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天沉默半晌,忽而沉聲道:“你知道,我前一次去邪塔,死了很多的人。”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卻讓雷魔歎息了一聲,女子的細膩的下巴稍微抬起,俯視獵天,許久道:“你走吧!”
獵天凝望了雷魔一眼,探手抓住杜浚,轉身而去,行不過百丈,忽聞坤鵬大叫聲:“雷魔道友,還望出手幫我誅殺了杜浚,來日必有重謝!”
“不管如何,我要告訴你們一句話!”獵天聞言,霍然回身,聲如悶雷,道:“日後,無論是誰,若敢動我這朋友,我便撕了他!”
說罷,攜著杜浚一路回了獵魔城,入洞府,獵天便迫不及待開始分賬,這一次打劫,所得的靈玉,讓杜浚都為之咋舌!
“有這些帝王玉,足以讓我步入洞虛後期!”分完贓,獵天心滿意足的歎息一聲,望著杜浚,忽道:“日後若還有這肥羊,記得要叫上我一聲啊!”
杜浚哈哈大笑,雖然此行沒有誅殺坤鵬,但是畢竟他還有道丹,一切都還有希望,隻消他步入洞虛初境,這以境界中,便是這個境界中無可匹敵的存在!
無論是幾時邁入洞虛初境,無論是否是初境巔峰,逆道、神木之下,都要被生生鎮死!一個大境之中的小境之間,也是相差天壤,便如坤鵬在獵天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昔日,杜浚有鎮天印等法寶,足以一搏上境修士,但是到了這混沌之中,道寶之下,這差距便被縮小了!更不論,這混沌中、血地裏竟然沒有天道的存在,也即是說,沒有了天道的壓製,旁的修士差不多都仿若身懷逆道一般!
當然,隻是仿若,畢竟,杜浚逆道之下,可以兼並天下萬道,這是旁人難以做到的!
兩人說話之間,杜浚不禁對獵天手中的腐朽長刀頗為感興趣,卻詫異的得知,關於這刀,竟然還有一個傳說!
“據說,昔日那從邪塔中走出的人,手中便是持有這樣的一柄鏽跡斑斑的長刀,長刀所向,風雲湧動!”獵天提起手中的長刀,道:“我這刀據說便是昔日一個大能做出的仿品!”
獵天決定休整三日,趕往萬古獸山,誅殺顧瑤,這男子硬起心來,卻也是個狠人。
這三日中,杜浚在端坐在洞府中的一個側室之中,一日,他揣測神木,但覺這焦黑的木頭仿若一個柱子一般,好似被火燒過一般!
“什麽地方的一個柱子能有如此威力?”杜浚灑然一笑,拿出買來的眾多道寶,一一挑選,卻沒有發現甚為趁手的,勉強挑選了一個頭骨,可大可小,承載的乃是雷霆之道!
收起諸多的道寶,便開始祭煉那頭骨,取名:雷將!又一日,方才抹去其上殘留的他人烙印,刻上他的一絲氣息。
最後一日,杜浚拿出了那枚道丹,服下,靜心感悟。修為到他這個境界,已然不是時間的問題,悟則通,不悟,便是閉關萬年也是枉然!
三日後,這間側室之中傳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乍響,宛如春雷一般,震動整座大山,驚的獵天一頭便竄了過來,卻見火煙繚繞,擔憂之下,喝道:“小子,你沒事吧?”
石室中靜默無聲,許久,煙氣之中走出了杜浚,其衣衫破爛,頭發蓬鬆倒立,宛若被火燒過了一般,他默默的看著獵天,道:“我終於明白,騙子哪裏都有!”
當獵天從杜浚口中得知了事情曲折之後,忍不住開懷大笑,指著周身焦黑的杜浚,上氣不接下氣:“太好笑了……笑死我了,小子,你真是太滑稽了……這種事情,你竟然也會相信!”
杜浚額頭上的血管在有節奏的跳動著,顯示著其忍耐性的極限,忍無可忍之下,他祭出神木,化為丈許,轟隆便搗向獵天!
獵天嚇了一跳,閃到一旁,瞪大雙眼望著杜浚,少頃忍不住再次笑出聲,道:“道丹啊,那可是道丹啊,不要迷戀道丹,道丹隻是個傳說!”
半晌之後,杜浚也是忍不住放聲而笑,自嘲,兩人笑了半晌,杜浚換了一身衣衫,休整一下外表,道:“我隻是不能想象,一個凡人竟敢欺騙修士!這種事情,也就是在血地能發生!”
“你真想要道丹?”獵天忽道:“隨我去萬古獸山吧,說不定那些萬古廢墟中,還真就殘存著一個道丹!”
“據說這萬古獸山乃是萬古之前,古九州一個門派的山門,眼下卻化為一片廢墟,被無數的靈獸占據著,傳說中,無數年前,有人在這廢墟中發現了一個宛若門派寶庫般的所在,得到了一枚道丹!”
