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魔穀中,杜浚駕著殺將一路急行,不出幾日,已然來到到了北方神樹之下,舊地重遊,卻物是人非,端是讓杜浚感歎,想道:“修真無常,想那巫辰昔日在我輩之中,也是驚才絕豔之輩,如今卻是落的屍骨無存,可憐,可悲啊。”

稍作惆悵,杜浚便駕著殺將向四方神樹中央而去。半日之後,一個巨大魔窟赫然入目,這魔窟乃是從地下伸延而出,其形態宛如那被埋下一半身軀,怒張其口的長蛇一般。

從這魔窟之中,不時有血紅煙霧溢出。杜浚毫不遲疑,駕著殺將遁入其中,一入魔窟登時有一股陰寒之氣湧來,這陰寒之氣宛如萬年寒冰一般,簡直讓人不能抵擋,更是有無數幻化的鬼厲之聲響徹耳畔,擾人心神。

杜浚但覺一冷,卻是連經脈之中的元氣都好似被凍結了,運行之間越見緩慢。接著心神被鬼叫之聲擾的又是一亂,心中不免驚駭於此地的詭異,略作斟酌,就要先行折回,卻不想此刻,懷中的神果忽而飛出,驀然炸開,化為一團血色的**,渡在了杜浚的全身。

這般,杜浚驀然感到身上一暖,耳畔的鬼嘯消失,不禁暗讚一聲神果奇效,當即駕著殺將向哭魔窟深處而去。

同一時刻,在遠處,一條身影驀然出現在四方神樹中的南方神樹之下,細一看去,卻正是屍骸。屍骸在南方神樹之下稍作停息,嗅了幾下,忽而咧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續而向中央的哭魔窟遁去。

與此同時,哭魔窟深處隱隱傳出一聲驚呼。杜浚一怔,臉色驚疑,目光閃爍,卻不停息,依舊急遁而去。又行了約莫半個時辰,杜浚但覺眼前豁然開朗,卻是來到一處地下空洞之中!

杜浚抬眼一掃,卻見在這空洞之中,居然修建著一個殿堂,這殿堂修建的氣勢龐大,巍峨矗立,高數十丈,寬越數百丈,飛龍走鳳之間,盡顯崢嶸,隻是此刻看去,卻顯得腐朽荒涼。

“此地怎會有殿堂?”杜浚心中惑然,來不及細想,忽而聽到一聲驚呼,立刻引的他循聲望去,卻見在不遠處,白度神情頹靡的委頓在地上,駭然望著空洞中央的殿堂。

白度亦是察覺到了杜浚,立刻伸手向前一直,口中叫道:“師兄快攔住它!”

杜浚微微一怔,扭頭順著白度所指之處看去,卻見在大殿之前有一凶魂急行,快若閃動的向大殿之中奔息而去,此刻距離大殿隻有十丈之遙。

那一刹那,杜浚分明看到,凶魂麵容似書生!僅杜浚扭頭看去的這一瞬的功夫,卻聽白度接道:“萬鬼之源便在大殿之中!”

這話一出,登時讓杜浚眉頭一皺,二話不說,祭出泥壇,兜頭砸向凶魂。泥壇暴漲三十丈,如山嶽一般,狠狠的坐向書生凶魂,其勢之快,讓人隻覺眼前虛影一閃。

一個凶魂急行向一個藏著萬鬼之源的大殿,所圖何事,其中玄機,端是想都不用想。此刻若再延遲兩息,書生凶魂便能進入大殿之中,但是僅一息,泥壇夾帶著讓魂魄戰栗的氣機,霍然砸來。

書生凶魂麵色不甘,身體卻不能不稍作頓息,它猙獰曆嘯一聲,兩隻鬼手一探,分化出鬼手兩隻,淩空拍向泥壇,做完這些,也不看其結果,卻是又向大殿遁去。

“給我停下!”杜浚見狀,大喝一聲,祭出紅纓長槍,抓在手中,手臂掄圓,向前一拋,長槍登時嗡鳴一聲,刺向書生凶魂。

書生凶魂見紅纓長槍來勢洶洶,不敢觸其鋒芒,連忙向一旁閃躲而去,這一躲立刻讓它的去勢緩了下來,隻是怒然望著杜浚,忽而鬼叫一聲,顯出青麵獠牙的真身,口中更是長嘯連連。

紅纓長槍淩空一轉,卻是帶著一股仇恨之意向書生凶魂刺去,而同時一旁的泥壇破開書生凶魂幻化的兩隻鬼手,遙遙砸來,其如山嶽三十丈方圓,威勢一時間駭人之極。

若是昔日書生凶魂才脫困之時,定然不會如此不濟,但是在石陣穀之外,被屍骸取走了體內的那枚舍利,卻是羸弱了不少,而此刻幾息下來,便被杜浚困入了絕境之中。

一旁的白度見狀,深深舒了一口氣,他被書生凶魂傷的不輕,但是此刻猶自叫道:“鳴幹師兄,我來助你。”說罷,立刻祭出法寶,呼嘯著砸向書生凶魂。

杜浚心中明了,此時一旦別書生凶魂得萬鬼之源,他與白度誰也別想活命!但是此刻白度分明是見凶魂被他困住,且逼入了絕境之中,方才出手。

杜浚原本對白度便不甚喜歡,隻覺得白度太過陰柔,此刻見狀,登時冷哼一聲,片語不發,心中更是暗暗敲定,待誅殺了書生凶魂,便是白度的死期。

枯魔穀一行,無聲無息之間,讓杜浚平添了幾分的狠曆。

書生凶魂原本恢複在望,隻消得到了萬鬼之源,甚至有凝魂成體的希望,眼下卻連連受阻,此刻又被逼入絕境之中,心中端是有著濃濃的不甘與怒火,鬼嘯不斷,忽而一顆頭顱無限放大,眨眼之間,便已然有數十丈大小。

