忍不住罵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明明修為洞虛,幾人連在一起,卻能誅殺涅槃修士!”
此一戰,天虛死傷兩萬,而小九州不過兩千,足足十倍的差距!本來,雙方不死傷不應該差距這麽多,但是九州有修士受傷,便會被同伴送到後方,而天虛修士一旦受重傷,便意味著死亡,那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冒險去救人!
天府修士欲要率領眾人追殺而去,隻是他剛觸及到小九州天道,其天道驀然大怒,雷霆外放,驚入混沌,要將這些人全部誅殺!
杜浚率領眾人回到小九州,獵天追問,杜浚卻道:“縱然我五萬修士可絞殺天虛一眾修士,但是有那兩個三府邸修士在,誰能抵擋?”
“他們隻消將你和道玄子等人誅殺,到時候無人統領全局,我小九州優勢盡失!”杜浚說完,便一步離去,消失在了天際遠方,有他淡然的聲音傳來:“我要閉關一次,爾等不可妄動,以我影響小九州天道還能阻擋他們一陣!”
仙州,一座屬於凡人的城池中,夜色降臨,杜浚遊走在街道上,望著萬家燈火,聽聞塵世間的喜怒哀愁,心中忽而無比的寧靜。
就這麽走著,無意間卻來到了一處大院前,其上寫著租賃的字樣,幸好此時也不算太晚,杜浚舉步進入其中,丟下幾塊草玉租下了此地。
大院無人了,他便在院子中坐了一夜,清晨,微風蕩來,有些寒意,鳥兒開始鳴叫,嘰嘰喳喳的叫了半晌,天空中便可以看到有飛鳥低空撲食。
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杜浚身側,望著天空中的飛禽,忽而歎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那你說為何蟲子要起這麽早?”杜浚一句話問住了女子,望著女子錯愕的表情,他大笑一聲,舉步走出了大院,隨意尋了一個攤位,坐定之後,道:“老板可有酒水?”
“年輕人,早晨喝酒可不是個好習慣!”擺攤的老頭笑道:“不如吃些包子,祭奠一下五髒六腑。”
杜浚搖搖頭,道:“無妨,破曉寒意逼人,喝些酒水暖身。”
老者見他堅持,歎息中拿出了一壇濁酒遞了過來。杜浚接過,取出一枚草玉放在了麵前。老者一愣,驚道:“可用不了這麽多!”抬頭,卻哪裏還有杜浚的影子!
如此這般,杜浚在這城池中住了半年,隨後飄然離開,遊曆在山水之間,心境越發的寧靜,多年殺戮而沉澱的躁動得到了清除,整個人多了一份飄淩。
這一日,杜浚獨坐在一座山峰上,他衣衫破爛,胡子拉碴,一雙眸子卻越發的明亮,再無殺機,再無仇恨,有的隻是欲要乘風而去的淡然。
“世人都說仙人好,卻何似在人間?”杜浚淡然笑道,抬起修士隨意的摸了一把口角的酒水,又小心的將爬到身上的一隻螞蟻放到了地上。
“你這人真是奇怪,殺起人來好似儈子手,眼都不眨一下,殘暴的讓人心生畏懼,此刻,卻有靜若處子,便是一隻螞蟻都不忍殺生!”女子歎息一聲,忽而道:“我覺得以你此刻的心境,可以聆聽涅槃之上修為的玄奧了!”
“何須聆聽?”杜浚輕笑一聲,抬頭將酒壇中的濁酒一口飲下,起身入空而去。女子驚錯的望了男子背影一眼,許久不能平複心中的激蕩,半晌喃喃道:“怪人?奇人?在這一方下界中,他居然自己撲捉到了涅槃之上的玄奧!”
話畢一笑,舉步跟上。
杜浚一路扶搖而上,直逼天道,不禁讓女子心中一驚,道:“那些人還守天道外,你這又是要何去?”
“去五行宗,奪天道,開骨逆,進神廟!”杜浚大笑一聲,一步之間,其身軀驀然消失在了虛空中,卻是連絲毫的微風都沒有激起,整個人好似不存在這一方天地中。
幸好杜浚手腕上還佩戴著女子結晶,若不然,便是女子都難以找到杜浚,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撲捉到杜浚,隻是化身鑽入了結晶中,卻還是不知道杜浚再何方!
杜浚出了天道,天虛眾人果然還在,祭出各自的道寶休息、修煉,看來要長久的僵持下去了,在距離眾人不遠處,一座宮殿懸浮,宮殿開三門,正是三府邸的門匾。
杜浚斟酌了一下,還是放棄了偷襲三府邸修士的念頭,一旦有變,將是萬劫不複,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開啟骨逆,進入神廟,或許又是一場機緣,助他真正的越過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