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端是讓眾人一愣,赤魔首席更是錯愕了一下,望了杜浚一眼,卻毫不猶豫的撲向了那酒壺——酒壺一旦入了伏媚之手,再想奪回,恐怕難如上青天,而那風眼一時間還消失不了!

“赤魔首席,你敢和我搶!?”伏媚怒然嗬斥一聲,身勢不停,搶向那酒壺!

赤魔首席狂笑道:“有何不敢!”

而就在此刻,杜浚進入風眼,冷眼一掃眾人,手中卻是握著一枚果子,身軀一閃,便消失在了風眼中。

赤魔首席一般將酒壺搶在手中,續而撲身搶向那風眼,便在此刻,風眼中探出一手,一把抓住了其上的小碑,縮回了風眼。

旋即,風眼崩析消弭而去!

“難道是那個地方?”遠處,曲侯忽而隱晦一笑,據他記憶,在地圖上,模糊的標記著一處所在,飄渺而無固定所在的存在!

風眼的突然消失,令眾人錯愕一怔,赤魔首席不甘咆哮:“怎麽突然消失?怎麽會這樣?”

這是一間石室,杜浚一出風眼,便來到此地!

石室不大,方圓有百丈而已,杜浚跌出風眼,當即坐在了地上,抓出一把丹藥,服下,便入定而去。

十日之後,方才醒來,逆道被毀,端是讓他受傷不輕。

靜坐在哪裏,他眉頭皺起,暗道:“不應該如此啊,我雖然稍微感悟了逆道,卻也是逆修,即便是不敵金丹之道,卻也不應該如此便被毀去!”

“一定是那個地方我沒有想到!”

杜浚靜坐在哪裏,絲毫不動,心中念頭急轉,一日、兩日……數日之後,他忽而想起了,昔日謝青借道施展的那一記神通。

對照他施展逆道之時,杜浚總覺得兩者雖然都是逆道,隱隱間卻有著不同!

“謝青那一記火之道,取之我的逆道,不燃,乃逆,輕易的凍結了那枯木……”

杜浚暗自揣測:“而我也是逆道,卻為何與之相差甚多?”

“我與赤魔首席一戰之時,施展逆道,天地變色,浩浩蕩蕩,世間一切都可逆,威勢端是比謝青逆火之道強……”

一念到此,杜浚驀然雙眸一亮,失聲道:“正是如此,是了,想來我雖然感悟了逆道,但是這逆道就宛如天道一般,保羅萬象,而我此刻的修為、以及對道的感悟,又怎能和天道媲美?”

“所以,多而雜,雜而不精!”杜浚心中激蕩不止,急聲道:“我施展逆道,雖然可逆天下萬物,卻也分散了逆道之威!”

想明白了此間,杜浚心中頓時豁然,道:“眼下,我卻還需要挑選一個意境來感悟,以此入道!”

剩下的日子,他便開始靜心感悟逆道,此道可逆天下萬物,正因此,卻又保羅了天下萬道,如此多的意境,端是讓杜浚一時間有些躊躇,不知應該先行感悟哪個!

半月之後,他睜開雙眼,不禁歎息一聲:“旁的修士,想要感悟一個道,便是千難萬難,想再感悟一個道,更是難上加難,而如今我卻為了選擇一個意境,便如此糾結……”

他有心感悟情殺之道,畢竟情殺已然成了意境,以此入道、倒也容易些,隻是揣摩之下,他卻驚然發現,這情殺之道是如此的繁瑣,感悟起來如此艱難!

情殺二字,有情為道,卻也有殺之道,如此便是兩個不同的道,且情為人的情緒,乃是天下萬道中,最為難以感悟的道!

殺也是一種情緒,卻需要襯托,畢竟這世間沒有平白無故的殺機!

杜浚卻有不願隨意的挑選一個意境,畢竟這是他真正掌握的第一個道,關乎他日後的神通!

有一日,杜浚心中忽而有了決定:“化霧神通!”

昔日玄陰一戰,杜浚借天劫餘威,**而去,化為千萬霧氣,一記神通端是驚駭了無數人,這神通端是威力巨大!

“化霧神通,若想化霧,卻還需先感悟了霧之道!”杜浚暗道,旋即入定而去,神念化為無盡霧氣,波瀾隨意。

十日後,男子不動。

一月後,男子依舊盤膝而坐。

兩月後,杜浚驀然長身而起,長笑一聲,道:“怪不得這逆修會令荒州動蕩,果真是逆天的存在!”

“霧氣隨意,激蕩如浩水,靜默如秋水,此道端是變化莫測,若非我以逆道反推推衍,端是難以感悟。”杜浚道:“而旁的修士縱然以霧氣神通入道,恐怕也難以**成霧!”

“而逆修便可以!”

杜浚目光湛湛,身軀砰然炸破,化為一團黑霧,激蕩之間,轟然四下散布而去,蔓延了整個石室!

“霧可凝聚萬物,逆道之下,我便可逆流而去,破了身軀,化為萬千不滅霧氣!”

石室中,不見杜浚真人,卻有男子話語回蕩!

少頃,萬千霧氣歸攏,宛如無數霧氣凝現出了杜浚輪廓,旋即剩餘的霧氣宛如長鯨吸水一般,轟然歸入杜浚身軀上。

杜浚活動了一下身軀,麵色一冷,道:“赤魔首席,再遇之時,便是你喪命之日!”

