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六道,震驚了所有的人,這男子不但身懷六道,更是可以同時祭出六道,六道同出,竟然凝現出了真源之氣!

傳說中,真源唯有洞虛高祖方才能夠自行祭煉,至虛修士,能在天道巔峰之境,感悟到一絲真源,已然是天縱之才!

而杜浚,不過是剛剛邁入天道,天道初期,便擁有了自己的真源,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讓人嫉妒的發狂!

平台之上,杜浚一步臨近昆侖首席,道:“你可如願?”

昆侖首席驚駭的望著杜浚,對於真源,他遠比一般的至虛修士了悟的更多,此刻,一見杜浚,便宛如看到了遠古妖邪一般,驚駭若死!

他驀然回神,望著杜浚,以一聲冷笑掩飾驚慌,他道:“你敢殺我麽?不殺我,不管你如何修為滔天,這鴻天大比,最終都是我勝!”

杜浚冷哼一聲,一拳砸在其胸膛之上,洞穿,再一拳,洞穿!他寒聲道:“這是你欠我的!”話畢,探手抓住了昆侖首席的臂膀,在其慘呼之中,一扯,‘噗嗤’一聲,生生將昆侖首席的整條臂膀撕了下來!

手抓在昆侖首席另一條手臂上,他寒聲道:“你說,我現在敢不敢殺你!”

昆侖首席怕了,驚恐的看著杜浚,流露出一絲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男子流露出的殺機,他心如悶鼓,隻是,眾目睽睽之下,他怎可落下顏麵,卻是強然鎮定道:“你不敢!”

“我也覺得,你不敢!”老嫗宛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了杜浚身側一丈,真源翻飛,寒眼盯著杜浚!

“是麽?”杜浚冷淡一聲,退下幾步,登時讓昆侖首席舒了一口氣,譏諷的看著杜浚,道:“還要戰,但是我不許你用六道!”

“莫要問我為什麽!隻因,我是昆侖首席,監戰的乃是昆侖長老!”‘

老嫗點頭,目光落在杜浚身上,道:“還不快散了這真源大手!”

“好,我散,我散!”杜浚忍不住怒然大笑,大袖一揮,虛空之上的真源大手轟然崩析,化為一團灰光!

昆侖首席落下,雙眼死死的盯著杜浚,隻是不待其說話,虛空中的一團灰光驀然一斂,凝現一劍,狠狠拍下,是拍下!

眾人一驚,不及驚呼,便聽昆侖首席慘呼一聲,旋即一聲砰然,再看平台,但見昆侖首席以無盡雪光頂住灰光大手,在那大力之下,其腰間一下,竟然化為了血泥!

“我散!”杜浚怒吼一聲,那灰光大手抬起,轟然再次拍下,但聞昆侖首席慘呼一聲,再難支撐,且周身骨骼一陣亂響,其人湮滅在灰光大手之中!

大手掀起,眾人看去,驚呼,平台之上,不見了昆侖首席,唯獨留下了一灘血泥!

杜浚竟然當著昆侖長老的麵,生生將昆侖首席砸成了肉泥,不但如此,那昆侖首席元嬰一出,登時被他握住手中!

“爾敢!?”老嫗此刻方才回過神來,杜浚動作太快,來的太突兀了,誰敢想象,在她的麵前,杜浚敢如此不敬,此刻回過神來,一步上前,三道真源轟然砸向杜浚!

杜浚冷哼一聲,大手一掀,擋在身前,堪堪擋住了三道真源,卻也轟隆一聲崩析而去,讓杜浚再次傷上加傷!

真源被掀翻而去,老嫗止步,此一刻,沒有真源,她有如何敢臨近杜浚!

昆侖首席元嬰被杜浚抓在手中,神色驚恐,此一刻,他終於明白了——眼前這男子真的敢殺他,便是昆侖也難以駭住他!

他怕了,他明白了,此刻,眼前這男子想殺他,便沒有人能保的下他,他望著杜浚,張張嘴,一句哀求卻是如何也說不出口!

“你說,我到底敢殺你麽?”杜浚寒聲問道。

“敢,敢,敢!”昆侖首席疊聲道:“我肉身已毀,已然不能再戰,前輩放過我,前輩放過我吧!”

杜浚冷笑,目光一凝,手一挫,元嬰砰然炸破,其中傳出昆侖首席的一句慘呼:“殺我……你也活不了!”

老嫗見狀,登時暴怒,吼道:“大膽狂徒,不誅殺你,怎立我昆侖之威!”

杜浚霍然回身,赤紅的雙眸死死盯著老嫗,忽而轟然一步上前,怒道:“你幾次三番束縛我,這便是昆侖之威麽?”

一步轟隆,氣勢暴漲,凶氣逼人,殺機迸現之下,竟然生生讓老嫗駭退一把!

杜浚再一步,口中怒吼:“難道,這天下便是你昆侖的麽?難道,天下的修士,唯有你昆侖修士才算是人?”

老嫗身軀一震,但覺杜浚這一步宛如踏在她的道心之上一般,縱然咬牙苦撐,卻忍不住再次敗退一步!

“難道,隻許你昆侖放火,不許我等點燈?”杜浚在一步,驚入虛空,令天地之間轟隆作響。

老嫗忍耐半晌,慘呼一聲,道心轟隆一震,腳下連退數步,抬頭看向杜浚,男子麵容入目,頓然讓她駭然若是!

那,哪裏是一張人臉,六道浮現在雙頰之上,赤紅的雙眸中散發著無盡冰寒殺機,其額頭之上,更是隱隱浮現出了一個逆字,這張臉透出的凶氣,足以讓人至虛修士戰栗!

