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地之上的劫雲散去,雷霆不複,讓殘存的幾十個涅槃修士長舒了一口氣,仰天蒼天上漸漸散去的劫雲,心有餘悸,不知杜浚到底得到了什麽傳承,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引動如此天劫!

七大派掌教一掃殘存的數十修士,不禁有些肉痛,這百餘修士都是從七大派中挑選出的,此刻死傷大半,卻對門派毫無益處,心中便對三府邸有些不滿,隻是這不滿卻不敢出口!

兩個天人也是心中明白七大派掌教的心思,正要說話,但覺身後有威風拂來,其中殺機展漏無疑!兩人甚是連轉身都來不及,色變之下,便要前遁而去!

那風一蕩,顯出杜浚真身,祭出鏽刀在手,一刀便將一個天人從中撕碎了,續而探手一抓,將另個天人抓在了手中,抬手將鏽刀壓在了此人頸脖之間!

眾人聞聽天人驚呼,不禁望去,這一看,數十人都愣住了!佛宗首席一見杜浚未死,還將一個天人宛如小雞一般抓在手中,忍不住便要笑出聲,又生生給憋住了!

七大派掌教心中一驚,同時回身,便看到了讓他們肝膽欲裂的一幕,但見杜浚一刀刀的割在那天人頸脖之上,宛如要將這天人淩遲一般!

幸好,杜浚下手很輕,隻是劃來了天人的頸脖,並沒有傷及性命,縱然如此,也將這天人嚇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顫聲道:“快快住手,不要,不要,你想要什麽?你到底想要什麽?”

杜浚並未一刀將其斬殺,他便猜測杜浚向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方才有這言語相問。

杜浚冷笑一聲,道:“杜某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當然,若是有一句隱瞞,杜某一怒,手中的長刀便會顫抖!”

天人聞聽此言,心中鎮定下來,冷聲道:“你想知道什麽?三府邸古老功法?古道術?還是什麽?”一頓,接道:“既然如此,還不先將本尊放了!”

杜浚忍不住失笑,道:“或許,我應該告訴你現在的局勢!”說罷,他手臂一拉,鏽刀便在天人頸脖上帶出一道血花!

“爾等在無盡歲月高高在上,但是別在杜某眼前擺出那盛氣淩人的摸樣!”杜浚麵色一寒,道:“爾等在我眼中不過是區區奴才而已!”

天人麵色一怒,卻又給憋了回去,方才他聞聽杜浚欲要從他口中問出什麽,便起了脫身之念,隻是根深蒂固的盛氣,卻讓他說出的話語很不好聽,這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此刻,他不禁說道:“本尊回答了你的問題之後,可否繞過本尊一命?”

“本尊?”杜浚眉頭一蹙,對於這天人無意間流露出的淩人之氣神威厭惡,當即說道:“既然如此,杜某不問了!”說著,抬手便要一刀斬下!

這可嚇壞了那天人,驚恐之下,失聲道:“本尊……不,奴才該死,前輩想問什麽,盡管開口問便是了!”

他這話一出,端是嚇住了七大派掌教,眾人聞聽‘奴才’二字從他的口中說出,更是心中莫名的複雜,要知道,這些三府邸的上人、真人之流最恨的便是旁人稱他們作奴才!

天人一旦出了三府邸更是高高在上,便是七大派掌教在他們的麵前,都要呼來喚去,宛如他們才是三府邸的主人一般,誰曾想,這高高在上的天人此刻竟然親口吐出了‘奴才’二字!

杜浚展顏一笑,放下鏽刀,道:“如此才對,本君問你,三府邸中那具佛屍可有異樣?”

“不……小人不知道!”天人麵色羞怒,甚至不敢去看眾人一眼,隻是垂頭說道。

杜浚冷笑,道:“你本就是一個奴才,又什麽羞愧的?難不成,你覺得你不是奴才?”

天人猛然抬頭,狠狠的望著杜浚,隻是目光落在男子手中的鏽刀上,淩厲的目光不禁軟了下來,垂下頭,低聲道:“小人就是一個奴才,前輩說的是!”

杜浚放聲一笑,道:“那麽,本君再問一次,那三生石是否還能抵擋眼珠的撞擊?”

天人遲疑半晌,無聲。

杜浚目光一寒,道:“給你三息!一息……兩息……三……”話到此地,抬手便要斬落了鏽刀。

天人一驚,失聲道:“能,能,據說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但是小人身份卑微,不能進入三府深處!”

“恩!”杜浚口中應了一聲,手中的鏽刀卻未曾停滯,‘噗嗤’一聲削落了這天人碩大的頭顱,續而一掃堵在出處的七大派之人,扭頭便遁入了凶地深處!

一個七大派掌教他並不懼怕,但是七人同來,若是拚殺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天人頭顱迸射入空,其雙眼瞪大,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麵色,透出幾分的凶曆和不甘,仿若臨死也不明白他如此的放低了姿態,回答了杜浚的話語,這男子竟然還是毫不留情的斬殺了他!

