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中,一條婉約的人影、宛如閑庭信步一般,悠悠而來,高挑的身姿,絕美的麵容,乍一看去,好似那仙子一般。

“是她!”杜浚目光一閃,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女子青姬!

青姬逍遙而來,其超脫的風姿,與這一幹魔宗之氣格格不入,來到杜浚等人身側,先是清婉一笑,續而望著那道魔子,脆聲道:“原本這是你門派之事,我本不便過問,可是,我卻不想杜浚死,你說怎麽辦呢?”

道魔子楞然,良久苦笑一笑,道:“那弟子便不敢殺他!”

玄陰掌門等人愣住了,杜浚亦是目光閃爍,望著青姬,一時間卻是猜不透這青姬到底是和來曆,竟然有如此的大的威勢!

不但道魔子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便是那荒州來使幾人也是神色大變,敬畏的望著青姬,而杜浚細眼看去,這青姬的修為,絕對不比道魔子高!

忽而杜浚心中一動,目光一閃,上前幾步,望著道魔子,喝道:“玄陰(禁)道魔子有欺師之罪,即日起逐出玄陰,不再作玄陰弟子!”

“什麽?”道魔子聞言一怔,旋即失聲而笑,好似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他道:“這玄陰中,除了我,還有什麽人能有資格說這種話?”

“杜浚,莫要放肆!”玄陰掌門也是一怔,暗自苦笑一聲,暗道杜浚也猖狂的過頭了,眼下,道魔子不將他逐出玄陰就已然是天大的好事了,杜浚卻還想將道魔子逐出玄陰,有點癡人妄想了。

此刻,便是下方的一眾玄陰弟子也是一臉的錯愕,隻見過長輩將晚輩逐出門派,還真沒見過,晚輩將長輩逐出門派的。

那青姬更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莞爾的望著杜浚,好似這才發現,杜浚這個人這麽有趣。一旁的曲侯幾人也是一臉的詫異。

杜浚一掃眾人的表情,麵色平淡,忽而探手掐出幾個法決,這法決毫無威勢可言,隻是隨著他的掐出,在他麵前的虛空中,竟然凝現了一個半丈的手印!

這手印透著一股陰森,與莫名的氣息,威壓更是駭人!

“玄陰至高手印!”玄陰掌門大驚失色,目光遽然落在了杜浚的身上,癡癡道:“這是老祖的手印!”

手印僅僅在半空凝現了少頃,便消弭了,卻讓一幹玄陰弟子全部愣住了,半晌之後,在玄陰掌門的帶領之下,但凡在場的玄陰弟子莫不是哄然跪倒在地上,口中齊聲道:“供應老祖!”

那道魔子更是宛如被人抽了一巴掌,傻傻的望著杜浚,澀聲道:“他當真是帶你不薄,這手印乃是他初入元嬰第一重的時候明悟的,其神通便是他也不甚明了,我等弟子也隻是得見一兩次,卻不想竟然傳給了你!”

這個‘他’便是鬼老了,此時,若是道魔子知曉,鬼老為了救杜浚一命,不惜毀了魂修,化為虛無,又當如何作態?

杜浚冷笑一聲,雙眸中卻有著對鬼老深深的懷念,望著魔道子,道:“此刻,我可有資格將你逐出玄陰?”

道魔子口中苦澀,有些當場格殺了杜浚,卻又顧忌青姬,慘笑一聲,不再多言,轉身消失在了天際的盡頭!

青姬目光靈動,望著杜浚,似笑非笑,半晌歎息一聲,道:“這下完了,你好歹也是一門老祖了!”

杜浚一怔,對她露出一個苦笑,道:“恐怕便是十個玄陰的老祖,也抵不上姑娘的一句話!”

“這倒是真的!”青姬淺淺一笑,道:“看在你這麽年輕就當了老祖的份上,我便和你做個朋友了,來日若有機會,便來荒州深處找我!”

說話間,她不再停留,甩手見,一道流光奔入杜浚的手中,其人卻消失在天際遠處。

曲侯見狀目光莫名的一閃,強然一笑,當即攜著伏媚等人同時離去。臨行之人,伏媚等人莫不是羨慕的望了杜浚手掌中的流光,目光戀戀不舍。

杜浚凝目一看,卻見手中的乃是一個木製令牌,在其令牌之上,雕刻這一個大大的壽桃,卻不知道其作用如何。

※※※

鬼王神殿中,杜浚端坐在上首的白骨大椅之上,左右無人,便是那玄陰掌門也是恭敬的站在了下方,此刻,玄陰之中,無人膽敢坐在!

“厚葬玄陰中死去的弟子!”

靜默最終在杜浚的一句話中結束,他麵色淡然,一掃下方垂立一幹長老、散客,不禁感歎一聲:世事無常,當年,他一個玄陰中最卑微的弟子,可曾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能位居玄陰極品!

下方,七代一下的弟子莫不是一臉狂熱的望著白骨大椅上的杜浚!

