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蕩來,杜浚前方的幾個修士來不及退避,身軀砰然化為漫天黑色的煙氣激蕩,更是加劇了古廟氣息,轟然一聲,席卷千裏!
一眾修士退避而下,死傷小半,卻有更多的修士聞訊趕來。
古廟的氣息收攏在千裏之內,不是激蕩一下,讓人心驚肉跳,甚是懷疑有什麽妖邪之輩欲要破出。
杜浚瞬間便退避到了千裏之外,正欲離去,元海中的鏽刀卻轟然一震,差點震碎了他的肉身,鏽刀自行脫飛而出,化為一道流光,破開無盡邪氣,遁入了古廟之中!
此一變引的眾人側目,杜浚神色一變,第一時間中顯出真身,一步踏動混沌,轟然追襲向鏽刀。斂息神符可有三年的時間,在此之間,可以隨意顯化真身、收斂氣息!
杜浚之所以露出真身,卻是不願意因為鏽刀暴漏他的斂息之後的氣息,這一個身份,杜浚留待日後還有他用!
“竟然是他!這個狠人也來了!”一個老者一見杜浚,登時身軀一震,神色比方才古廟發威還要懼怕,竟然頭也不回的遁離而去!
有人惑然相問。便立刻有當日見到杜浚殺戮,膽大留下的修士道:“這可是個狠人,爾等想必也知道,昔日佛城上,有人一巴掌拍死了劍城大弟子!”
眾人嘩然,雖然不認得杜浚,對於此事卻有聽聞,皆是縮了縮脖子,有人吞下一口唾液,道:“他竟然還敢露麵!”
“有何不敢?縱觀古今,這人也當上一個狠人之稱了,當日一怒,伏屍八千!那可是八千修士啊,據說還有一些洞虛大能,卻被他幾個呼吸間,生生拍死!”
“據說,當時殺人的時候,這狠人連眼都不眨一下!死的人多,狠人殺人時的姿態更是駭人,好似割麥子一般,大手一掄,八千修士便倒下了!”
議論大起,混沌中有七大派坐鎮,不知多少年未曾有這血流長空的事情發生了,杜浚一來,便一口氣誅了八千修士,卻是讓人有些畏懼,還有些興奮!
杜浚聽聞眾人議論,不禁苦笑一聲,前方,鏽刀如光,難以撲捉,臨近古廟萬丈,鏽刀一閃,便沒入了古廟之中,杜浚歎息一聲,不欲追去,畢竟這古廟詭異莫測!
忽而,古廟一震,一股浩大的拉扯之力生出,首當其衝的將杜浚吸入了神廟之中。眾人大驚,哄然退避,卻依舊有數個退避不及的修士被吸入了古廟之中!
就在杜浚等人消失不久,混沌攪動,聲勢浩蕩,震懾眾人,卻是幾方首席來了!
杜浚進入古廟,首先來到的地方乃是一個大廳,早已頹荒敗,擺放著十數把大椅,卻是腐朽不堪,杜浚甚至懷疑,陣風吹來,十數把大椅便能化為齏粉!
隻是,當他看清椅子的材質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椅子竟然是用天木雕刻而成,這天木乃是煉製道寶的珍惜原材,甚為堅硬,道寶一成,無堅不破,無物可摧!
此刻竟然都腐朽成這般摸樣,可見這古廟存在的時間!
兩側的牆壁上擺滿了靈位,密密麻麻的不下數千,隻是多以腐朽化為了灰燼,隻留下輪廓,想來,昔日此地定然香火鼎盛,卻被無盡歲月抹去了,端是讓人有些唏噓。
鏽刀中留有杜浚的一絲烙印,此刻,杜浚以此為引,出了這大廳,眼前竟然出現而了許多的走廊,這些走廊疊加在一起,宛如重複的大河一般!
“空間混亂了!”杜浚目光一凝,這是一個很糟的情況,空間混亂中,一個不小心空間稍微一震,便會將物體輕易的撕碎!
鏽刀的氣息分明從這些走廊的深處傳來。杜浚稍作遲疑,小心而行,盡量的不讓身軀處在兩個疊加的空間之中,不然這空間稍微一動,仙人都難救他!
這些錯亂的走廊好似沒有盡頭一般,足足半晌,杜浚停滯在了一個門扉之前,鏽刀的氣息便從中傳來。
“此地空間混亂,這房門之後不知道通向何處呢!”杜浚遲疑,少頃,抬手推開了門扉,一步進入其中,抬眼一眼,一愣,一笑。
果不其然,這門哪裏是什麽房舍,竟然是一片巨大的院落,院落之中聳立著一座十丈大山,一丈三步,神廟之中,竟然有這三十步高的大山!
除了大山,院落之中再無它物,想來即便是有,也隨著時間腐朽而去了。
遙遙可見,鏽刀便懸浮在大山之上。既然已經到了此地,杜浚便不再此刻,舉步上山,一步踏上大山,登時有一股莫名的壓力臨身,讓他腳步一沉。
片刻,他來到山半腰之上,到此,大山之中分明透著幾分的悲涼,讓人心中不暢,宛如心魔一般。杜浚收斂道心,不理會這繚繞在大山上的哀傷,步步登上頂峰!
