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夜中,寒氣極重,陰森逼人,恰是魂修出沒的最佳時刻。
夜色中,杜浚腳踏子母妖骨呼嘯破空,其神色如常,神念卻是若有若無的掃向身後,在其身後,一眾聖魂或三五成群,或一人獨往,卻皆是吊在了他的身後!
這便是杜浚此行最終的目的了,前幾日的打探,他忽而頓悟,或許,關於讓整個烏州異變的封印、並非所有的魂修都是知曉的!
修為越高,便代表其活的越長,便最有可能知曉那封印的所在!
酆都城中,東為荒涼之地,就宛如塵世中垃圾的置放處,更是放養了無數的異獸;而西方便是店鋪置換之地;南方便是墳墓區!
至於剩餘的那北方區,據說,便是酆都城的禁地!
四區之中,卻僅有這東方之地可以隨意搏殺,不會驚動酆都城守衛,先前,杜浚花費了數日的時光,打探這東區,卻發現,所有到此此地的鬼修莫不是小心翼翼的結伴而行!
讓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而此刻卻不同了,在他刻意流露出的那讓人眼紅的財富的誘惑之下,這些鬼修心中絕對不願和人分享,尤其是杜浚看起來不過是初入聖魂,也即是元嬰第一重天!
果然,不多時,身後的一眾結伴的修士便有意無意開始分開,避開旁人,悄然追襲向杜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鬼也是一般。
“他們先前結伴之時,定然虛假敷衍對方,礙於旁人,不能全力追襲而來,而此刻,就不同了!”杜浚神色冷峻,神念之中,那分開的鬼修果然速度暴增,追襲向他!
他露出一個冷笑,遁勢忽而一窒,驚的身後一眾鬼修也是一怔,旋即,他收起子母妖骨,驀然一步踏空,身軀一恍,竟然就這麽消失了!
分身雖然可以自行修煉,但是諸如畫地為牢、化霧神通這般的保命神通,杜浚先前卻是讓這鬼修修煉熟稔!
夜色寂靜,陰風習習。
杜浚的突然消失,端是讓那些鬼修錯愕,神念悄然掃去,卻發現,在此間,已然有數道神念掃來掃去,不禁心中大急,更有那鬼修唯恐被人捷足先登,當即便要縱身而去。
“我這在!”
就這鬼修方要動身之時,一個淡然的聲音從他的身後驀然傳來,不禁讓他心中一緊,霍然回身,便有一張冷峻的臉龐映入眼簾!
……
杜浚張口將身前漫天的鬼氣吸入腹中,麵色越發的陰霾,這已然是此地魂修中僅有的一個初入聖魂的鬼修了!
在此之前,他更是已經誅殺了數個聖魂一層、兩層的鬼修,將其鬼身打散,吞入腹中,搜刮記憶,卻依舊沒有找到關於那封印的事情!
隻是,卻有一件事引起了杜浚的好奇:“三日之後,踏天路?根祖的傳承?”
夜色中,男子失笑,此時他最急的便是出去,尋找青城丈人報仇雪恨,哪裏還有心神顧忌這什麽傳承!
他身形一動,憑空消失而去,遊蕩在夜色中,有那麽一刻,他真將自己當做了一個魂魄,在這淒迷的夜色中,是如此的自由,如此的了無牽掛!
可是,不多時,他便找到了下一個目標,那是一個聖魂四重天的鬼修,以他這鬼修分身此刻的修為,欲戰艱難。
那聖魂顯然也在第一時刻發現了他,他望著杜浚稍作錯愕,旋即大笑,神念轟然鎖定了杜浚,麵色驀然大變,驚退幾步,凝望杜浚,失聲道:“你……你竟然吞噬了他們……”
鬼修之間並不能隨意相互吞噬,就宛如人類即便是吃了人,也不能增加修為一般,隻是杜浚卻是一個例外,真身元氣變異的他,分身又怎能不掌握那化元神通呢?
“對!”杜浚落下身勢,麵前,十個頭骨猙獰夜色,看去,宛如此刻,他便是那冥神化身一般。
“你是邪鬼!”這魂修驚駭若死,幾欲逃脫,卻被驀然而動的子母妖骨擋住了去路。
縱然世間生靈皆貪生怕死,但是當那死亡無情降臨之時,他們心中隻消有一絲的堅忍,便會放手一搏,更況且,此刻杜浚修為明顯低於這聖魂!
所在杜浚步步逼近之下,這聖魂驀然一掃驚恐,猙獰一笑,道:“縱然你是邪魂,也不過是初入聖魂,既然你送上門來,我便笑納了!”
這恐怕是每個生靈共有的,他們總是在極度驚恐之中,驀然發現自己的優勢,便會有意無意的將這優勢無限放大!
杜浚神色不變,忽而一笑,虛空中的那巨大頭骨驀然發出一聲銳利的呼嘯,九個子骨驀然而動,大嘴怒張,便咬向了那聖魂!
