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玄祖靜默,少頃,為首的玄祖略作沉思,道:“我等千年之前便達到了元嬰巔峰,卻終究難以突破,便是不知元嬰之上,到底是什麽境界,或許主族之中有記載,怎奈,我族留下的書冊不全,多有殘缺!”

“至於第六重的至虛,卻還需你步入元嬰第六重天巔峰,即將破入第七重之時,便能感悟到,隻是,縱觀天下,能舍棄第七重元嬰,步入至虛的修士,少之又少,堪比逆修!”

一頓,接道:“在外之後神鬼,世人卻不知,在這忘哀崖中,神鬼不過是鬼修中的最低資格的存在,你大抵也看到了,在荒野中,多是仙鬼等,便是因為,一旦步入神鬼,開啟神智,便可獲得鬼修腰牌,劃入忘哀崖正式的魂修之中!”

“而神鬼之上,便是聖魂,這一境界與元嬰一般,有一十二個小境,相差極大,過了聖魂具體境界,我等也不甚知曉!”

玄祖連連說道,忽而眉頭一蹙,道:“隻是,在那酆都城中,身有可能便存在一隻超越神魂的魂修,也即是說,他超越了我等!”

“根祖!”杜浚沉聲說道:“先前,我還聽聞,鬼修有洞府之說,不知具體。”

“在忘哀崖中,有二十三個洞府,每一座洞府中,都統領萬裏疆域,更會有一個聖魂巔峰的魂修存在,這些洞府同歸於酆都城管轄!”

聖祖悠然的聲音,飄蕩出了洞府之外。

此地的飲食極差,每日吃食皆是一些怪異苦澀的果子,杜浚曾經在幾個玄祖的陪同下,尋找柳卉,也好揭開心中迷惑,卻發現此女已然不見了蹤影。

三日之後,在先前祭祖的山穀中,殘存的土著莫不是圍繞其間,依舊的篝火,依舊的祭台,隻是祭台之上,卻沒有了牲畜。

十數個土著玄祖端坐在祭台邊緣,圍成一圈,內測,由仙天族七個玄祖和那老者再成一圈,中間便是盤膝而坐的杜浚了!

杜浚冷漠的望了那老者一眼,冷哼一聲,旋即閉上了雙眼。

七個仙天族先祖佯裝未見、老者臉上的陰霾,為首的玄祖忽道:“你可準備好了?”

杜浚閉眼,點頭。

八個元嬰巔峰的玄祖對視一眼,不再遲疑,伸出雙手搭在一起,身後,十數個土著玄祖也是如同,旋即,一股浩蕩之氣從祭台上的一眾玄祖身上轟然宣泄而出,將杜浚籠罩其中!

杜浚身軀一顫,身軀上驀然鬼氣凝現,少頃,鬼氣一凝,凝現出了另一個杜浚,鬼眼一掃眾人,一步踏出祭台,渡空而去!

杜浚真身卻是留在了祭台上,漸漸的在其天靈之上,凝現出了片片鬼氣,宛如一麵鏡子一般,其中映照出杜浚鬼修分身所處之地的景象。

這鏡子百丈,立在虛空,引的無數的土著凝神看去,心中皆是激動而緊張,自從酆都建立,這是第一次有人探入其中!

“杜浚,我等合眾人之力,以大神通,隔斷你真身和分身之間的氣息相連,便是聖魂巔峰也不能看出你這鬼修乃是分身!”

“杜浚,你分身已然步入元嬰,卻因為與你真身氣息相通,形態未曾變化,先前我已然傳你鬼修之道,你卻要恢複了分身真容,方才便宜行事!”

虛空中,杜浚轟然閃過,留下漫天鬼氣,陰森,心中想起玄祖臨行前的叮囑,心中一動,去勢不止,其身軀卻開始扭曲,漸漸的人形不再,凝現出了聖魂的猙獰!

