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見狀,目光一閃,探手陰陽上一推,陰陽飄向洪荒先祖,其人卻是急身爆退,翻手拿出一個玉簡,捏碎,祭出羅盤,踏上,便要遠遁!

他這一係列動作落入洪荒先祖眼中,卻是讓洪荒先祖目光一凝,探手接住陰陽,旋即大袖一揮,一股浩蕩宛如江水澎湃的氣息轟隆籠罩了方圓萬丈,將杜浚禁錮在其中!

杜浚隱晦的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此刻,他在賭,賭洪荒先祖敢不敢拚,拚他有沒有說謊!輸了,洪荒先祖殺人奪寶,贏了,絲毫無損,安然離去。

他不動聲色,轉過身,麵色淡然,眸子中卻流露出一絲強然的鎮定,這神色落入洪荒先祖眼中,卻讓她心中一動——杜浚心有依仗,當然不會驚慌,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流露出一絲強然的鎮定,反而是最貼切的神情!

洪荒先祖遲疑半晌,忽笑,道:“你回去告訴你師尊,說這法寶我先借用一段時間!”其雙眼卻是死死的盯這杜浚的神情。

杜浚冷笑不止,道:“好!隻是有些好笑!”

“這算盤彌足珍貴,他方才卻果斷的放棄逃命,想來,便是心中有把握來日多回去,逃遁之時,還不忘捏碎了傳訊玉簡,看來,此子口中的師尊定然存在,若不然,逃命之中,哪裏還來的捏碎玉簡做戲!”

洪荒先祖目光閃動的望著杜浚,企圖在杜浚神情找到一絲漏洞,隻是她失望了,沉吟半晌,她一推陰陽,送到杜浚麵前,沉聲道:“殺我門下數人,卻不能讓你如此安然離去!”

杜浚不接陰陽,反推回去,道:“莫要傷我,這法寶是你的了!”

洪荒先祖心中徹底相信了杜浚,畢竟,得而複失,杜浚卻已然神色不變,更是以陰陽,換自己安然無恙,如此作態,心中定然有所依仗!

“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告退!”杜浚朗笑一聲,看也不看那陰陽一眼,羅盤轟然破空而去,行出萬丈,目光忽而一凝,反身一抓,陰陽便入手,不禁露出一絲冷笑,望著遠處麵色陰沉的洪荒城主,朗聲道:“多謝先祖!”

洪荒城主靜默數個時辰,不動,其目光閃動,驀然間,其目光一凝,失聲道:“不對!”一步入空,轟然而去,追出萬萬裏,神念之中,卻哪裏還有杜浚的蹤影!

“好好好!好一個心思縝密的晚輩,好!”洪荒城主神態猙曆,虛空嘶吼:“你竟敢騙我,騙我,你若真有師尊,捏碎了那玉簡之後,通稟了你家師尊,又豈會匆匆離去!”

大荒之中,杜浚一口氣遁入大荒十萬裏,想象著此刻洪荒城主回過味的表情,忍不住放聲大笑,少頃,這笑聲一窒,其雙眸中寒光一閃,道:“天機子,杜某人來了!”

凶州地處神州西南,東如大荒,橫渡萬萬裏,便是那女州,而,入大荒,東北而行,便可直接橫渡大荒,進入荒州之中!

此刻,荒州東,邊陲,比鄰鬼州大荒之處,一片肅殺彌漫!

虛空中,一座巨大的樓閣虛空而立,萬丈,挑入雲霄,在其左側,有一座宮殿懸浮,另一側,卻是一條巨大的木船,木船之後乃是一架數千丈的大車!

樓閣、宮殿、木船、大車四個龐然大物聳立在虛空,其代表的卻是四方勢力:天山的樓閣、中原五大宗的宮殿、大壽山的木船、荒州五大宗的大車!

下方,大地之上,無數修士靜默而立,一眼看不到邊際,個個麵色凝重肅殺,仰望著虛空中的四個龐然大物。

樓閣之上,青姬麵色平靜,雙眸哀傷,推開窗子,望著下方的無數修士,忍不住歎息一聲:“你們隻見這四個巨大的建築,心中便躊躇滿誌,隻是,誰又知道,除了這樓閣外,其餘的都是……”

“我隻不過是想給他們信心,此刻,我們聲勢越大,他們便會越有信心!”

一個聲音忽而傳來,引的青姬轉頭看去,便見一身白衫的天機子進入了房舍中,瞄了大地之上的無數修士,歎道:“若不然,恐怕他們便會不戰而退!”

“我師尊回來了沒有?”青姬在問這一句話的時候,身軀顫抖,她明白,陰魔歸,杜浚死,杜浚歸,陰魔死!

天機子搖搖頭,道:“沒有!”他握緊了雙拳,頭發斑白,歎道:“這二人哪怕是回來一個,也好呐!”

青姬靜默,少頃,她顫聲問道:“若是回來的是杜浚,我當真要那麽做?”

“不錯!”天機子雙眸布滿了血絲,神情憔悴,道:“大壽山、天山雖然不是漢龍族,在這危急之下,也要捍衛自己的家園!”

“人類已經撐不住了,鬼修邪魔太強大了,鎮壓無數年,已經讓他們發狂了!”天機子說話之間,忽聞一震淒厲的嘶吼傳來,旋即大荒震動,讓他不禁深吸一口氣,道:“這是第幾波了?”

“人族還能堅持幾波?”青姬反問。

透過窗子,可見無數的邪魔鬼修咆哮著衝出了大荒,一時間凶氣滔天,遮天蔽日。靜默的無數人族修士也是分成了五股,成五行之態,搏殺邪魔陰魔!

