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來到仙宮遺跡之時,那凶氣已然消弭而去,大地歸於了平靜,臨近山穀,冥仙已然離去,仙府遁入了大地之中!

杜浚等人和圖經立在船頭,眺望良久,也不見仙府再現,圖經忍不住歎息一聲,道:“不用等了,冥仙百年來此一次,其間仙府會躁動三年,這三年是探入仙府最佳時期!”

“探入?誰敢?找死!”佛宗首席低語一聲。

圖經聞言一笑,不語,快步進入了木船上的樓閣中,少頃,以他為首十數人擁簇著一個少女而來,這少女生的極為精致,宛如畫卷中的仙子一般,款款而來,竟然與竹韻不分上下!

更,其周身充斥著一股淡淡的仙氣,更是讓其多出了幾分出塵之氣。

女子來到船頭,一掃杜浚幾人,眉頭一蹙,道:“這幾人是……”

“啟稟城主,這幾人乃是一個名為天虛的小碎片上的修士。”圖經恭敬的說道,並且暗示杜浚幾人見禮!

杜浚當首,於這女子見了禮,便立在了一側!

女子不再理會杜浚幾人,以她的身份看來,杜浚幾人如若凡塵中的庶民一般,無需上眼。她眺望山穀,少頃輕歎一聲,道:“回去吧,不出幾日那凶洞便要異動了,這一次不管如何,也要搶到凶洞中的物件!”

最終,這女子在圖經等人恭送之下,再次回到了樓閣中,隨後在圖經一聲輕喝中,大船轟然折返而去。

途中,杜浚幾人皆是不語,那圖經卻是忍不住,將真仙碎片上的一些情況說了出來,話裏行間,宛如發牢騷一般!

原來,這女子名為碧荷,其父乃是真仙碎片之上兩城之首,受萬人瞻仰,誰曾想,百年之前,因為仙宮遺跡中的仙帝傳承,損落了!

“先主探入了仙府中,從此了無音訊,可苦了碧荷小主,兩城中東城管城欺瞞小主年幼,十年前發兵而起,奪取了東城城主之位,更是每每與小主針鋒相對,窺視南城!”

圖經歎息,道:“幸好先主本就居住在南城,所以遺留的修士多半的忠心不二,隻是、隻是小主畢竟年幼,修為不足以震懾南城修士,如果有一天南城修士對先主的忠心一旦被歲月磨盡……”

果然,如同他話語一般,一眾人回到了南城之時,並無人迎接,頓顯冷清,直到大船落在了大城中心的演武場中,方才有一個老者率領數個修士迎來!

碧荷在圖經等人的湧出下,下了大船,一掃站的筆直的老者幾人,麵色有些不滿,卻毫無辦法,無奈一歎,便要回府。

不曾想,老者一步橫在了仙姬去路之上,淡然道:“城主此去仙宮碎片可有收獲?”

“申文,你竟敢如此冒犯城主!”圖經上前一步,厲聲嗬斥。

申文老者不懼分毫,大笑一聲,道:“你不過是一個管家而已,圖經啊圖經,此一時彼一時,昔日先主尚在,你乃是先主貼身仆人,尚有身份嗬斥我等!”

一頓,厲聲道:“眼下,你是什麽東西?”

“你!”圖經大怒,探手祭出一柄黑木棍,便要上前,殺機迸現,卻被碧荷抬手攔住了。

碧荷望著申文,道:“你要如何?”

“我隻是想問城主打算何時收複東城!”申文麵色陰沉下來,大聲道:“眼見東城越發的囂張,城主卻依舊的毫無作為,難免讓我等擔憂南城的未來!”

“想要謀權篡位,你便直說,何須如此?”圖經厲聲道,其殺機氤氳,若非有碧荷壓製,恐怕早就衝殺過去了!

申文聞言大笑,道:“自古以來,能者居上,申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申某居上城主之位,必當在百年之內收服東城!”

杜浚幾人一直站立在後方,不語,冷眼看著這逆主一幕。

此刻,這城中的修士已然被申文的大吼大叫引來了數千,數千修士聞聽申文要收複東城,登時有多半的修士齊聲叫好,剩餘少半礙於碧荷沉默,卻也露出了激動之色。

“東城自當要收複,這無需申文前輩掛懷了!”碧荷一掃眾人,登時壓下了眾人的喧嘩,畢竟她還是城主。

“還請城主給個期限!”申文不屑的看著碧荷,道:“敢問城主如何收複東城?東城城主早已步入了涅槃後期,以城主涅槃初期的修為如何為戰?”

“城主都不能戰,何談收複山河?”他忽而振臂大吼一聲,引的眾人議論再起。

杜浚心中一動,暗道:“這些人修的雖然是仙人之法,其境界劃分卻依舊與混沌一般!”

“我先來試試你又是什麽修為!”

忽聞圖經怒吼一聲,按耐不住,一步便衝殺而過,手中的木棍化作一道黑影,帶著滔天凶氣,轟然砸向了申文!

申文大笑一聲,一頭白發糾紮而起,宛如一頭雄獅一般,轟然一步上前,手一動,眾人還未看清怎麽回事的時候,便聽圖經悶哼一聲,跌飛百丈,木棍也落入了申文手中!