數日後,酆都城出現在了杜浚的視線之中。

這一座由漆黑的岩石構建而成的城池,縱橫百裏,在東,不見其西方邊際,高達百丈的城牆之上更是不滿了幹枯色血跡,不時可見人族的骨架零落!

臨近大成千丈,便有一股浩蕩的鬼氣逼來,將杜浚遁勢生生按下,落在了地上,隻能由城門而入,幸好先前,客祖便抓來了一個聖魂,煉化,由杜浚分身吞噬,方才解了杜浚此刻腰牌之禍!

進入城池中,平望,入目的卻是一條筆直大道,其上血跡斑斑,更有白骨隨意散布,鬼火朵朵的街道兩旁竟然店麵聳立,宛如塵世一般,隻是多了幾分的陰森。

眺望,長空陰沉,血月高掛,隻是在城池千丈之上,杜浚卻是感受到了一股陣法的氣息,正是這氣息阻擋了他的遁勢!

“阻擋了天空,便隻能由城門出入,我還真得小心些!不然逃命都不利索!”

杜浚麵色陰沉,周身鬼氣逼人,端是刻意展現出一股孤僻陰冷的氣息,隨意的走進一個法寶的店鋪,入目的鬼修法寶滿目琳琅!

鬼修功法有別人族,這法寶也是不同,多是以陰寒之物煉製,其器靈也是一般。

挑選半晌,卻見整個店鋪中,竟然拿不出一件仙品法寶,那聖魂店主卻冷哼一聲,道:“出了我這店鋪,你便是靈品法寶都見不到!”

“不愧是荒涼之地!”杜浚心中感歎一聲,出了店鋪,隨意的漫步在接道上,果然,能夠出現在這城池中,最低也是神鬼之境,不見一隻仙鬼,便是有,也是充當勞力之用。

先前在店鋪中,他便旁敲側擊,試探那封印所在,莫不是被那聖魂冷哼而過,想來,整個酆都城的鬼修都是知曉,杜浚隱晦相問,卻是被聖魂誤以為是譏諷了!

少頃,在杜浚視線中出現了一家置換草藥丹藥的店鋪,稍有性子的進入其中,卻見丹藥個個透著陰寒之氣,雖然製造粗鄙,卻完全不同人族的煉丹方法!

“普通丹藥恐怕難以對鬼修分身起作用,不如趁機置換些魂修丹藥,留待日後用!”杜浚暗道一聲,旋即挑選了一些上品丹藥,略作斟酌,或是覺得丹藥價格不菲,便拿出了幾枚金玉丟給了那店主。

卻不想,金玉一出,登時讓那店主一個踉蹌,震駭的看了杜浚一眼,一把搶過金玉,卻又問道:“你確定拿這些玉石付賬?”

杜浚奇怪的點點頭,直待他出了店鋪,在酆都城遊蕩了一日,方才知曉,原來此地極為荒涼,靈脈缺少,靈玉更是百年難見,縱然出現,也不過是下品,草玉居多。

“那我豈不是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一個土豪?”杜浚心中好笑,找了一家較大的法寶店麵,置換了一件鬼修的仙品法寶。

這法寶說是仙品,便是於那神品也差不了多少,乃是一顆碩大的頭骨,附有九顆小些的頭骨,施展起來,十顆頭骨懸浮虛空,九顆小頭骨圍繞在大頭骨周圍,陰風呼嘯!

其器靈據說乃是一個陰獸,有兩個神通,一乃力擊,有破山之能,另一個,便是吸人魂魄,毀人道心!

此法寶,縱然是在這靈玉缺少之地,也足足花費了杜浚三百枚金玉!

收起這之母妖骨,杜浚出了店門,不禁心中感歎一聲:“這鬼修開了神智,也會騙人呐!”

在酆都城中,共有四片區域,其中一片便是這店鋪區了,南方一片,乃是一片墳墓,供鬼修居住,杜浚此刻,便躺在一間墳墓中,墳墓中陰氣極重,好些的分出幾間房舍,陰氣也重些!