雙方稍作接觸,便是慘呼入空,血腥撲鼻,摻雜著邪魔的狂吼、鬼修陰森的笑、人的怒吼,宛如煉獄降世一般,屍橫萬裏,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這血,染紅了大地,那殺機,滔天,攪動蒼穹,烏雲滾滾。

“觸我逆鱗,雖遠必誅!”

一個人族修士一劍削落了邪魔的頭顱,渾身是血,狂吼一聲,卻在此刻,一柄百丈狼牙棒轟然將他砸成了一片血肉!

這是一個千丈邪魔,周身氣勢轟然,僅無意間散發出的氣息,便讓企圖靠近的人族老祖震飛而去。

樓閣中,天機子歎息一聲:“我走了!”身軀一恍,再出現的時候,卻是來到了那邪魔之前,二話不說,便是一道神通打去。

邪魔砸破神通,咆哮一聲,大步轟隆,狼牙棒便砸向了天機子!

樓閣中,青姬見狀,不禁歎息一聲,人族雖然數量眾多,但是其中卻無大能者,唯有天機子一人苦苦支撐,一人論戰……又能堅持多久?

天機子若是支撐不下去……青姬不敢再想了,若是天機子落敗,人族又將何去何從,歎息一聲,不禁想起了幾年前,邪魔鬼修還未入侵之時,天山在中原、荒州掀起的滔天血腥!

“若無那時作為,此刻,人族壓力也會小些吧!”青姬歎息一聲,便在此刻,一聲聲淒厲的嘶喊忽而從樓閣深處傳來:“我錯了,我錯了!”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鐵鏈之聲!

這一戰,不知持續了多久,邪魔鬼修漸漸退入大荒中,留下一地的屍骨,還有各個疲倦麻木的人族修士,他們拖著疲倦的身軀,默默的掩埋著同族的屍體!

看著那昔日活蹦亂跳的道友,他們忍不住怨恨的在邪魔的屍體上補上幾下!

傍晚,天機子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了樓閣,看了一眼青姬,強然一笑,便要進入樓閣深處,卻在此刻,忽聞一聲怒吼響徹天地!

“天機子,給我出來!”

聲如悶雷,滾滾響動,良久不滅!

“杜浚!”幾乎同時,天機子與青姬驚呼一聲,對視一眼,同時一步出了樓閣。

樓閣外,在無數人的矚目下,杜浚虛空而立,周身殺機滔天,他去過天山,卻沒有發現天機子,尋了一個小修士一問,才知道,在三年之前,鬼州動蕩,邪魔鬼修欲要問鼎荒州!

烏州在鬼州西北,與荒州之間,恰好相隔鬼州!

下方,眾人詫異之下,便有人認出了杜浚,登時興奮叫道:“是魔君,是魔君!我們有希望了,人族有希望了!”

“魔君回來了,我知道魔君不會拋棄我們的,魔君……回來了!”

無數人興奮叫喊,嘶聲,用盡全身氣力,嘶吼著,發泄著心中的壓抑。他們奔走相告,此一刻,便是那中原修士,都有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有人小聲哽咽:“魔君回來了,有人給我做主了,我們不用在做炮灰了,我們有救了,魔君……”

這些人是中原、荒州的修士!

卻也有人不屑一顧,冷冷的望著虛空中的杜浚,一掃周身激動的三州修士,露出一絲不屑,道:“不過一個杜浚,來了也是送死!”

“就像五年前,你們的玄祖一樣!”

這些修士都是乃是大壽山、天山的修士,人數雖然少,隻是其修為的很是平均,最低的也是金丹境界!

天機子二人入空,望著杜浚,那青姬忍住不住顫聲問道:“杜浚……我師尊他……”

“死了!”杜浚冷道,目光落在天機子身上,驀然道:“居夢的屍體呢?”

“沒了!被我喂食異獸了!”天機子自然有他自己的高傲,便是杜浚不留餘地的釋放出了四道的威壓,卻也絲毫不懼。

“你!”

“該!”

“死!”

環繞在杜浚周身的殺機轟然一斂,旋即滔天而去,宛如一條巨龍一般,攪動天際烏雲,一瞬間,烏雲化作血紅,有閃電轟隆閃現!

一步上前,根本不給天機子施展神通的機會,祭出幻將,轟然將天機子砸飛了出去!

眾人大驚,便是對杜浚充滿期待的中原、荒州修士也是愣住了,他們不敢相信的望著天際,怎能相信,相信一直宛如天神般,斬殺邪魔鬼修大能者的天機子,此刻竟然被杜浚一劍砸飛了!

虛空中,青姬也愣住了,陰魔死,杜浚歸來,她可以相信杜浚修為暴漲,她可以相信杜浚此刻有了一戰天機子的修為!

但是,她不能……不敢相信,此刻,杜浚竟然能一劍將天機子砸飛出去!

杜浚神色猙獰,氣勢洶湧,驚入虛空,驚起幾縷長發飛舞,孤身而立,一劍橫空,那不可一世,誰敢輕觸其鋒芒!?

他目光落在青姬身上,良久,長吸一口氣,手中的長劍轟然一折,狠狠的斬向了女子。有那麽一刻,青姬仿若聽到了男子一聲低喃:“別怪我,你!我不得不殺!”

一劍入空,男子身軀顫抖,他死死的望著女子,死死的咬著下唇,這一劍到此,是如此的艱難,如此的違心!

劍,臨近女子頸脖,莫名的一顫,親手,親手斬殺自己心中之人,這痛,入骨,親手毀去女子,是否也毀了他自己的心?

“不得!不得呐!”杜浚驀然仰天狂吼一聲,狂發飄蕩,黑色映襯出了幾滴晶瑩的淚水,這一劍轟然斬下,如此決然!

青姬閉上了雙眼,此一刻,她莫名而笑,一笑淒美,一笑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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