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之上,男子一步,風情萬種,一步之下,宛如天地搖動,眾人屏息,這一步提起,稍作靜默,旋即狠狠落下!
宛如,踏在眾人的心田一般!
第七塊大石!
下方的一眾鬼修此一刻,齊聲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明白,以杜浚區區初入聖魂,便踏上石路七塊石頭,說代表著什麽!
可以說,如果不出意外,千年之後,這酆都城的主人便要換人,換成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老祖!
忘哀崖中,酆都城主可呼風喚雨,可覆手為雲翻手為雨!
此一刻,酆都城主眼神莫名,略有所思,他目光落在陰風洞主身上,暗含譏諷,映入眼簾的是陰風洞主慘敗的神情,他望著石路之上的杜浚,此一刻,這男子一步之下,誰與爭鋒?
這是一場白送的機緣,送的人,正是那一心想要誅殺杜浚的陰風洞主,如何讓他心中不悔,如何讓他不怒,數百年之後,或許,死的便是他,死在眼前這男子手中!
同樣的數千目光,同樣的震驚,不同的卻是深深的擔憂,這擔憂彌漫了整個人族山穀中,祭台上的一眾玄祖也是呆滯的望著那虛幻大鏡,傻傻!
他們將目光落在了永生身上了,落在了仙天玄祖身上,此一刻,誰都明白,隨著杜浚這一步的踏實,這男子必將在鬼修中名聲大嘈,功利二字,世間誰能抵擋?
“居然登上去了!”永生難以忍耐的猛然站起身來,宛如跳起來一般,他怒然瞪著那鏡子,身軀竟然在顫抖,望著杜浚真身蠢蠢欲動!
“不行!他真身在此,還可做籌碼,若是我此刻冒險將之除去,便是將他生生推向了鬼修!”永生心念急轉,麵色變幻。
忽聞仙天玄祖淡然道:“永生道友為何如此焦躁,想來杜浚區區一個老祖分身,縱然背叛,以永生老友之尊,也無需如此吧!?”
她睜開目光落在了永生身上,目光波動,道:“讓永生道友擔憂的恐怕不是杜浚的背叛,而是另有目的吧?不知永生道友可否坦然一述?”
永生麵色陰沉至極,他驀然死死的盯著仙天玄祖,咆哮道:“你們知道什麽?若是……若是……我們都會死,沒有人能幸免,人間定然大亂!”
就在此刻,鏡中忽而異變突生!
杜浚一隻腳已然落在了第七塊大石上,他靜默了半晌,也即是眾人各懷鬼胎的空當,然後,便在欲要抬起另一隻腳的時候,猛然的,一股瘋湧轟隆的鬼氣、宛如滔天巨瀾一般,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身如柳絮,鬼氣宛如疾風驟雨一般,讓杜浚身軀一震,再難支撐,其人悶哼一聲,噔噔噔連退數步,退勢之中,他驀然一咬牙,雙腿一挺,生生在第三塊大石上頂住身形!
下方,一眾鬼修色變,有人喜有人憂,更有鬼修心情複雜,那酆都城主便是心情莫名,一掃身側的陰風洞主,卻見他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山穀中,長生也是暗自舒了一口氣,頓覺先前失態,強然一笑,對那仙天玄祖道:“道友莫怪,此事事關重大,由不得永生不焦躁!”
仙天玄祖歎息一聲,卻閉上雙眼,沒有再言語。
此一刻,塵埃落定,石路之上,男子苦苦支撐,宛如逆流的魚兒一般,死咬牙關,顫巍巍的欲要抬起一隻腳,隻是在那澎湃的鬼氣轟轟再退三步!
第一塊大石的邊緣,這時,宛如一陣微風便能將他吹下石路!
陰風洞主冷笑,忽而朗聲道:“何必受罪,不如先行下來,若是肯給我磕上幾個頭,叫聲師傅,或許,我還能饒你一命!”
這廝此刻竟然動了收徒之心!
杜浚聞言,閉上雙眼,靜默,少頃,雙眼乍開,精光爆射,周身鬼氣滔天而起,舉步,噔噔噔連踏三步,登上第三塊大石!
轟轟轟!
石路之上,鬼氣怒意滔天,層層拍打在男子身上,那一道道鬼氣宛如凝現大山一般,轟轟撞來,登時讓杜浚周身鬼氣飄逸潰散!
一眾鬼修見狀,登時目光一凝,酆都城主更是心中暗道一聲:“竟然還有再戰之力!”
便是那先前出言譏諷的陰風洞主也是目光一閃,死死的盯著上空的杜浚,盯著男子的一雙顫抖的鬼足!
人族山穀中,更是嘩然一片,一眾仙天玄祖驀然同時睜開了雙眼,落在鏡子之上,神色驚詫,一旁,永生玄祖更是雙眼一瞪,死死的盯著鏡子!
遠處,隱身的柳卉癡癡的望著鏡子,心中忍不住暗自想道:“還能不能再上七層?不能……上了也好……不過……”
此一刻,女子心中極為複雜糾結。
石路之上,杜浚驀然咆哮一聲,神色極為猙獰,生死之下,由不得他退縮半步,低吼一聲,他一步上前,這一步好不艱難,近在眼前的第四塊大石宛如遠在天邊一般!
這一步,端是將眾人的心高高提起,這一刻,眾人看的不再男子究竟能踏上第幾塊大石,而是男子心中的那份堅韌,到底能支撐多久!
可惜的是,這一步還未落下,那鬼氣遽然怒嘯,轟然一聲,拍打在男子身上,重重的,重重的將杜浚甩下了石路!