壞些的,便是如同杜浚這般,出了一丈隧道,就這麽一間地下墓室。

服下幾顆丹藥,杜浚入定一日,是夜,出了墓室,向東而去,據說那東方區域,乃是一片荒涼之地,其中異獸極多,更是有地下黑市的存在!

一入東方區域,耳畔登時響起了陣陣獸吼之聲,杜浚也不在意,按照打探來的途徑,一路深入,五裏之後,視線中出現了一片濃霧,彌漫一裏!

進入其中,便數道鬼修神念橫掃而來,杜浚渾然不覺一般,任神念掃過,少頃,麵前便出現了一隻聖魂,默不作聲將杜浚引入濃霧中一顆百丈頭骨之中!

進入頭骨,乃是一間巨大的大廳,其中已然有數十聖魂存在,杜浚尋了一個白骨座椅,冷漠坐下,心中卻是暗自震驚:“此地如此荒涼,竟然還能出現這麽多堪比元嬰的魂修,這……”

“中原荒州反倒難見元嬰……不對,天山三人想來在天山之上不過是打理外務之人,便有玄祖的修為,可見人族中也有人才濟濟,隻是為何荒州和中原……難道其中有些我不知道的緣由?”

杜浚沉默不語,卻是暗自想道,他來此的目的,便是趁機置換一些法寶丹藥,留待後用,據說此地黑市,偶爾可出現一些神品法寶和一些丹藥。

隻是,讓杜浚失望的是,置換在一個時辰結束之後,也未曾見到任何神品法寶出現,更無上品大藥,卻是在一眾魂修自由置換之時,一個鬼簡引起了杜浚的注意!

“這鬼簡中記載了魂修六重天之後的所有境界,更是詳細的記載了突破七重天之時,那出現的鬼道之境!”

拿出鬼簡的鬼修話語一出,場麵靜默,少頃但聞幾聲冷哼,一眾鬼修卻是絲毫不買賬,甚至有那鬼修冷道:“這道友居然拿出這等東西置換,難道是瞧不起我們?”

一眾鬼修登時陰森而笑,道:“這等東西,便是一塊冥幣都不值!”

冥幣便是那草玉,隻不過個頭比草玉小上甚多。

“我要了!”

忽而一個陰森之聲響起,引的眾人側目,那拿出鬼簡的鬼修一怔,驚疑的望著杜浚,道:“這位道友,好不陌生!”

“洞府,初到!”杜浚簡短的四個字,敷衍過去,旋即問道:“怎麽換?”

“一百冥幣!”這鬼修略作沉思,忽道:“這東西對玄祖無用,但是對老祖卻是彌足珍貴了!”

杜浚和眾鬼修同時一怔,他冷笑一聲,道:“十塊塊,換不換?”

“這位道友,你將那十塊冥幣給我,我口述那鬼道之境給你聽如何?”眾鬼大笑。

那鬼修一怔,旋即叫道:“這鬼簡中記載不同,和你們想的不一樣……”

杜浚望著這鬼修憋屈的神色,忽而心中一動,不再遲疑,拿出數塊草玉,暗自捏碎,甩手丟給那魂修百枚,將那鬼簡拿在了手中!

鬼修接過百枚冥幣,望了一眼杜浚手中的鬼簡,仿若十分的心痛,道:“這東西……唉,若非我急需積攢些冥幣,去置換一枚鬼丹,這東西說什麽也不會拿出來的!”

杜浚點頭,不再滯留,轉身出了大廳,破空而去,暗道一聲:“靈玉在此地當真是值錢!我若是商人,在此刻買了東西,賣給幽冥宗,足以暴富!”

“可惜,我不是!”杜浚笑著歎息一聲,忽而麵色一變,冷笑一聲,回望身後,暗道:“終於來了!”

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