打量了一下石室,卻見在東方有著一道石門,抬手一記元氣打去,石門轟然一聲,無恙!

杜浚一怔,張口噴出一道黑霧,轟然襲向那石門,卻依舊沒有將石門破去,略作思量,他祭出了紫色小碑。

果然,小碑一出,登時紫光彌漫,漫天紫光忽而一斂,化為一個朦朧的手印,沒入了石門中,旋即石門轟然而開。

杜浚一把抓住欲要遁去的小碑,神念探入石門,卻見其中乃是一條走廊,當即抬步進入其間。

隧道幽深,石壁上仿若刻畫著無數的雕刻,隻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已然模糊不清了,杜浚謹慎的一路前行,半日後,竟然來到了一處虛無!

這虛無有百丈,其中懸浮著一個十丈祭台,祭台之上,一具腐朽的屍骸靜坐在中間!

杜浚抬眼一掃,但見這祭台之上竟然有著幾幅畫卷,這畫卷仿若蘊含著天地之威,僅一眼,便讓他腦海轟然一聲,一個浩蕩的身影響徹了他的腦海!

“吾乃中原十大洞天門徒!”

一句話之後,便靜默了,隻留下了震驚的杜浚,片刻之後,這震驚便化為了滔天的怒火!

許久,杜浚穩住了心神,定眼看了那屍骸一眼,無盡的歲月,已然將這屍骸消磨的宛如一具尋常的屍骸,隻是那畫卷卻讓杜浚心中激蕩!

杜浚牢牢守住道心,方才他若非逆修,恐怕僅那一眼,便可讓他道心崩析!

他長舒一口氣,定眼再次看向那畫卷,隻是僅一眼,他的腦海中便又是轟然一聲,旋即但覺身軀一輕,仿若來到了另一個世間一般,眼前一片漆黑,若有若無的幾聲咆哮傳來!

旋即,在這漆黑之中,漸漸的出了一絲的光亮,透過光亮,杜浚看到了中原!

就宛如從遙遙天際俯視一般,雖然看到的中原很是模糊,之間輪廓,但是杜浚還是一眼就認定,視線中的大地,便是中原!

隻是,不知為何,他看不清中原的具體,卻能看到,在中原大地之上,有著無數的修士飛遁,或修行,或奔碌。

而這些修士中,竟然有著大半的魔修,周身之上,一股股滔天的煞氣衝天,之強烈、竟讓杜浚心中顫抖!

“果然是如此,在遠古之時,魔宗與正統共存中原!”杜浚心中暗道一聲,昔日在下田村,那魔宗遺跡和得自邪魔的地圖已然說明了這點。

少頃,杜浚眼前眼前景象一閃,漆黑中,光亮還在,透過光亮可見、在中原大地之上,無數的修士搏殺,雖然不可聞聲,但那一幅幅慘烈的景象,還是讓杜浚心中激蕩不已!

這是一場正邪之戰,正統占盡了優勢!

最後的畫麵一轉,卻定格在了一座山脈上,其中無數的修士搏殺,無數的修士損落,落入山穀中,魔宗敗退!

“玄陰!竟然是玄陰!”杜浚失聲道。

畫麵中,就在魔宗敗退的那一刻,天地震動,一個萬丈的邪魔咆哮而來,氣勢浩蕩,雖然杜浚看到的隻是仿若幻境般的存在,但是在這萬丈邪魔出現的那一刻,這僅僅一個畫麵殘留的威勢,依舊讓杜浚心中抽搐了一下!

“魔宗祭拜的尊魔一出,正統堪憂!”杜浚心中歎息一聲,定眼看去,所見的情景不禁讓他心頭狂震!

但見,那邪魔站立在玄陰山峰之上,仰天咆哮,聲音中有著眾多的正統修士吐血損落!

就在情況逆轉之間,天際忽而轟然攪動,紫氣東來,一隻大手轟然從雲端破出,其一個手指便有萬丈,遮天蔽日,宛如一張浩天之幕般拍向那邪魔!

一掌!

僅一掌,便將那邪魔生生拍死!

這讓杜浚心頭窒悶,失聲道:“這是什麽修為?那邪魔恐怕最少也是元嬰期的修為,僅一掌……真身都未現?”

邪魔一死,魔宗登時打敗,所剩無幾,卻在此刻,從玄陰遠處的一股浩蕩的威嚴轟然滾滾而來,續而無盡的煞氣鋪天蓋地而來!

黑霧通天,滾滾而來,當首的竟然是一個魔宗大聖!

其身後跟隨著無數的邪魔與魔宗弟子,而同時,天際之上,無數的正統修士湧現而出,個個修為強盛,氣勢絲毫不減那些邪魔!

一場大陣再次拉開序幕!

便在此刻,杜浚但覺眼前轟然一動,片刻的失神之後,再看,卻見已然回到了那虛無中,他喃喃道:“昔日正統為何要將魔宗逼出中原,遠古之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心中困惑無比,他垂頭,想要從祭台上,那幾幅圖畫上找到答案。

隻是當他看清第一幅畫卷的景致隻是,整個人登時宛如雷劈一般,腦海中轟鳴一聲,腳下不穩、踉蹌幾步,傻傻的看著那幅圖畫,一時間胸膛火辣辣的窒悶,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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