“老祖萬壽無疆!”仿若是沒有話語可說,玄陰掌門當即伏到在地上,口中大呼,其身後的一眾玄陰弟子亦是同時震喝。

神殿之外,星寒夜半,久久,眾人散去,杜浚孤身一人來到了天霞山下,望著濃濃的夜色,久久失神。

“這些年的修煉,我得到了多少……卻有失去了多少。”

夜色中,男子輕喃一聲:“葉飛走了,如今宮清也走,鬼老也走了……我……”

“這便是修真的殘酷,你得到了是可撼天的修為,得到的是凡人羨慕的壽命,失去的卻是凡人的寧靜與樂趣!”

女鬼的話語從杜浚的雙眉之間傳出,但這淡淡的憂傷。

杜浚歎息一聲,雙眉間白芒一閃,將女鬼碧穹與刑韻放了出來。

女鬼麵色平淡,望著夜色失神,久久,她的目光落在了杜浚的身上,淡然道:“他走了?”

杜浚點點頭,他能看出碧穹憂傷之下,所隱藏的悲傷。

碧穹歎息一聲,望著麵色惑然純淨的刑韻,忽而笑道:“刑韻在修真之人中,也算是幸運了……隻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待她,莫要虧了她!”

杜浚也是歎息一聲,望著刑韻,他又能給她什麽呢?便這麽讓刑韻百年、千年的跟隨在身側,卻也不能給她一個名分。

夜色中,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杜浚看去,卻是龍琴緩步而來,麵色遲疑,來到杜浚的身旁,張張嘴,卻是什麽都沒有說出。

杜浚又能給這懷春的少女什麽呢?

他隻是麵色一冷,扭頭離去,在心中,卻唯恐再次出現一個‘宮清’,那種失去的悲傷,讓他懼怕。

龍琴一怔,卻淡然一笑,或許,在她的心中,她明白男子的想法,若不是一種人,在這世間千萬人中,又怎會生出情愫?

杜浚離去,夜空中龍琴獨立,一人又來,卻是歐平,默然的站在了龍琴的身側,久久不語。

龍琴卻看也不看歐平一眼,轉身離去,姿態和杜浚何其相似。

歐平一怔,卻淡然一笑,或許,在他的心中,他明白女子的想法……

夜色中,杜浚一身黑衣,沿著天霞山一路而上,來到了葉飛的墳前,失神久久,他歎息:“你此刻若是未死,縱然是要這玄陰,我也送你!”

夜色褪去,夜色又來,杜浚不知靜立了多久,臉上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看了葉飛墳墓一眼,決然而去。

天霞洞中,杜浚盤膝而坐,目光湛湛,暗自想道:“隱殺一式已然神通大成,卻不知道其神通細節,來日若有機會,還需一試!”

“還有那化霧神通,此刻若再讓我施展,卻是不能了,還需帶我修為高絕之時,再行感悟,還有那喚動天劫的神通,這借天行道之術,威力無窮,若是得以明悟,縱橫天下已然無妨!”

一念到此,他目光一凝,忽而想道:“這隱殺一式每每施展之時,總有後力不續之感……如此看到,隱殺絕非一式,在其之後,多半好意續招!”

他祭出骨逆,又將得自獸宗血池虛空的無數法寶的本命之氣吸納,渡入殺將之中,曆經數日,殺將終於達到了靈品初階!

續而,杜浚將一眾獸魂祭出,張口噴出數道澎湃的元氣,開始祭煉,這些獸魂莫不是因為身懷邪魔之氣,才會化為獸人,此刻以邪魔之威為引,他要將這兩百獸魂祭煉到一起!

時光悠悠,數月的光景一閃而過。

天霞洞中,兩百餘獸魂融合一起,在杜浚的麵前,赫然出現了一個丈許的魂魄,渾身上下,隻有一片破布遮羞,魁梧的身軀,糾結的肌肉,漆黑的皮表,血盆大口,獸牙四顆,雙目赤紅,無一不透著凶悍之氣。

在其胸前,赫然有一道血紅色的獸毛,宛如一道雷霆一般,蜿蜒在胸前!

仙鬼!

堪比結丹初期的仙鬼!

“有這仙鬼,縱然再遇到道魔子,我也有了逃命的本錢!”

杜浚目光一閃,手中法決不斷掐出,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將這仙鬼祭入殺將之中!

收了殺將,他探手抓來骨逆,拿眼一看,果然,其上的震卦有了絲毫的明亮,好似去塵了一般,隻是杜浚估計,若想這震卦徹底開啟,除非他再次經曆十次天劫!

將骨逆融入雙眉之間,杜浚神念一動,一掃丹田中的九煞蓮花印,但見蓮花印金黑相間中,透著一股邪異的滔天凶焰。

“卻不知道這變異的九煞蓮花印又有和什麽神通?”

變異的九煞蓮花印、隱殺大成之後的具體神通、還有其後續的武式、化霧神通、借天行道如此諸多事宜,一時間,端是讓杜浚頭大如鬥。

半晌之後,索性不再去想,長身而去,正待離去,忽而麵色一變,舉目一掃洞府之外,二話不說,額頭之上白芒一閃,先行將刑韻封入其中,旋即急聲遁出洞虛,來到虛空,更是毫不停息,祭出殺將,胡亂找了個方向,便遠遠遁去!

就在其方自離去,一股浩大的氣勢轟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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