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重一句‘可敢與我一戰’驚動四野,端是讓眾人一怔,旋即心中憋笑,麵色怪異的望著浩重,更有圍觀修士低聲道:“他是不是被嚇傻了?這不是找死麽?”

“你要與我一戰?”便是杜浚此刻也忍不住失笑。

“杜浚,我本就與蒼韻定有婚約,若非你強加幹預,此刻……”浩重麵色一肅,竟然冷靜下來,沉聲道:“隻是,此間你掃盡我五行宗顏麵,卻比殺了我等,還要歹毒!”

“自古以來,奪妻之恨、殺父之仇便不共戴天,今日,我便是一死,也要與你一戰!”他徐徐說道:“但是,你畢竟是元嬰老祖之流,卻不可在依仗外力可好?”

話語間,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了一旁的邪魔,以及九煞蒼龍身上,朗聲道:“你我二人,每人一柄仙品法寶,修為上下,不計,乃公平一戰!”

這時,便有幾個五行宗老祖欲要強行將浩重待會,卻不想浩重驀然躲開,一拍腰間的須彌袋,流光竄出,被他抓在了手中,卻是一枚褐色丹藥!

丹藥一出,幾個老祖登時麵色一變,浩重卻是想也不想,手一送,便納入了口中,閉目,深吸,一刻,驀然睜眼,周身氣勢攀升數倍,宛如疾風驟雨一般,轟轟於空!

“元嬰第一重?”杜浚眉頭一蹙,暗道:“這丹藥卻是有些珍貴了,隻是服下縱然激發了生機精元,卻難免傷及真元!”

浩重的氣勢一路攀升到元嬰期,一步繞開幾個老祖,望著杜浚,道:“我這丹藥藥力可維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內,殺你足你!”

“杜浚,你可迎戰!?”

杜浚失笑,搖搖頭,道:“你還不配!”

浩重一怔,旋即狂笑道:“你若是怕了,便速速離去!”

“狂!並非壞事,人的心中本就應該有些銳氣,但是不知所謂的狂,便是可笑了!”杜浚麵色淡然,拿眼一掃,忽道:“歐平,你可願替為師迎戰?”

歐平一怔,卻在他一怔之際,天際轟然一聲,羅盤載著曲侯幾人折返了回來,曲侯笑道:“幸不辱命!”

杜浚點點頭,其目光卻是落歐平身上。

歐平深吸一口氣,道:“弟子並非怕死,隻是,怕這一死,也不能保全了師尊的顏麵!”

他,不過金丹期而已!

“無妨!你隻消不怕一死便好!”杜浚如是說道。

歐平麵色一定,回望一眼龍琴,大步來到大船之下,道:“弟子願為師尊一死!”

“好!”杜浚目光一閃,正待發話,卻不想小七驀然竄到了歐平身側,‘噗通’跪倒地上,口中說道:“讓弟子去吧!”

誰料杜浚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探手將歐平抓到大船之上,道:“今日為師便傳你化霧一道!”

話語中,他抬手打出一道黑光,沒入歐平雙眉之間,旋即盤膝坐下,朗聲道:“霧乃天地生成,無根,無形……遵循天地之間,不留戀,不剛陽,卻陰柔,天雷不可破,怒風不可滅其根……”

歐平跪倒在杜浚身前,傾耳聆聽,但覺杜浚越講,話語便越發的深奧,不再入先前一般膚淺,不禁皺眉沉思。

不說他,便是圍觀的數萬修士都安靜了下來,靜靜聆聽,聞聽元嬰修士講法,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天大的機緣。

此一刻,天地之間,唯有杜浚低沉的聲音回蕩。

少頃之後,便是天音等老祖也不禁被杜浚話語所吸引,聽聞之間,每每若有所思的垂頭苦思!

“……可化,可凝,化而散漫,凝則破動……追其根源,不可有果,忘其本形,卻可開花……如此你可懂了?”杜浚驀然凝實歐平,如是問道。

“弟子……弟子了悟甚少!”歐平眼神迷離,癡癡說道。

杜浚卻點點頭,道:“足夠!”

二字宛如驚雷一般,傳入眾人耳中,讓眾人如夢初醒。

“弟子這就迎戰!”歐平起身,對杜浚一拜,便要轉身離去。

杜浚卻是目光一閃,道:“慢!師尊再送你一記神通!”

話語之中,探手虛空一抓,虛空轟隆,黑霧彌漫,邪殺滔天,男子手掌一握,這漫天的凶氣猛然一斂,凝現一柄百丈長劍。

杜浚將長劍拋給歐平,道:“一劍足以破他元嬰神通,兩劍足以重傷他,你若是能以化霧之道揮出第三劍,足可取他性命!”

長劍是以邪魔神通凝現,拋去邪魔,天下恐怕再難有人能夠使用,但是杜浚卻身懷化霧之道,而邪殺之氣凝劍,首先便要化為煞霧!