其頸脖無限拉長,鬼頭對著刺來的紅纓長槍狠狠一撞,登時將長槍撞了出去,同時它的身軀亦是連連抖動,也是痛苦異常。複而去勢不減,頭顱一甩,又斜斜將泥壇撞飛了出去。

但是泥壇不同紅纓長槍,乃是先前封印它的根本所在,這一頭撞在泥壇之上,立刻讓它身體劇烈一震,續而在一陣‘嗤嗤’聲中不斷的縮小,巨大的鬼頭也是眨眼間恢複了常態。

這時白度的法寶呼嘯砸來,書生凶魂怒然探手一抓,頓然將那僅是陰品初階的法寶抓在手中,鬼手用力一握,法寶破碎。

‘噗’,白度胸膛一縮,張口噴出一股熱血,其神態更是委頓了不少。而杜浚,雖然泥壇與紅纓長槍在接連的搏殺之中,頻頻受到損傷,但是卻不是他的本命法寶,所以倒也無恙。

書生捏破了白度的法寶之後,卻不再向大殿而去,反而口中鬼嘯不斷,看著杜浚的鬼眼之中,更是流露出殺之後快的神情。

杜浚冷哼,召回泥壇與紅纓長槍,複而祭出旗幟,旗幟雖然破損,但威勢依舊驚人,如同一片烏雲一般,盤旋在杜浚的頭頂之上。可就在杜浚剛要驅使旗幟襲向書生凶魂之時,耳畔忽而傳來聲聲咆哮之聲,立刻引的他循聲望去。

入目的是無盡的異獸之魂湧現而來,宛如潮汐一般,數量不下數萬!

一旁委頓在地的白度見此不禁無力的呻吟了一聲,臉色嚇得慘白,一時間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是傻傻的盯著湧來的獸潮。

此一刻,杜浚依舊麵色平淡,波瀾不驚,雙眼閃過一道精光,二話不說,將身上的所有法寶紛紛祭出。泥壇護在其頭頂之上,打出一道氣息,將他籠罩在其中。

旗幟漲大,淩空一卷,宛如涼席一般,圈住了杜浚周遭三十丈!殺將之上更是湧現出無盡的殺戮之氣,牢牢的將杜浚籠罩著。

而紅纓長槍卻環繞在其周身,其上大手凝出,伺機而動。更有大地之脈殘渣法寶,化作一麵盾牌,擋在最前方。如此,杜浚還不放心,再次祭出丹田之中、九煞蓮花印的一絲幻影,讓其貼身懸浮。

白度此刻傻傻的望著杜浚,滿臉癡呆,好似看到了比獸潮更為恐怖的事情,口中喃喃道:“一件,兩件,三件……”

若他知曉,在杜浚丹田之中,卻還有一個更為逆天的法寶,不知又會作何感想了。

忽而,他一個寒戰,霍然回神,不知道哪來的氣力,揉身撲向杜浚,口中哀求:“師兄救我一命,來日我願意做牛做馬以報。”

杜浚冷笑一聲,抬手從殺將之上抓來一絲殺戮之氣,甩手襲向淩空撲來的白度,生生將白度砸的倒飛了回去。白度一臉的絕望之色,口中淒厲叫道:“我咒你日後不得善終。”

杜浚仰天長笑,道:“這句話,老子聽過了!”

這時,獸潮湧來,幾隻前方的異獸之魂猙獰撲來,卻被紅纓長槍一巴掌拍飛了出去,隻是隨著湧來的獸潮越發的多,紅纓長槍慢慢的有些捉襟見肘,招架不住了。

不多時,便有幾隻獸魂越過紅纓長槍,向杜浚撲來,卻被泥壇之上的氣機一蕩,頓時化為虛無。隨著時間的流逝,轉眼間,數十隻獸魂已然被泥壇化為虛無。

但是,時不過半晌,泥壇之上的氣息隨著數百隻獸魂越過紅纓長槍,已然羸弱非常了,懸浮之間,其上更是在幾聲‘哢哢’之聲中,多了幾處龜裂。

書生凶魂滿臉怨恨的盯著杜浚,在它的奴役之下,所有的獸魂莫不是集中襲向杜浚,在它的眼中,對白度卻視而不見。此刻它見杜浚受困,不再遲疑,縱身向大殿而去。

白度跌落在杜浚後方,見獸潮集中襲向杜浚,還滿臉的譏諷與快意,隻是這快意隨著屍骸去往大殿,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有心逃離此地,卻見離去的通道中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獸潮。

此刻書生已然有半隻腳踏入了大殿之中,不曾想,就在此刻,異變突起,但見原本向大殿衝去的書生的身行驀然一窒,旋即竟好似被什麽拉扯一般,生生被拽出了大殿。

而書生此刻臉色一片驚慌,望著通道,雙眼充滿的了恐懼,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半點猙獰凶曆?杜浚雖不得見書生方才的異狀,卻忽而心中一動,亦是向來處望去。

有那麽一刻,這地下空洞之中好似暗下一下,旋即一股宛如江水的浩大氣機從入口通道中湧現而來,這萬頃之勢一出,登時讓獸潮一窒。

旋即,一條人影腳踏法(違禁)輪,呼嘯而來。

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