“哪裏走!”

七大掌教個個含怒,紛自祭出道寶,轟殺向杜浚,同時遁身追了過去!

杜浚回身,懷中的鏽刀一掃,便轟然掃開了一眾道寶,續而身軀一閃,消失在了第七重山穀中。

七大派掌教追襲到山脈前,卻不敢貿然深入,靜默半晌,劍城掌教恨恨道:“留下他始終是個禍根,我等便等在此地,他終究是要出來的!”

當下,幾人掌教分別喚起了門徒,各自尋了一處地方安營紮寨,七股勢力死死的將真個萬古凶地為困住了,不管杜浚從何處突圍,都會被那一個方向守護的修士察覺!

佛宗在南方,十數殘存的門徒散開,相互之間神念相連,隻要有一個發現杜浚的,也就等於了所有的佛宗弟子都知曉了!

佛宗首席立在第七重山穀外圍的山脈上,眺望山穀之中,麵色流露出了幾分的擔憂,少頃,他喃喃道:“希望你能安然走出萬古凶地!”

這時,忽有一道人影緩步而來,來到佛宗首席身側,良久方才沉聲說道:“想去便去吧。”

佛宗首席詫異的望了這人一眼,譏諷一笑,道:“老頭,你說什麽?佛爺沒聽清!”

後來的赫然便是佛宗掌教,佛宗首席卻如此說話,若是被旁人聽到,端是會震驚不已。

佛宗掌教卻不以為許,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便造上一座浮屠又能如何?”

佛宗首席深深的望了老和尚一眼,目光閃動了幾下,扭頭便遁入了第七重山穀中,其身軀消失在了蒼茫山脈中,遙遙有話語傳來:“老和尚,沒想到你還真有幾分的血性,便當佛爺昔日看錯你了!”

第七重山穀中一片血色,大地、山石莫不是一片赤紅,便是那偶爾出現的大樹也是一片的赤紅!在這環形山穀深處,靠近第八重山穀之地有著一棵蒼天大樹,樹下有一塊丈許大石,其上竟然盤膝坐著一個人!

準確的來說乃是一個幹癟的屍骸,衣衫的顏色已然暗淡,其上布滿了厚厚的塵土,毫無生機蕩漾!

杜浚便站在這屍骸不遠處,麵色凝重地望著這屍骸,略有所思,久久不語。少頃,他忽而一步上前,欲要繞過屍骸、穿過大樹!

便在他距離屍骸百丈之時,屍骸驀然睜開了雙眼,眼珠早就腐朽了,有的隻是兩個空蕩蕩的眼眶,其中閃動著兩朵血紅火苗!

杜浚猛然看去,不禁色變,失聲道:“竟然是……”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見那屍骸身上轟然一聲澎湃出浩海一般的生機,旋即這屍骸便在一陣骨骼撞擊中站了起來!

恍然間,屍骸從杜浚目光中消失不見,大樹下空蕩蕩,宛如從未出現過屍骸,讓杜浚的麵色更加凝重了幾分,目光閃動之間,他便要離開此地,卻不想大旗忽而自行而出!

狂風遽起,呼嘯萬裏,催動大旗,呼嘯展開,伸延百丈,其上光芒一閃,那虛幻人影一步邁出,一掃眼前的景致,猛然垂頭望著杜浚,道:“深處!”

說罷,其身軀一恍,砰然破碎,化為數道澎湃的血光遁入了凶地深處,而大旗上再無一絲靈動之氣,宛如頑石一般落入了杜浚手中!

杜浚目光閃動,暗道一聲:“難道這大旗昔日的主人便在這萬古凶地之中不成?”眺望深處,卻見在相隔一個山穀的第九重山穀中,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陰影隱約而顯,好似一個利劍,又宛如一根獨角!

他收起大旗,祭出神木,轟然遠遁而去,一會的工夫,便出現在了千裏之外,一掃前方,卻駭然停滯在了遠處!

但見前方,一棵蒼天大樹高聳而立,投下的陰影讓人一眼看不到邊際,大樹之下空蕩蕩的,唯有一塊丈許大小的巨石,巨石之上有寸許的塵土,而在這塵土中赫然有著一個痕跡!

這痕跡正是一個人盤膝坐下才能留下的!

“這竟然是方才的那一棵大樹?”杜浚心中暗道一聲,腳下一踏,神木轟然向另一個方向遁去,再行萬裏,其眼前轟然再次出現了同樣一棵大樹!

三次相遇,這大樹分明就是同一棵,可是三次的出現,其周遭的景致卻是三次不同,也即是說,杜浚並未迷途迂回!

杜浚心中凜然,一棵大樹絕對不會自行移動,除非這大樹成精了,修煉成妖!他神念掃過大樹,大樹雖然極為古老,卻未曾凝現自身的靈智不過是一棵普通的大樹而已!

“既然如此,這大樹為何會自行移動?”杜浚忽而想起方才忽然消失的屍骸,恍惚間,又覺得那屍骸從未出現過!

(求紅票,求個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