適才,杜浚方花費時間,傳授歐平霧道。

這劍若是旁人接住,恐怕會立刻消散,但是歐平此刻心中卻有一絲霧道的種子,滿頭大汗,卻也總算是將長劍握住了手中。

再對杜浚一拜,他一步邁出大船,臨近浩重百丈,雙眸殺機湧動,也不多言,抬手便是一劍,砸了過去!

“好好好,我便先殺了你這徒兒,再於你一戰!”杜浚讓門徒迎戰,不禁讓浩重深感恥辱,怒喝一聲,周身元嬰之氣滔天而去,旋即一斂,化為一掌,轟然砸向歐平!

歐平麵色決然,以他的修為麵對元嬰期的一記神通,端是心神搖動,他深吸一口氣,回憶杜浚當年風姿,驀然爆吼一聲壯膽,手中的長劍一折,狠狠的砸在了大手之上!

但聞一聲震懾千裏的巨響,長劍站在大手之上一窒,劍下,大手卻也是狠狠的停滯,少頃,大手砰然崩析,化為漫天元嬰之氣!

“破了!”眾人大驚,先前還以為杜浚不過是誇大而已,卻不想著長劍竟然當真有如此之威:“此子不過是金丹修為啊,得了這長劍一柄,竟然可撼動元嬰!”

震驚之中,眾人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杜浚身上,大船之上,男子背手而立,神色淡然,便是那雙眸都是一片寧靜。

一劍破出大手,歐平登時信心倍增,興奮大吼叫一聲,提手便是第二劍砸去,長劍撕破長空,氣勢煌煌,隻是,隱隱之間,可見其上的邪殺之氣竟然徐徐的飄散!

而在歐平臉上卻也出現了一絲的痛苦,汗水更是如雨揮下,想來,他心中對霧道的感悟,支撐這第二劍,已然有些吃力!

浩重麵色失神,仿若到此,還不能相信,他的一記神通就那麽簡單的被歐平一劍破去,直到長劍臨近百丈,方才驚然回神,抬頭便見長劍砸來,登時急身後退,喝道:“光!”

一字出,天地之間忽而一暗,唯有浩重周身光芒大增,這光芒有珍寶的珠光寶氣,有烈陽的七彩白芒……此刻,仿若天地之間的光芒都湧入了他的手中!

麵對元嬰修士的大道神通,歐平頓感壓力倍增,心中一轉,張口便是一股精血灑在了長劍之上,長劍嗡然一聲,脫手而去,轟然砸在了浩重身上!

浩重大道神通方才展現,毫無威勢可言,被這措不及防的一劍砸在身上,登時悶哼一聲,身軀一震,被砸落千丈,方才穩住身形,手中的方才凝現出一絲輪廓的一寸光芒卻也砰然消弭而去。

他勉強立起身,卻是氣血翻湧,不能壓製,絲絲鮮血溢出了口角,此刻重傷之下,卻是連舉步都困難!

歐平見此,探手抓來長劍,一劍劈去!

“住手!”

“爾敢!”

數聲爆吼傳來,五行宗幾個老祖見狀登時大驚失色,紛自搶去,身形方動,眼前忽而一閃,蓋天凶氣撲麵湧來,看去,卻是那邪魔不是何時攔在了身前,目光陰森,大有他們再動一下,一雙宛如山峰的拳頭便要砸下!

杜浚露出一個冷笑,放聲道:“歐平莫怕,今日拚盡全力一戰便可,拜,師尊不怪,反之,即便是你誅殺了浩重,為師也可保你縱橫天下無恙!”

一句話登時讓歐平勇氣倍增,長劍轟然而下,瞬息間便臨近浩重百丈,卻在此刻,忽見他身軀一震,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道鮮血,手中的長劍砰然潰散大半!

竟是心中霧道難以支撐!

隻是,這長劍雖然從劍尖開始逐漸崩潰,在百丈奔潰多半,但是剩餘之威卻是狠狠的砸在了浩重身上。

‘嘭!’一聲巨響,殘劍撞在浩重身上,霎時間潰散開來,揚起漫天黑霧,久久散去,其黑霧歐平悶哼一聲,逆襲仔細,身軀被掀翻了回去,被杜浚探手抓入了大船。

而那浩重首當其衝,慘呼一聲,但覺大力湧來,胸膛竟然被撞破,血肉模糊,眼前一黑,卻是跌下虛空,被五行宗老祖接住,服下丹藥,交與門徒照看。

場麵一時陷入了寂靜,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大船上、男子身上,目光湧動,平添幾分的驚恐。

假他人之手,一記神通,便可輕易重傷元嬰修士,若非歐平道心不支,最後一劍端是可以輕易誅殺浩重!

便是天音再看杜浚的神色之中,再無半分昔日的溺愛與照看之意,其目光閃爍,卻是平添了幾分的敬畏,方才那三劍,試問,便是她自己都難以做到。

“杜浚到底是什麽修為?”一個迷惑浮現在了眾人心中。

五行宗老祖望著重傷昏迷的浩重,莫不是麵色陰沉,一老祖忽而上前,憤然喝道:“杜浚,當年你曾說過,要還給我五行宗引魂草,此時可曾帶來?”

杜浚一怔,他還真將此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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