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孫子,別跑!
距離縫紉機製造出來,還有兩日。越到這緊急關口,衛宏反而顯得有些無所事事。畢竟在客戶渠道這方麵不需要衛宏操心,以宏遠商行的影響力,杭州城的大小客商,巴不得和宏遠商行合作呢。賺了算自己的,賠了算宏遠商行。衛宏覺得自己這個合夥人很不稱職,這麽長時間光顧著和孫子航鬥法了,真正為宏遠商行出過的力,巴拉巴拉手指頭都能算過來。一想到孫子航,衛宏不由得一愣。對呀,光把萬永布行給拿下了,孫子航那小子跑哪去了?怎麽再也沒見到他?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尤其是在生意場上,想要沒有後顧之憂,就必須斬草除根!現在沒了孫子航的消息,說明衛宏草除的不幹淨。為了不讓這小子有鹹魚翻身的機會,衛宏連忙派人去搜索孫子航的消息。當日衛宏得知,原來孫子航這小子知道李璿青帶著房遺直回來了,吳昌平那邊已經臨陣倒戈,孫子航害怕衛宏報複,於那日便帶著細軟逃出城了,至今不知下落。
孫子航這一跑,衛宏反而有些底氣不足了。畢竟現在衛宏在明,孫子航在暗,萬一這小子被逼急了,再幹出點什麽魚死網破的事情來,衛宏還真心陪他玩不起。衛宏是個商人,勢均力敵的戰爭他奉陪,但是現在怎麽看,孫子航都沒有資格成為衛宏的對手了,以大搏小的事,衛宏絕不幹!
就在衛宏站在門口思量,怎麽把孫子航那小子給抓回來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哈哈哈,衛兄,幾日不見,越發的精壯了許多嘛!人家出獄瘦骨嶙峋,你反倒長了幾層膘。就這本事,杭州城,你獨一份!”
衛宏樂了,不能看清楚來者便笑罵回應道:“雷兄,你好狠心呐,明知衛某入獄,也不曾前去探望!莫不是衛某在雷兄心中的地位,可丟可棄?你真是傷碎了兄弟的心!”
雷楚寒邁著斯文步,搖著折扇,行至衛宏身邊,先是上下打量衛宏一番,見衛宏並沒有像孫子航那般,被府衙欺辱,他便鬆了口氣。臉上帶著笑意,但說話卻格外認真:“雷某倒是想去探望,但此時乃是吳仲下的命令,雷某身份地位,哪有資格前去探望?再說了,我明知道衛兄入獄頂多是浮生偷得幾日閑,還去探望,豈不是多此一舉?”
聞言,衛宏仰頭大笑:“哈哈哈,好一個浮生偷得幾日閑!怎麽著,今日來找我有何事相商?”
“好事!”
“哦?什麽好事?說來聽聽!”衛宏最喜歡的就是好事,好事說明有利可圖!衛宏就是個赤裸裸的奸商,從不掩飾。
“衛兄可知孫子航以什麽樣的手段蠱惑吳仲的?”雷楚寒表情神秘的說道,仿佛他知道一點內幕。
衛宏也納悶呢,孫子航在吳仲麵前頂多是條鷹犬,可丟可棄,吳仲為何不惜與李家開戰,也要幫助他?越想越奇怪,衛宏便問道:“怎麽,你知道?”
雷楚寒輕搖折扇,笑道:“否則我來找你作甚?昨日雷某與幾個朋友約好,去宜蘭苑玩耍。其中有一位朋友揮金如土,撒出紋銀一千兩,讓我等有幸見到了宜蘭苑的花魁賈小姐。在閑談中,賈小姐吐露了此事,說是孫子航花錢讓她蠱惑吳仲。說起來,吳仲與你為敵,還是拜賈小姐所賜,孫子航根本就沒有這個能耐。”
“原來如此!”衛宏恍然大悟,心想不光英雄難過美人關,奸雄更難過美人關。
見衛宏若有所思,雷楚寒神秘一笑:“衛兄,想不想見見這位賈小姐?不過咱們有言在先,賈小姐與你無冤無仇,隻是單純的被孫子航利用了而已。你若見了人家,萬萬不可將此事遷罪與她。否則杭州城仰慕賈小姐的公子少爺,絕對饒不了你。”
衛宏倒是真心想見見這位賈小姐,究竟長得賽貂蟬還是賽西施?盡然擁有如此蠱惑男人的功力!當下衛宏便點了點頭,與雷楚寒結伴準備向宜蘭苑去。可在臨行之前,卻突然被人叫住,扭頭一看,竟然是房遺直!
“衛兄,你這是要去哪啊?”昨夜房遺直見到了衛宏的素描畫技,便心向往之,徹夜難眠,想要學得一招半式,日後回京也好賣弄。聽說衛宏在門口,他便匆匆尋來,正好見衛宏和雷楚寒要離開。
去哪裏,衛宏不好明說,畢竟去窯子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但房遺直是個大人物,需要跟他搞好關係,日後也能有所幫助。隨意的想了一下,便道:“去個雅致的地方,你來嗎?”自古文人就鍾愛風塵女子,在後世,窯子就是做皮肉生意的。而在這個年頭,高檔一點的窯子,主要的顧客來源一般都是文人墨客,少爺公子。將皮肉生意也包裝成文人雅致的東西。記得李白、杜甫等大師,也經常寫詩歌頌風塵女子。
雅致的地方?房遺直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房遺直的想法是,去哪玩都一樣,最主要的還是和衛宏搞好關係,把素描畫技學到手。
雷楚寒以為房遺直是衛宏的好朋友,在去宜蘭苑的路上,十分有禮數,就連自我介紹,也都十分謙虛:“見過兄台,鄙人姓雷,名楚寒,本地人士。與衛兄十分交好,不知兄台怎麽稱呼?”
房遺直倒也實誠,沒有絲毫隱瞞,把自己的身份托盤而出:“既然雷兄與衛公子交好,那咱們便都是朋友了。我的名字叫房遺直,京城人士,拜國子監祭酒為師,家父乃當朝宰相。”
嘶……聽完房遺直的自我介紹,雷楚寒站在原地足足呆愣了一盞茶時間。等回過神來,雷楚寒倒抽一口涼氣,連忙對房遺直行了一個大禮。雖然雷楚寒喜歡俠義之風,但像房遺直這種傳說中的牛人,還是第一次見,頓時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行完大禮,雷楚寒拉了拉衛宏的衣襟,聲音略有顫抖,小聲問道:“衛兄,看不出來,你居然連這種大人物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