獵天說話之間,兩人出了洞府,紛自祭出道寶,轟隆破空而去,遙向萬古獸山而去。三日後,在杜浚視線中出現了一片連綿的山脈,山脈坍塌大半,其上偶然可見一些建築的殘骸。
隻是,多半的都僅是瓦礫碎磚而已,最大的殘骸不過尺許,連地基都未曾留下。
杜浚隨著獵天落入山脈之上,再行半日,來到一處山峰之上,這山峰也是坍塌大半,比周邊的山峰凹下去不少!
“昔日,這山峰之上,還有一片廢墟,眼下,卻連山峰都坍塌了,廢墟更為零散!”獵天感歎一聲,帶著杜浚圍著這坍塌的山峰遊走了半晌,未曾找到顧瑤,卻在山峰背後發現了一個洞口!
這洞口顯然是因為山體崩塌方才顯現出來的,便是獵天都為之詫異,道:“這裏怎麽會有一個洞口?先前我來過幾次,神念掃過這大山,都沒有發現!”
這洞府之中,宛如自成一個天地一般,竟然廣闊無垠,漆黑之中,可見遠處有一座龐大的建築聳立,杜浚兩人皆是麵色凝重,紛自悄然遁去,來到近處一看,駭然發現,這建築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在宮殿的周圍,散落著眾多的道寶,早已腐朽,道寶之旁,有人形痕跡,想來便是屍體腐朽所致,由此,不禁讓人聯想這宮殿存在的時間!
“連道寶都腐朽了!”杜浚凝目看去,卻見這宮殿的正門竟然是虛開的,幾步走了過去,從痕跡來開,這門分明被推開不久!
獵天也走了過來,望了一眼門扉,舉步走入了宮殿之中。杜浚稍作遲疑,一步進入其中,宮殿之中很是漆黑,讓人錯愕的是,出現在麵前的並非大廳,而是一條甬道,宛若墳墓中的那般!
甬道中一片靜默,那漆黑不能抵擋兩人的視線,可見,這整個大殿竟然是以一種莫名的材質整個掏出來的。
地上,散布著幾具屍體,讓人詫異的是,這些屍骨竟然保留了下來!反而是那些道寶都已經腐朽,仿若,甬道中有著莫名的力量,讓那些骨頭未曾朽滅!
杜浚兩人紛自祭出道寶,謹慎的探入其中,行不過百丈,便見到了一具屍體,並非之前的那種骨架,而是一具鮮血還在流淌的屍體!
在這屍體的胸膛之處被掏出了一個窟窿,其雙眸爆瞪,麵容扭曲,仿若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恐怖的事情!
獵天仔細打量這屍體,許久目光一凝,失聲說道:“這……是我赤魔宗的手法!”他看了一眼杜浚,道:“看著這屍體,修為也有天道巔峰,如此輕易、幹脆的死去,非洞虛修士不能!”
“但是血地中,赤魔宗傳承下,僅我一人邁入洞虛!”
這甬道約莫有千丈,杜浚兩人一路之上,駭然發現了三具屍體,其手法莫不是一般無二。出了甬道,兩人眼前豁然開朗,終究是來到了殿廳之中!
這大廳大的離譜,一眼竟然望不到盡頭,滿地白骨散布,沒有一絲擦腳的空隙,兩側的牆壁之上,相隔十丈,便有有一盞孤燈搖曳,照亮整個宮殿!
遍地白骨之上,出現了幾行破碎,分明就是有人踏骨而行,腳步踩碎了白骨,想來比那時顧瑤一行人,腳印伸延進入宮殿之中,不知顧瑤一行人所向何處!
兩人循著腳印行處百丈,忽見這些腳印一折,杜浚循著腳印看去,目光便是一凝,道:“那是什麽?”
前方,在靠近牆壁之處,竟然出現了一片百丈空地,百丈之內不見一塊白骨,僅有一具完整的屍骸盤膝倚在牆壁之上,燈光搖曳,映襯的這屍骸極為神秘!
杜浚兩人對視一眼,緩步走向那屍骸,步入空地之前,兩人以神念掃蕩,沒有異狀,方才快步來到屍骸之前,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這白骨都腐朽不堅的無盡歲月之中,眼前這屍骸竟然未曾腐朽,隻是幹癟下去,宛如老樹皮的皮膚緊貼在骨架之上,更顯詭異。
忽而,獵天失語一聲,其腳下踉蹌幾步,麵色煞白,喃喃道:“怎麽會是他,他怎麽死在這裏了!”
杜浚心中一動,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禁心頭一震,但見在屍骸左手下的大地之上,赫然刻著一行字,極為潦草,仿若是這屍體臨死之前,道心不穩刻下的!
“那些是仙……是魔……別天……”
斷續的一行字,仿若有著莫大的魔性一般,讓人為之失神,誰能想到,堂堂傳下至虛傳承的別天大帝,竟然死在了此地!
隨後,兩人注意到了一個讓人為之震驚的事情,在別天大帝屍骸的胸膛之上,赫然有著一個窟窿,其手法與先前甬道中的幾句屍體一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