“這是何道理?告訴我,這是什麽道理?”

杜浚靜默半晌,驀然一步上前,老嫗登時身前一震,這一步,宛如狠狠地踏在她的心田一般,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軀跌飛而去!

無人驚駭,此刻,便是那驚駭之聲,都被平台之上,那男子的凶氣生生碾碎在喉嚨!仰望,此刻唯有仰望平台的男子,無數驚駭的目光望著杜浚!

老嫗跌落在平台之上,少頃,站立,猙曆的望著杜浚,如瘋似狂的喚來三道真源,怒吼一聲:“死!”三道真源轟然襲向杜浚!

杜浚麵色平靜下來,此刻,他再無一絲搏殺之力,回頭,他望著入雲的昆侖山,目光閃動,果然,便在三道真源臨近他的時候,一股更為澎湃的氣息湧現山峰,禁錮了三道真源!

“這修士此刻還不可死,待到他戰了邪魔鬼修,這仇再報不遲!”山峰之上,飄蕩下一個淡然的聲音,卻宛如悶雷一般,轟然響徹在所有人的耳中!

老嫗一怔,收了三道真源,狠狠的盯了杜浚一眼,一掃一眾昆侖修士,怒吼一聲:“走!”

杜浚麵色冷漠,抬步而行,下了平台,所到之處,修士莫不是駭然散開,便在這一眾修士的駭然之中,他一路而去,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他身軀受損很嚴重,不說傷勢如何,便是他在修為不足,強然步入天道,便已然落下了難以修複的暗傷!他不過是在苦苦支撐,不能允許自己倒下,哪怕是還有一口氣,他也不會倒下!

一路跌跌撞撞,雙眸逐漸模糊,唯有一個念頭支撐著他,那便是回到漢龍聖山,若昏倒在路上,恐怕他難以活命!

他一路所行,莫不是斂息,循著山林,不敢入空,千裏之內,在其頭頂之上,已然有數波修士遁空而過,想來,便是為他而來!

漢龍聖山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太上與秋女的帶回來的消息,讓無數的漢龍族人為之憤慨,為之無奈,到最後,心中唯有對杜浚的不值與哀傷!

太上站在蒼龍之前,身側有秋女等人,下方,無數的漢龍族人站滿了整個聖山下方,一眼看去,人頭無數,不可見其邊際!

少頃,太少悲聲道:“杜浚是為我漢龍死去的,他是我漢龍勇士!”

毫無聲響,唯有太上的悲聲飄蕩,所有的人都垂下了頭,眼角濕潤,這淚是為杜浚,還是為自己,為漢龍族?

有幾人著一個巨大的丈許的雕像緩緩沿山而來,腳步沉重,來到蒼龍一側,他們將雕像放下。雕像正是杜浚,仰天,頸脖青筋暴起,做怒狀,手中長劍一柄,有血滴下。

無需人說,所有的人都默然的跪下了,垂頭,僅太上直立,他望著杜浚雕像,悲聲道:“你的名,必將銘刻在每一個漢龍之人心中,你的怒,必將千秋不散!”

“先祖一路走好!”眾人默然悲聲同道。秋女身軀顫抖,看著杜浚的雕像,恨然道:“我隻恨我沒有你這般的修為!不能如你一般,為漢龍一怒!為族人一怒!”

忽而,虛空之上,一道人影遁來,人未到,一股陳腐的血腥之氣已然彌漫而來,引的眾人看去,秋女更是霍然起身,怒斥道:“何妨修士,竟敢冒犯我漢龍大祭!”

她怒了,她也不能容忍,有人在杜浚大祭之時,踏空而來,便是昆侖修士也不行!隻是,當她看清來人麵容之時,卻愣住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太上揉揉雙眼,再看,身軀便忍不住顫抖起來,悲聲嘶喊:“是杜浚,是先祖,先祖回來了,他沒死!”

話畢,他麵色驀然一變,一步入空,一見杜浚殘缺的身軀,麵色登時一痛,落下,一掃眾人,麵色威嚴,道:“杜浚回來之事,誰也不可泄露,便是死都能說出去!尤其是昆侖修士!”

眾人一見杜浚如此狼狽,登時心中明悟大半,此刻,杜浚多半是逃遁而來的,若是消息傳出,引來昆侖修士,杜浚性命難保!

杜浚張口,欲要說些什麽,卻是心頭一鬆,昏死了過去,這一昏,便是數個月,直到昆侖修士前來!

太上遠遠沒有想到昆侖修士居然來的如此快,在敷衍不過去的時候,這一度臥膽嚐薪的老者拚死將一眾昆侖修士擋在了山外!

回過頭,他召集了漢龍族老祖以上的修士,麵色悲壯,他道:“為先祖,爾等可願拚死一戰!”

“先祖不死,漢龍不落!”眾人轟然回道,無一人退縮,個個殺機迸現,絕境之中,哀兵卻也爆發出駭人的戰意!

“好!先祖的傷勢複原極快,我等隻要拖延上十日,想來,先祖便可醒來,到時候,讓先祖帶領漢龍精英後背離去,來日,必能一振漢龍!”

山外,一眾昆侖修士神情困惑,當首的正是昔日監戰的老嫗,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漢龍族為何要將他們攔在山外,隻是,鴻天決戰即將開始,眼下,卻也不能過於逼壓漢龍族了!

誰知,等了幾日之後,卻見一眾漢龍族在太上的帶領之下,殺機騰騰而來,當真是讓前來的昆侖修士驚錯了。

“這是幹嘛?”老嫗心中困惑,自語一聲:“迎接,也不用殺機滔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