“這朽木棍乃是先主所賜,據說是從仙府中取下的一根門閂,我便笑納了!”申文擺弄著手中的木棍,口中笑道。

“若先主在世,爾等豈敢如此,如今先主一去,爾等便欺淩小主年幼!我和你拚了!”圖經身在空中,一步踏下,身軀轟然一聲撞向了申文。

“欲振南城,必換城主,今日申某為了整個南城,便做一次逆反之人!”申文震吼一聲,手中的木棍轟然轟下,將圖經砸飛了出去!

這一下很重,生生將圖經砸落萬丈,轟然一聲撞在了木船之上,跌落下來!

幾乎同時,碧荷與杜浚齊齊而動,杜浚先行一步,當先將圖經接在了懷中,雖然相識不久,隻為圖經一腔忠義,杜浚不會任由其落在地上!

碧荷見狀,落下,望著杜浚懷中的圖經歎息一聲,回身,冷漠道:“申文,你難道真要叛變麽?”

“叛變?”申文大笑,道:“我隻是懲戒圖經對我不敬!”說罷,一步上前,探手便抓向圖經。

畢竟逆主會遭到天下之人的唾棄,眼下,申文用意便是要以圖經作為突破口,逼碧荷對他出手,到底可加個誤殺的名頭!

杜浚冷哼一聲,一步而去,躲過了申文的攻勢,冷漠的望著申文,道:“兩城先主死去不久,爾等竟然便要撕破臉忤逆先主遺孀,是何道理?”

“你是何人?”申文冷哼一聲,道:“若是碧荷能振興南城,我又何須如此!”

“強詞奪理!”杜浚怒然而笑,高聲道:“難道不做城主,你便不能幫助碧荷收複南城?”

“難道碧荷還未怕你功高震主不成?”

“即便如此,你若當真忠心,大可在收複了東城之後,逍遙而去,難道以碧荷的修為還能攔住你不成?”

男子說話之間,步步上前,氣勢逼人,端是將申文問了個啞口無言,下意識的步步而退。

隨著杜浚幾聲喝問,整個演武場一片靜默,便是那些先前為申文叫好之人,也是一臉錯愕,隨意暗自點了點頭!

杜浚是何許人也?一路而來,博得小九州共主之位,若是不懂人心所向的道理,怎能走到今日?

當年小九州各方勢力雄踞,紛爭不斷,杜浚經此曆練,對於掌控人心之術,豈是申文可比?畢竟,仙界昔日一片安詳,暴/亂不過數十年!

“你狼子野心,欲要做第二個東城、奪取南城城主之位,盡可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掩飾你的惡行?”

杜浚冷哼,道:“逆主,是為不忠;碧瑤乃是先主遺孀,說起來也是你主子,你欲殺,乃不孝;又想奪其位,抹去先主之威,是為不仁;圖經乃與你共主,同為先主麾下,你今日竟然要誅殺他,是為不義!”

“你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東西,何德何能可坐上南城城主之位?”

靜默!

眾人足足靜默了半晌,猛然嘩然,有人恍然道:“如此一說,當真死了,申文說的好聽,仿若被逼無奈,才要奪取城主之位,其實卻包藏禍心!”

“狼子野心啊,分明就是想奪取先祖根基,卻說成要振興南城!”人群中,一個老者悲聲道:“我們一心想要收複南城,卻不想被申文借機蒙蔽了雙眼呐,我愧對先祖呐!”

“那修士說的不錯,申文若當真要收複東城,重振先主之威,何須登上城主之位?”

這些話語道理,之前眾人也並非是不知,隻是有些朦朧,再加上申文話語每每勾起眾人收複南城的急迫之心,方才導致先前的景象!

“這廝什麽時候這麽牙尖嘴利了?”佛宗首席口瞪目呆的望著這一切,喃喃道:“回到混沌,我一定要找掌教那老頭嘮叨嘮叨,一定要防範杜浚這廝,不能讓佛宗弟子緊接他,受蠱惑!”

“這一張嘴簡直可以為禍天下!”魔子也是怔立許久,許久苦笑歎道。

“太不厚道了,申文那老頭不知多謀算了多久,才造成了當今的局麵,卻被他三言兩語給毀了!”劍城首席怔怔道。

圖經更是傻傻的望著杜浚,簡直不敢相信一般,許久他難以抑製的露出一絲激動的笑意,低聲道:“娘的,這一趟出去,竟然還給撿到寶了!”

碧荷詫異的抬頭凝望杜浚,仿若此刻,才發現杜浚的存在一般,隻是,少頃,這女子便皺起了眉頭,神色莫名的望著杜浚,杜浚說的話,她豈能不知,隻是唯恐說出,惹怒了申文,若當真撕破臉,誰能抵擋涅槃中期巔峰的申文?

而此刻,杜浚說的痛快,震住了所有的人,但是難免讓申文惱羞成怒!

“你可知道,你這一席話,毀了我多年的謀劃!”碧荷望著杜浚,輕聲道。

杜浚淡然一笑,低聲道:“我豈能不知?”

便在此刻,忽聞申文怒吼一聲:“我殺了你,再殺了這丫頭,屆時南城中,誰敢多言?”

(鋪墊完畢,不會再有鋪墊了。下章有個小**,大家也想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