眾人歎息,城主惋惜;永生暗自鬆口氣,仙天一眾玄祖歎息。
陰風洞主見此,不禁長舒一口氣,拔身,襲向杜浚,端是不給酆都城主留下一絲開言相勸的機會,他明白,一旦酆都城主開言,必定多生枝節!
眨眼之間,杜浚已然甩落第一塊大石邊緣,那陰風洞主卻已然等候在此,隻消杜浚落出大石之際,迎接他的便是要命的一擊!
一眾鬼修不管是何心思,見此都是忍不住歎息一聲,心中滋生兔死狐悲之感。
酆都城主更是顏色一變,無奈卻晚上了半步,那陰風洞主端是沒有留給他半點周全杜浚的機會!
人族山穀中,一眾玄祖麵色惋惜,那永生反倒是徹底鬆懈了下來!
杜浚真身雙眼依舊的緊閉,隻是周身一股殺氣驀然轟然喧天而去,其中怒意滔天!隻是卻沒有任何動作,他明白,真身動,不但救不下分身,恐怕一入酆都,真身也會危險萬分!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落定之時,驀然的,石路之上彌漫出了一股詭異的氣息,這氣息中不同先前的陰森鬼氣,其中竟然透著絲絲仙氣!
正是這一絲極為虛弱的透著仙氣的鬼氣,一閃之下,將那陰風洞主砸的慘呼一聲,身軀跌落萬丈,旋即在眾人錯愕驚駭的目光中,氣息一繞,宛如繩索一般,勾住杜浚,一拉,男子便消失在了石路盡頭,落入那頭骨之中!
靜默!
不管是酆都城,還是人族山穀中,都是同樣的一片靜默,眾人癡立,誰又能想到,在那區區一十三塊大石上,事情居然一波三折,最後竟然是這般的結果!
尤其是一眾鬼修,足足半晌方才緩過神來,對視一眼,這些老祖、玄祖端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之色。
“根祖之氣!”酆都城主更是道心顫抖,傻傻的望著那漸漸朦朧、消弭的頭骨,神色驚慌,驀然倒頭匍匐在了地上,身軀顫抖不已。
一眾鬼修道心一穩,登時驚慌失措,哄然匍匐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起!
唯有跌落在遠處的陰風洞主,此刻斜躺在地上,難以置信的望著那消弭而去的頭骨,眼有驚慌,化為恐懼,一時間,竟然就那麽僵在了原地。
人族山鬼中,便在杜浚跌入那頭骨之際,立在虛空中的鏡子驀然一顫,旋即砰然奔潰,化為漫天嬰氣,飄蕩!
一股詭異的氣息籠罩了整個山穀,在這氣息之下,便是巔峰元嬰的玄祖,也是忍不住身軀顫抖,心中竟然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力!
杜浚真身更是巨震,麵色驀然慘白,其口角,一道血跡徐徐留下,宛如重傷一般,雙眼難以張開!
足足半晌,這籠罩山穀的氣息方才散去,永生麵色慘白,滿頭大汗,雙眸擔憂之色越發的濃鬱,隻是若是仔細看,在其雙眸深處,竟然莫名的又浮現出幾分的喜色,好不矛盾。
“或許,他可以……但是……若是……”永生心中很亂,數千年了,他的道心從未這般亂過!
遠處山峰之中,柳卉的心思與永生一般的複雜,隻是這複雜卻是源於不同的原因!
……
這是一片晴朗的天空,杜浚落入頭骨之後,眼前一閃,便來到這裏,定眼一掃,心中不禁一震,暗道一聲:“這裏竟然是……”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其雙眼驀然一暗,定住身形,看,卻是來到了一處漆黑的空間中,宛如虛無,隻是在這虛無之中,依稀可見數百宛如星辰般的亮點!
“果然……果然……果然是水族聖地!”
杜浚此刻心中驚錯,這地方竟然便是昔日他曾經滯留甚久的水族聖地,舉目凝望,在極遠之處,他竟然看到了虞山!
虞山盤膝坐在虛空中,雙眼垂閉,周身氣勢節節攀升,竟然步入了元嬰第十一重,隱隱有破入那元嬰十二重天的跡象!
杜浚試圖驚動虞山,卻駭然發現,他雖然可以看到虞山,卻與虞山相隔一個世界一般,便是虞山睜開雙眼,視線掃過他,卻絲毫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怎麽會這樣?”麵對這未知的事情,杜浚卻是定住了心神,心念急轉:“若我所料不錯,那石路盡頭定然是通往鬼修聖地,我怎麽會出現在此地?”
“若此地便是那鬼修聖地,酆都城中那禁區裏的大山又代表什麽?”杜浚麵色沉靜下來,暗自揣測,目光落在虞山身上,暗道:“鬼修與水族到底是什麽關係?”
一念到此,杜浚忽而色變,一股詭異的鬼氣不知何時已然蔓延開來,將他籠罩其中,暗含仙氣的鬼氣若有若無的將其禁錮了起來!
旋即,在其麵前的虛空,忽而波動了一下!
(小冷最近想在小說裏加入一些新的元素……沒有準備好,寫的不如意,看來還要積澱,沒有下次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寫,別怪小冷,小冷隻是試圖突破一下,下麵,**開始!!!)
(看到逍遙和永生的留言,不管是質問還是永生的支持,都讓小冷感動,感動逍遙沒有直接下架,而是給小冷提出了自己的不滿,很好,真的很感謝。另外感謝永生無私的支持,中國多點像永生道友這樣的人,何愁社會不和諧,何愁……不說了,不然這的就河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