“這點本事還傷不了我!”聖魂驀然大笑一聲,探手便抓來一根白森森的腿骨,作勢便要砸向九個子骨,卻在此刻,他的身軀驀然一震,難以置信的望著腳下!
在那裏,一根暗紅的根須破出厚土,狠狠的貫穿了他的胸膛,一攪,便打碎了他的身軀!
一朵血色的玫瑰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杜浚的手中,陰森的目光望著了一眼這玫瑰,忽而張口,將聖魂的飄逸的鬼氣納入了口中。
……
這聖魂已然步入五重天,他手中緊緊的抓著一根白骨刻成的鬼符,揮動之間,陰風乍起,鬼哭泣天,更有無數鬼影隱約錯落。
虛空中,子母妖骨靜靜懸浮,杜浚便站在其上,手中握著一株玫瑰,血色,大地之上,此刻布滿了一條條根須,楊空而起,揮舞,卻不能破入那陰風之中!
陰風之中的模糊鬼影宛如來自遠古,可以阻擋一切,那是一種杜浚從未見過的魂魄!
“我師尊是陰風洞洞主,你若敢殺我,一定也活不了!”這鬼修僅僅的握住手中的鬼符,宛如握住最後一根救命草一般!
此刻,他口中苦澀,這苦澀不是味道,而是來自心底,他不明白,眼前這鬼修明明隻有聖魂第一層的修為,卻為何能擁有這詭異的玫瑰法寶,讓他難以抵擋!
若非他擁有這師尊賜予的鬼符,此刻早就被那粗大的根須打散了鬼身了。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有著鬼符,我就一定不會死!”鬼修見杜浚久久不能攻破,不禁信心大增,記得他師尊曾經說過,這鬼符牽扯極大,珍貴之處不再鬼符本身,而是那一個個怪異的鬼影!
鬼修心中有了依仗,驀然叫道:“我們如此僵持,待會定然有其他鬼修前來,你有攻不破我這鬼符,不如,你給我些好處,放我離去,我見了師尊一定守口如瓶!”
杜浚麵色冷淡,忽而,他莫名的歎息一聲,緩緩抬起手,一抹黑光驀然閃現了一下,此一刻,死氣漫天,便是那陰風都好似凜於這死氣,消弭!
遠處,那鬼修身軀一震,驀然睜大了鬼眼,傻傻的望著杜浚,難以置信杜浚是如何攻破這漫天陰風的,他望著手中的鬼符,鬼符還在,隻是靜默了下來!
他明白,這是因為他的鬼氣正在逐漸消弭,便是身軀炸破的那一刻,他猶自不明白杜浚到底是如何誅殺他的!
留在他心中的唯有不解,與驚恐。
杜浚按下子母妖骨,彎身,撿起那鬼符,卻見其上雕刻這一個怪異的魂魄,隱約之間,竟然透著幾分的仙氣!
先行將鬼符收起,杜浚張口將漫天飛揚的鬼氣吸入腹中,煉化,少頃,目光一凝,輕聲道:“原來是在哪裏!”
在他的手中,把玩著一柄小劍,死黑,死氣彌漫,正是那生死劍中的死劍!
……
酆都城北區陰森滔天,便是白日,這陰森之氣也絲毫不減,其中更是有百隻聖魂守護,等閑之人,莫想靠近半步!
東區邊緣之處,杜浚麵色淡然,癡望前方的漫天鬼氣,少頃,他一步邁出,身軀一閃,再次出現,卻是進入了這禁區十裏之內!
一進此處,登然有一股驚天動地的氣息撲麵而來,幾欲讓杜浚難以支撐,這氣息仿若在排斥他一般,化為聲聲怒吼,好似在斥責他的越界!
抬頭,視線中隱隱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山峰,這駭人的氣息正是從山峰之上傾瀉而出!
隻是,讓杜浚詫異的是,在這山峰之上明顯還有兩外兩個氣息,三股氣息僵持著,那彌漫而出的鬼氣仿若欲要侵蝕兩外兩股氣息一般!
“陣道之氣!”杜浚麵色凝重,兩個氣息中的一道,赫然便是陣法之道,若不出錯,正是他苦苦找尋的封印之氣!
最後一道氣息,卻讓他麵色大變,忍不住失聲道:“人族修士氣息!”
“在這鬼修聖山之上,怎麽會出現人類玄祖的氣息?這氣息好似在協助陣道之氣,抗衡那鬼氣!”杜浚目光閃動,喃喃道:“難道,這封印並非我先前試想的那般,乃是鬼修布下?”
“原本的烏州本是人族占有,並無封印,而是隨著大量的鬼修湧入,方才有了封印,按照仙天玄祖的話語來推算,這封印分明就是鬼修布下,但是為何會有人族玄祖存在呢?”
忽而,大山之上的人族玄祖的氣息波動了一下,正是這一下波動,讓杜浚麵色大變,毫不遲疑的急身後退,雙眼之中充滿了迷惘與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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