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眨眼便逃出萬丈,宛如一道白芒刺破虛無,驚慌之下,他竟然慌不擇路,遁向虛無深處!
隻是,此刻,虛幻人影已然抬起了血色手臂……
漢龍聖山之上,杜浚麵色淡然,站立在蒼龍之下,怔怔失神,手中握著陣道大旗,記起昔日昆侖山上一戰,虛幻人影之威,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恐怕沒有人能夠知曉,那虛幻人影抬起手臂的那一刻,血光漫天遮掩了一切,那一刻,宛如時間都停滯了!
那一刻,天地不在,有的,隻是漫天血光!
三日後,血光消弭而去,居天等人前來尋他,據說當時他身軀破爛不堪,仿若被什麽未知的生物撕咬一般,而,在虛無深處,一聲聲詭異的叫聲隱約消失而去!
“當時,陣道大旗落在你的身旁,散發出血色光芒,將你籠罩在其中,若非如此,恐怕……”即便是,回到聖山之上,居天幾人還是心有餘悸。
“虛無深處、陣道大旗、神廟、天道之外。”杜浚歎息一聲,轉身下了山峰,山峰之下,正有無數漢龍修士靜靜等候!
一月之後,神州之上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轉變,漢龍崛起!
杜浚率百萬漢龍修士,南下,入邪魔之地,雙足所踏的大地,莫非漢龍!邪魔不戰,節節而退,漢龍直逼其邪山所在!
邪山方圓萬丈之內,莫不是籠罩在一片黑色的濃霧之中,威風蕩過,撩起幾率黑霧,隱約可見大地之上,惡水怪石,白骨陰森!
忽而,一個千丈的人影徐徐而來,雙足踏動之間,震的大地為之顫動,闊大的身軀奔息之間,蕩起無盡勁風,吹動霧氣!
邪山之上,不知多少人邪魔死死的盯著來人,來人正是興地,他扛著一座千丈大碑,闊步而來,臨近邪山萬丈,停下,仰頭看了一眼猙獰的邪山,暗歎一聲,雙手抱起那石碑,掄圓砸下,轟隆一身,石碑鑲入大地之中,巍峨而立!
鎮!
“我哀求數日,方才為邪魔一族討得這邪山以南的地域存活,以此碑為界,爾等不可越界!”興地留此一句,大步而去!
南鎮邪魔!
鬼族在北,同樣的,漢龍修士所到之處,鬼族退避,無人敢戰,三日,鬼族退上鬼聖山。杜浚親自而來,布下天地大陣,禁錮鬼修!
立下九座天碑,以載陣道。
“鎮你三年,鬼族再無大能者!”
做完這些,杜浚回到漢龍聖山,卻有居天攜著一人忽來,這人赫然便是道玄子!
道玄子麵色複雜的望著杜浚,許久道:“你做到了!”
“不應該麽?”杜浚站在蒼龍之下,淡然問道。
道玄子搖搖頭,道:“我隻是沒有想到。”他苦笑一聲,道:“恐怕這天下之人,沒有一個人能想到!”
杜浚一笑,回身,望著道玄子,道:“這些日子,你去哪了?”
“當日在女州中,那兩個忽顯的邪魔鬼修便出自邪山和鬼聖山,本來是欲要助你開啟封印,卻被昆侖之人發現了其投影,以大神通將其拘回……我便被禁錮在了邪山之上!”道玄子苦笑道。
杜浚笑道:“此刻看來,當日女州中,那兩個異族投影,卻也沒有按什麽好心!替我斬去分身,卻欲要放出鎮壓在大別山以西的族人,欲要吞噬七州!”
他一步入空,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天際,話語傳來:“日後,道玄子為漢龍四脈之首,代我行道!”
“魔君何去?”居天忍不住問道。
蒼穹無聲。久久,道玄子眺望長空,歎息一聲,道:“蒼龍在天,虎居山巔!杜浚就宛如那蒼鷹一般,本應盤旋在天,又豈會被這神州一池誰困住?”
“他,並非池中之物啊!”
杜浚出了漢龍聖山,來到破曉之地,花費半年之久,在此地布下無盡陣道,鎮壓神廟天地。三年的光景到此,已然僅存一半!
這一年半的時間中,杜浚去了一趟鬼花山,時至今日,依舊有無數的修士守護再次,一見杜浚登時跪倒在地上,同呼:“見過魔君!”
杜浚不語,目光落在了昔日的戰門首席身上,搜羅腦海,卻也記不起此人的名字,頓感世事滄桑,又見此人已然是一個白發老人,修為不過假丹,登時唏噓不已!
“昔日,此人也是一代天驕,此刻,卻已然將行就木!”他暗歎一聲,道:“我來晚了,你現在可以離去了,你自由了!”
杜浚祭出數枚上品丹藥,更有靈玉數萬,仙品法寶一件,交付戰門首席,道:“這些物件,已然足夠你開宗立派!你去吧!”
誰知,那戰門首席聞言便跪下了,悲聲道:“我在此無數年,已然壽元不多,魔君欲要讓我歸往何處?”
