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心中一動,思量了一下,悄然臨近宮殿,尋了一處隱蔽處,舉目向宮殿中看去,最先入目的乃是一個大廳,兩邊各有兩排粗大的柱子,這柱子竟然是雪玉通體雕刻而出的!

在兩排柱子的盡頭,乃是一張牆壁,其上浮雕著佛祖菩提成聖的典故,而在這壁牆的左右,卻是兩個走廊,幽深,不知通往何處!

此刻,曲侯等人就站在大廳的中間,四人圍成一圈,背背相對,各自守護著一個方向,隻是他們仿若是受到了莫大的危機,此刻身軀之上莫不是一身血跡斑斑!

曲侯四人各施神通,牢牢的守住百丈之內,百丈之外本空虛,隻是卻見四道神通之上,波瀾密集,嗡聲不斷,仿若有什麽東西正在狠狠的撞在其上!

隻是這東西不但雙眼不能看到,便是神念都不能察覺,宛如空氣一般,若非杜浚乃是逆修,恐怕早就死在先前兩次的襲擊之下了!

杜浚眉頭一蹙,不禁想起方才所遇到的兩次攻擊,暗道一聲:“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片刻之後,大廳中漸漸靜默了下來,仿若那些東西褪去了。

曲侯等人不敢收了神通,各自喘息了一下,旋即便向石壁而去,看姿態,卻是向石壁左邊的隧道而去。

杜浚見此,哪裏還能壓住,登時怒吼一聲,鎮天印轟然砸向幽冥首席。

事發突然,卻是驚的曲侯等人驚呼一聲,紛自相望,一見杜浚,四人不禁一愣,旋即自然首席呐呐道:“你沒死?”

杜浚狠狠的盯了他一眼,道:“讓我死,有那麽容易麽?”

“沒死又如何?”幽冥首席錯愕之後,忽而猙獰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鎮天印此刻已然臨近他百丈,他卻絲毫不懼,斜眼瞄了那大印一眼,嘴角一翹,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道:“我可不是赤魔首席!”

說罷,抬手,看姿態竟然是想以手抓住鎮天印!

隻是,他若是知道杜浚此刻已然達到了金丹期,碎丹之下、幾乎無可匹敵,卻是否還會這麽做?

杜浚冷然一笑,先前現身之時,他便以隱殺隱藏了修為,此刻一見幽冥首席如此托大,不禁冷哼一聲,暗道:“當真是找死,便是那寶塔中的佛陀都禁不住大印一砸!”

就幽冥首席雙手堪堪觸及到鎮天印之時,杜浚忽而眉頭一處,旋即便見鎮天印去勢一窒,嗡然作響,那幽冥首席顯然也是想到了某種可能,麵色巨變,急身後退,口中叫道:“那些東西又回來了!”

杜浚麵色冷峻陰沉,抬手成爪,一股澎湃的氣勢轟然宣泄而出,他吼道:“你可隱跡,我便可將你逆轉!給我現!”

轟然一聲,大殿震蕩了幾下,旋即在眾人的目光中,鎮天印之前、浮現出了一群血紅的蟲子,這蟲子有一寸,無數,體態就宛如那蒼蠅的幼蟲一般,顯的格外猙獰!

“四萬八千蟲!”杜浚麵色一變,不禁想起了,昔年他在玄陰曆練之時,進入那哭魔窟中,所遇到的佛陀!

隨即,他卻又皺起了眉頭,昔日所遇的蟲子與今日的絲毫不同!

這些蟲子一旦現身,便立刻嗡然襲向杜浚!

杜浚卻看都不看,身軀一閃,繞過宛如黑風襲來的群蟲,手持鎮天印,轟然襲向幽冥首席!

幽冥首席麵色大變,他絕沒有想到、再次危機之下,杜浚竟然敢再次襲向他!

幾乎同時,曲侯驚聲道:“杜浚,快躲!你不是他的對手!”

幽冥首席聞言,狂笑一聲,道:“你既然找死,我便將你打入蟲群中,讓你死了,也不能落個全屍!”

話語間,他周身鬼氣轟然宣泄而出,五隻仙鬼凝現,曆叫的撞向杜浚,仿若是想將杜浚撞入、追襲在他身後的群蟲!

杜浚一掃五隻神鬼,露出一個冷笑,祭出天樹,轟然砸去,同時鎮天印卻繞過神鬼,轟然砸向幽冥首席!

再祭出了陣道大旗,化為漫天一麵,遮天蔽日的裹向襲來的蟲群!

見他如此托大,不禁讓曲侯皺起了眉頭,便是伏媚都忍不住道:“杜浚若是以法寶周全自己,或可有一線生機,而此刻……”

幽冥首席更是狂笑一聲,抬手便抓向鎮天印!

一聲巨響之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癡癡的望著杜浚,不知如何作態!

方才,鎮天印輕易的砸入幽冥首席護身鬼氣之中,狠狠的撞在了幽冥首席探出的雙手上,但聞‘嘎巴’一聲,幽冥首席雙手立刻垂搭了下來,旋即大印轟然一聲,將他撞出了千丈,甩在了柱子上!

