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天順著杜浚的手指看去,但見長桌漆黑、煙火渺渺,一片安詳的佛堂,不禁惑然的看了杜浚一眼。遽然!他仿若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身軀一震,便僵在了哪裏!

其雙眸爆瞪,呼吸漸漸粗濁起來,半晌,方才顫聲道:“怎麽會這樣!?”

長桌之上的供果鮮豔,香火鼎盛,本是一派佛堂應該有的情景,但是這情節若是出現在這裏,便有些駭人了!

邪塔三險、虛空古刹之中,本應荒草叢生,荒無人煙的,此刻佛陀雕像卻是幹淨無比,香火鼎盛,這又說明了什麽?

“難道這裏還有活物不成!”杜浚定住心神,舉目掃視,卻沒有發現絲毫的異狀,整個佛堂都是靜悄悄的一片!

忽而,門扉之外傳來一聲轟隆,緊接著大力湧來,生生撞開了兩扇門扉,狂風立刻便灌了進來,碾碎了佛堂的寧靜!

杜浚探手抓住獵天,兩人急身後退,狂風呼嘯,掃來漫天落葉,兩道人影轟然闖入了佛堂之中,二話不說,合力推著門扉,欲要將其關上!

門扉外,黑霧呼嘯而來,幾欲進入佛堂之中,那瘋狂暴虐的姿態,仿若不是衝著杜浚等人,而是佛堂之中的佛陀!

黑霧臨近門扉卻宛如撞在了一麵看不見的牆壁之上,砰然一聲被彈了回去。它淒厲一聲,徐徐懸浮在門扉之前,卻不敢再次撞擊!

透過激蕩的黑霧,可以看見一個隱約的人影,其後背之上,生有雙翅,宛如蒼蠅的翅膀一般。這生物怨恨滔天的直視佛堂!其目光錯過杜浚等人,落在了那佛陀雕像之上。

縱然不能看到人形生物的麵容,杜浚卻能感受到這生物對佛陀無比的怨恨,隻是這怨恨之中,卻未納入夾帶著一絲難以言表的情愫,好不複雜!

“呱!”人形生物發出一聲刺耳的叫聲,傳入佛堂之中,便聽砰然一聲從杜浚幾人身後傳來,竟然是那佛陀雕像此刻碎了!

這叫聲一起,被杜浚封在艮卦之中的怪手登時躁動了起來,若非杜浚奮力鎮壓,幾欲衝破出來。

兩扇門扉緩緩合上,狂風被阻擋在了佛堂之外,卻在兩扇門扉並和的那一刻,恍然之間,杜浚仿若看到了一條黑影從院落中閃入了佛陀,速度極快,一閃便消失在了側室之中!

四個追襲杜浚之人,現在卻隻剩下了兩個,即便如此,這兩人也是一身的疲倦,身上血跡斑斑,顯然經過了一場慘戰,方才從那黑霧中的生物手中逃脫出來!

“走!”

杜浚兩人立刻閃向一旁的側室,十步之內,眼前忽而人影一閃,卻是那兩人憑空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這兩人麵色泛青,口中竟然有獠牙伸出,泛著點點黑光的雙眸冷漠的望著杜浚兩人!

“陳嶠,是我啊,我是獵天啊!”獵天麵對這昔日的道友,心中忽而湧現出無限悲痛。

杜浚默不作聲的祭出神木握在手中,更是時刻準備祭出鏽刀,便在進入古刹的那一刻,他便發現,鏽刀自行靜默了下來,仿若與那大城下生物的聯係,被古刹給切斷了!

“這已經不是他們了!”杜浚忽而爆吼一聲,手中的神木便轟隆橫掃向擋在麵前的兩人。

陳嶠驀然一步上前抬手便生生抓住了神木,另一個修士卻是急銳的襲向杜浚。杜浚冷哼一聲,探手祭出了鏽刀,一刀便要砸過去!

鏽刀一出,登時在佛殿掀起漫天魔氣,黑霧一般的魔氣的充斥了整個佛殿。突然間,道道佛光刺破了佛殿中氤氳的魔氣!

佛氣入空散開,點點熒熒,其中有異象凝現,轟隆一聲,爆發出無盡浩然佛氣,在這佛氣之下,便是杜浚手中的鏽刀都是魔氣一斂,仿若十分的敬畏這異象!

隻是,手握鏽刀,杜浚卻分明感受到了長刀之上傳來的怨恨之氣,這恨怒由佛光異象而生,卻又因佛光異象而壓抑不發!

佛光照耀了整個殿堂,宛如能夠淨化一切,好似佛陀親臨,鎮壓妖邪,普渡眾生。佛光之中,陳嶠兩人如遭重擊,身軀轟然砸在了地上,劇烈掙紮,仿若承受著莫大的壓力一般,幾欲粉身碎骨!

便是一旁的獵天,出身赤魔宗,被這佛氣打在身上,也是麵現痛苦,身軀漸漸彎曲,跪倒在了地上!

“嘎嘣、噗嗤!”

陳嶠兩人身上骨骼作響,肌膚出現了撕裂,灑下的竟然是暗黑色的血液。兩人表情極度痛苦,麵子呆滯,雙眸卻一霎不霎的怨恨的盯著那佛陀!

那是一種無比純淨的憎恨,很難想象,這世間有什麽事情,能夠產生如此駭人的怨恨!

杜浚身懷蓮花,絲毫不懼這佛氣,大袖一甩,將獵天托起,退下十丈,凝重的望著這一切。既然陳嶠兩人被佛氣鎮壓,那便無需再冒險進入側室中,畢竟方才他分明看到一條人影閃入了側室中!