山頂之上,光禿禿的一片,修建著一個十丈祭台,祭台之上,可見暗紅的血跡,鏽刀便懸浮在祭台之上,宛如在緬懷著什麽。
“這血跡竟然依舊的存在!”杜浚目光閃動,打量祭台,卻見祭台上有著一個清晰的痕跡,仿若不久才留下的,好似在以往的歲月中,祭台上本應擺放著什麽!
“難道冥仙取走的東西,便被擺放在這祭台上?”
杜浚輕易的收回了鏽刀,仿若鏽刀隻是想到此一看,引他來此一般。手握鏽刀,杜浚目光閃動,這鏽刀出於邪塔,難不成此地和邪塔還有什麽關聯不成?
想到冥仙,杜浚釋然了。
他眺望四周,但見一片錯亂,虛空中甚至可見腐爛的木床、荒野、靈位等等一些毫無關聯的東西、因為空間的錯亂糾結在一起!
忽而,幾道人影閃入了此間,看到杜浚登時神色一變,紛自奔息來到山上,目光陰沉的望著杜浚,一個老嫗沉聲道:“拿來!”
杜浚一愣,不知老嫗所指,不言,便要下山。
老嫗閃身擋在了杜浚身前,冷笑道:“道友何必如此,這古廟中珍寶無數,見者有份,更何況道友孤身一人!”
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讓杜浚麵色一冷,冷笑一聲:“道友可是要搶奪在下的道寶,還是一位在下得到了什麽?”
老嫗哼了一聲,不語。剩餘的三個年輕修士登時叫道:“何須和他多言,殺了取寶就是了!”
“找死!”杜浚寒聲道:“趁我還未起殺機之前,滾!”
四人一愣,旋即齊聲大笑,一個年輕修士笑道:“你說什麽?真是可笑,乙醜婆婆修為洞虛初境,不殺你已然是你天大的造化了,你居然……”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眼前的男子麵色冷漠的對他拍出了一掌,虛空震蕩,凝現一丈手印,轟然將他拍成一灘肉泥!
“爾敢!”老嫗雙目欲裂,曆呼一聲,探手出雙手,竟然毫無血肉,白森森的白骨爪,震破虛空,抓向杜浚!
剩餘的兩個修士也是震怒,祭出道寶,轟殺杜浚!
杜浚一步邁出,身軀一恍,便消失在了原地,顯身在一個年輕修士身後,洛書手印拍出,轟隆一聲,這年輕修士甚至慘呼都沒發出,其肉身帶著元嬰便化為血泥!
“是他!是那個狠人!”剩餘的年輕修士一愣,望著手印恍若想起了什麽,神色大變,扭頭便奔息而去!
百丈之內,這修士前方的虛空一震,凝現出一個丈許的手印,迎麵拍來。他神色大變,轉頭便要逃去,卻不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杜浚!
杜浚手持鏽刀,麵色陰沉,宛如殺神一般,一撩長刀,‘噗嗤’一聲,便將這修士化為兩片,便是其元嬰都被從中撕破!
一刀出,天下變!
“怎麽是這個煞星!”老嫗沒有趕上杜浚在佛城上大開殺戒,卻為有聽聞,被那年輕修士一點,不禁神色大變,震駭的望了杜浚一眼,便要逃遁而去!
杜浚一步入空,便攔在了老嫗身前,淡然道:“你以為,我會讓你離去麽?”
“前輩饒命啊,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前輩,還望前輩饒我一命!”老嫗步步後退,驚駭的望著杜浚,口中哀求。
凡塵中,有人不怕死,但是卻懼怕鬼魂。
杜浚麵色不動,一步上前,手起刀落,斬落了老嫗的頭顱,其元嬰遁出,化作一道流光便要逃遁而去,卻被杜浚一記手印抓了回來!
“饒命啊……”老嫗元嬰哀求一聲,見杜浚殺機不減,不禁咒罵起來。
杜浚冷哼一聲,大手一挫,便破碎了老嫗的屍體,血灑大山!這血落在迸濺在祭台之上,偌大的祭台驀然轟隆一聲,整座山峰距離震動!
少頃,轟隆一聲爆響,山峰坍塌,露出了一個偌大的漆黑空間,一股邪煞之氣飄逸而出,正是先前古廟激蕩而出的氣息!
“難道這大山之下,還鎮壓著什麽不成?”杜浚色變,神念一掃大山,正欲離去,卻不想神念之中,毫無一絲生機!
杜浚目光閃動,最終一步進入了大山之中。這是一片空當的空間,中間立著一個丈許粗細的柱子,其上有鐵鏈垂下,鎖著一具屍體!
隻是鐵鏈已然腐朽,屍體卻栩栩如生,這是一個女子,貌美傾城,肌膚晶瑩透著一抹嫣紅,仿若未曾死去,隻是睡著了一般。
仿若是不能承受杜浚的生機,這女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腐朽,最終化為一蓬齏粉,隨風飛舞。杜浚歎息:“任你傾國傾城,功高蓋世,最終卻終究免不去黃土一捧!”
“隻是不知這女屍到底是何來曆,居然被鎮壓在這山峰之中,其陣眼所有的物件,連冥仙都要費勁氣力的取走!”
杜浚目光忽而一閃,但見漫天死灰激蕩之中,卻有一抹光彩閃現,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氣息,那是一種杜浚從未遇到過的生機,澎湃如海,卻又與天下蒼生的氣息不同!
他一步上前,探手便將亮光抓在手中,看去,卻是一截骨頭,晶瑩閃動,宛如水晶、美玉一般。杜浚一怔,失聲道:“難道是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