幽冥首席一傷,那與天樹糾纏的五隻神鬼登時砰然化為了漫天的鬼氣!

杜浚冷然一掃吃驚的眾人,旋即回身,但見群蟲瘋狂的撞在陣道大旗之上,雖然破不了大旗,卻將陣道大旗撞得連連後退、激蕩!

曲侯等人此刻目光落在了陣道大旗之上,身軀不禁又是一震,震驚與陣道大旗的堅固,卻不知又是何等的法波!

在他們看來,能夠輕易的防禦住蟲群,已然是最好的情況了!

誰知,杜浚冷哼一聲,抬手便收了陣道大旗,惹的眾人一聲驚呼,旋即萬丈白芒刺破了男子的雙眉,一閃,消失,隨之消弭的還有群蟲!

眾人傻了,便是曲侯此刻望著杜浚的神情中,也少了幾分的看護之意,平添了幾分的敬畏。

骨逆艮卦可封印天下一切,隻是卻有個限度,這限度便是杜浚的修為,不能鎮壓比他修為高的人!

而這些蟲子雖然能將曲侯等人逼的狼狽不堪,原因有二,其一、乃是那詭異的隱跡神通,其二便是數量眾多!

對於這些個體修為不強,數量眾多形成威勢的存在,艮卦無異於是最好的法寶!

而在杜浚的心中,卻還有一個念頭——他要將這些蟲子祭入隱殺中,有了如此多的隱跡的蟲子,隱殺血浪必然威力暴漲!

收了這些蟲子,杜浚徐徐回過身來,一掃眾人驚駭詫異的目光,麵色淡然,舉步向幽冥首席而去!

“我不信!”幽冥首席受傷之下,猶自從地上暴起,狂吼一聲,縱身衝向杜浚,神態瘋狂至極!

杜浚冷哼一聲,鎮天印出,轟然一聲,再次將他砸飛了出去!

幽冥首席跌落在地上,卻立刻站起,雙眸赤紅的望著杜浚,吼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這麽短的時間裏,你就有了這等的修為,我不信!”

不容他不信,鎮天印轟然而來,再次將他砸飛了出去!

落在地上的幽冥首席麵色忽而慘敗下來,杜浚這幾下,不禁將他生生砸成了重傷,更是砸空了他的傲氣,此刻留在他的心中、卻滿是自卑!

這自卑自從昔日杜浚通天穀悟道、便已經存在,隻是被他深深的壓抑在心中,仙府中自卑化為了莫名的仇恨,他要殺了杜浚,隻有杜浚死,方才能讓他從自卑中、走出來!

可是現在呢?

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心中僅存的一絲的自負,也被杜浚無情的砸碎!

此一刻,在男子麵前,他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

他仰起頭,望著徐徐而來的杜浚,神態恍惚,慘笑一聲,喃喃道:“先前,我還說可以舉手間,就誅殺了你……這話現在看來好不自量力!”

他失聲慘笑,一掃曲侯等人,道:“你們也沒有想到吧?那個在大峽穀中,還是我們其中修為最低的杜浚,此刻竟然達到了我們不可忘記的地步!”

搖搖頭,他站起身,問道:“我不求你放過我,隻是,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玄陰老祖杜浚,道號、荒天魔尊!”杜浚冷然說道。

“我不信!”幽冥首席憤然一聲:“我不信區區一個玄陰、能出你等絕才!我不信你一個玄陰老祖,居然能在六位老祖麵前、笑談風雲,我不信荒州邊陲出來的修士,能有如此氣度!”

杜浚麵色冷峻,道:“信不信由你!”

一頓,他道:“將那石頭給我!”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絕不會哀求半句,更不會屈膝半寸!”幽冥首席姿態絕然,大吼一聲:“更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東西!”

忽聞伏媚喊道:“且慢!”

杜浚蹙眉望了女子一眼,不語!

伏媚在杜浚陰沉的眼神下,心中一顫,卻強然一笑,上前幾步,道:“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

一頓,怨毒的看了一眼仿若想到什麽、麵色變得鐵青的幽冥首席,女子狠狠道:“杜浚,你闖寶塔之時,他曾說過,隻要你闖過七層,便會於你磕頭賠罪!”

“哦?”杜浚一笑,目光落在了女子手臂上,他能感到,這手臂有形而無神。

他看著幽冥首席,淡然道:“跪下!”

幽冥首席搖搖頭,吼道:“士可殺不可辱?”

“當真不可辱麽?”杜浚淡然一聲:“希望你不會為此後悔!”

話音剛落,卻聽宮殿深處忽而轟然一聲,仿若有什麽巨大的所在、移動了一下身軀,旋即自然首席驀然慘呼一聲,引的眾人看去,所見的情景,不禁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刻,自然首席虛空懸浮,僅存半具屍體!

而在自然首席身後,竟浮現著一個……

(堅持就是勝利!!同時,我也體會了一把成仙的感覺……雲端漫步,是啥感覺,就倆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