杜浚一怔,不禁歎道:“是我蹉跎了你一生。”
“能為魔君守祖墓,乃是晚輩無上榮耀!”戰門首席心中苦澀,卻依舊如此說道。
此刻,在他的眼中,杜浚便宛如那仙人一般,猶記得,昔日,他與杜浚還有一戰。他暗歎:“隻是此刻,恐怕他的一個眼神,便能要了我的性命!”
杜浚沉吟一下,道:“開鬼花山山腰以下,你死後,可葬入其中!”
“與先祖之父同山而葬!”戰門首席失聲驚道,這是莫大的榮耀,今時今日,神州之上,莫不是共尊杜浚,封為先祖,他之父,更是被冠以始祖之名!
與始祖同葬一山,這簡直是凡人與仙人同眠一般!
這戰門首席心中再無一絲的遺憾與介懷,望著杜浚,眸中隻有無盡感激。
杜浚輕輕點頭,一步便來到了戴真人墓前,卻見這墳墓被修建的富麗堂皇,遙遙看去,宛如一個偌大的門派一般!
前方,有昔日曲侯移來的大山做墓碑,碑文已改,乃:始祖戴真人之墓!
杜浚目光一閃,碑文登時變幻了一下,成:始祖杜真人之墓!這方才是戴真人俗家姓氏,乃祖先所留,今時,祖先榮耀重歸大地,卻不能再用昔日青城丈人賜下的姓氏!
以杜浚的身份,青城丈人也沒有資格如此!
步入墳墓之中,來到深處戴真人墳包前,杜浚灑然淚下,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化為了榮耀,皆因他心中的一份堅忍與不屈!
他親手在戴真人墳墓旁掘出一個墳坑,將其母屍骸放入其中,埋葬,立碑,哀傷三日,方才離去!他並未用青城丈人的屍骸祭墳,時至今日,曆經滄桑,他的心態不禁也變了!
這一日,他來到東海,眺望東海,他驀然心中一動,昔日,隻聞虞山說水州毀了,卻未明其緣由,此刻,在神州之上,他不能修煉,尋遍八州,也未找到離去之法,便欲要一探水州!
杜浚沒有祭出羅盤,一步踏上東海之水,淩水而行,更是在途中,尋了一處海峽,將那羅盤深深鎮入其中,方才再行!
“這羅盤本屬達摩,流落神州,若無達摩暗許,怎能可能!既然如此,那達摩對我定然沒有按什麽好心!”
杜浚行入十日,海水忽而澎湃起來,狂浪滔天,氣勢轟隆,隻是,但凡逼近杜浚百丈的海浪莫不是消弭而去,宛如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生生按下!
再行千裏,杜浚隱約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更是有那海妖跳出水麵,襲殺他,皆是被他以神通砸入海中!
隨著杜浚的深入,那氣息越發的濃鬱,狂暴不安,宛如欲要摧毀這世間一般!
一日,在杜浚目光之中,竟然出現了一方淨土,任由周遭百裏之外巨瀾滔天,這百裏之內,卻是波瀾不起,就宛如兩個世界一般!
杜浚進入其中,入五十裏,便發現了一座島嶼,約莫有十裏方圓,其上修建著一座座房舍,竟然是以龐大的白骨構架而成!
仿若是受到他的氣息所引,無數的水族湧出了房舍中,驚駭的望著他,讓杜浚頗為詫異的是,這些水族卻是不同於他在烏州中所遇到的!
半身為魚,半身為人。男子俊美非常,體態健壯,下半身的魚尾呈現黑色,透著一股悍然之氣。而女子端是傾城傾國,美目流盼之間,盡顯無盡風姿,肌膚細膩,折光,竟透著許些的晶瑩,可惜下半身卻是嫣紅的魚尾。
這些水族驚駭的望著杜浚,仿若看到了怪物一般,一個水族男子的嗬斥,更是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你這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我人不人……”杜浚腳下踉蹌,差點沒栽下虛空,暗道:“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才是人不人麽?”
一個水族老者擺動魚尾,徐徐上前,看了杜浚一眼,登時鄙夷道:“好醜的身體!”
杜浚頓然生出一股無語問蒼天之感。那老者朗聲道:“這東海之中,已經被虞山等惡族弄的不能居住,你卻是從哪裏來的?”
“從浩土之上!”杜浚苦笑道。
一眾水族登時嘩然,有一少女擺動尾巴,上前,美目閃動的看著杜浚,嬌聲道:“陸地上的人,都像你這麽醜麽?”
杜浚此刻,便是連問蒼天的氣力都沒有了。幸好那老者聞言嗬斥了一聲,將那少女拉回,斥道:“珍珠,不許無禮!”
“無妨!”杜浚一見那少女為了他受責,卻也不能旁觀,誰知那老者猶自喝罵:“我是怎麽叫你的?有些事情,即便是看到了,心裏知道,也不能說出來,你知道他醜沒事,但是,說出來,便會傷人!”
杜浚明白了,這老者之所以嗬斥少女,不是為了顧及他的麵子,而是在教導少女為人之道,他不敢在糾結於美醜的問題,道:“敢問老丈,此地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