“嘸!”陳嶠驀然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身軀一挺,竟然在佛氣中站起了身軀,周身黑煙一般的魔氣繚繞,宛如魔王臨凡!

他怒視著佛陀,雙目欲裂,一雙死黑的眼眸幾欲登出眼眶,眼角留下兩行血淚,那怨恨憋在心中,已然並非這副肉體可以承載的!

他發出一聲怪異的嘶吼,含糊,抬手衝天空異象一拍,魔氣洶湧,登時讓異象波動起伏,幾欲崩潰!

杜浚色變,看去,卻不禁一愣,方才慌亂之中未曾注意,此刻看去,這佛殿中的異象赫然便是、昔日他與獵天等人在魔穀廢墟上看到的!

已然的,佛陀臨近,身後血紅大地的遠方,邪塔聳立,其上站立著一個怪異的身影,在看到站立在邪塔上的身影,杜浚卻是心中一動,好似抓到了什麽,細想之下,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這時,陳嶠再次低吼一聲,卻還是先前那句話,隻是不能讓人聽清,其手中魔氣滾滾逼向異象,不多時,異象已然不支!

杜浚目光一凝,托著獵天毫不遲疑的欲要閃入側室,卻在此刻,突聞陳嶠低吼:“你騙我!”話語之中,魔氣一催,異象砰然散去!

其目光便落在了杜浚身上,僅這目光便讓杜浚感到萬頃威壓,遁勢一慢,幾欲從虛空中落下,而一旁,另一個修士卻是一躍而起,殺將而來!

杜浚麵色凝重,大袖一甩,先行將獵天甩入了側室中。獵天落入側室,沒有了佛氣,他幾欲衝殺折返,卻被杜浚喝退!

“既然逃不掉,那便一戰!”杜浚霍然回身,喚來神木轟隆砸向逼來修士,卻不想,那陳嶠目光一閃,其手臂便是一震,神木撞入了側室之中!

陳嶠麵色詭異,望著杜浚徐徐而來,其雙眸魔氣流轉之間,便讓杜浚感到了莫大的壓力,這又如何為戰!

杜浚手中的鏽刀忽而嗡然一聲,幾欲掙脫遁向陳嶠,不禁讓杜浚色變,他最大的依仗便是這鏽刀,若是鏽刀一去,他又當如何自救?

誰知就在這一刻,異變突起,一股駭人心魄的詭異魔氣由他的身體爆發而出,一下子便定住了鏽刀,更是抗拒了源於陳嶠的威壓!

這詭異魔氣一出,陳嶠色變,腳下一快,便欲要抓向杜浚!

杜浚卻趁此一刻,回身一步邁入,祭出無上陣道,頭頂虛空震動,凝現紫色腳印,其身軀更是化作了一道流光,閃入了側室中,身後陳嶠的手掌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抓過!

一入側室,杜浚好不遲疑,喚來神木,將不肯離去的獵天抓上來,看也不看的撞破牆壁,眼前登時豁然開朗,卻是來到後院!

水井、石桌、一排房屋便是整個後院。

杜浚抬眼一掃,頓也不頓的來到了一出房舍前,推門便欲要進入其中,誰知,手還未到,門扉便被從裏推開了!

一道人影閃過眼前,杜浚色變之下,急身爆退,回目一掃,登時肝膽欲裂,但見在那石桌之上不知何時被人擺放上了一尊金燦燦的佛陀雕像!

石桌旁,跪著一個人,身穿通體麻布大衣,便是頭顱都被衣衫山的帽子蓋上了,其後背對著杜浚,讓人不能看清真言!

“相傳,白馬寺乃是佛宗至高所在,堪比雷音寺,是天下佛陀心中聖地,據說有佛陀真身居住其中!”

“但是此刻,白馬寺卻出現在了這裏,邪塔三險如何能與這佛宗聖地扯上關係,更何況這白馬寺與傳說中的雄偉當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邪塔三險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聖賢初入血地中便已然存在……其前院卻有為之生物存活至今,後院中,卻出現了這一個詭異之人,若是萬古前的生物……”

杜浚心念急轉,冷汗便不禁流了下來,觀,這推門而出的人影不穿僧衣,不加袈裟,卻無比虔誠的叩拜佛陀!

便在此刻,忽聞一聲轟隆,兩道人影閃入了後院之中,正是陳嶠兩人,那陳嶠一見石桌上的一尺佛陀,再看跪倒在石桌下的人影,登時色變,尖叫道:“佛陀奴使!”

一尺金燦燦的佛陀驀然爆發出無窮佛氣,遮天蔽日甚是浩蕩。佛光之中,那站在了陳嶠身旁的修士登時融化了,宛如烈火中的蠟燭一般,隻是在地上留下了一個人形痕跡,死黑!

陳嶠的肉身也在漸漸的融化,周身魔氣滔天,抗衡著那佛光。隻是佛光漸盛,如火投照在了他的身上!

“吽!”

一聲佛宗六字真言中的一字發音忽而響徹了整個後院,此聲一出,那佛像登時拔空而起,一尺身軀爆發萬丈佛光,轟隆坐下,生生將陳嶠肉身砸碎!

卻在那麽一刻,一道黑霧脫出了陳嶠肉身,一閃便消失在了後院中,不知去向!

佛像落回石桌,其上的佛光漸漸斂去。

整個後院都靜默了下來,杜浚兩人麵色冷汗長流,戒備的望著那跪倒在石桌下的佛陀奴使。半晌,奴使忽而長身而起,探身將佛陀抱入懷中,徐徐轉過了身軀!

那麻布大衣中的容顏映入眼簾,杜浚兩人身軀登時僵住了,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之人,神情之間滿是意外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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