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將計就計(2)
正如顏如玉所說,沒有李元景的命令,無論是賽瑪噶還是象雄,都不會輕易動顏如玉一根毫毛。也因此,顏如玉雖是階下囚,卻享受著比普通士兵還要高的待遇。隻見顏如玉站在牢籠裏,雙手抓著木樁,不斷的用視線掃視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士兵。但凡是有象雄士兵路過,顏如玉的眼睛都會一亮,但卻並沒有所舉動,畢竟找來普通的象雄士兵根本就沒有。直到一名穿盔帶甲的象雄將領恰巧路過時,顏如玉才終於出招,對著那名將領,嘀哩呱啦的喊了一些衛宏聽不懂的語言,那象雄將領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把衛宏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你還會象雄的話?”衛宏甚是震驚的看著顏如玉,覺得仿佛天下間就沒有顏如玉不會的。
顏如玉甚是自傲的挺了挺胸脯,低頭看著衛宏,不以為然的笑道:“不怕告訴你,不止象雄,就連吐蕃、吐穀渾、突厥的語言,我都略通一二。否則你以為我操著一口大唐話,如何能混入吐穀渾,又如何能在吐穀渾重臣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密信偷出來?”
衛宏沒有絲毫懷疑顏如玉話裏的真實性,畢竟顏如玉是李元景一手栽培出來的,李元景又時刻與番外各勢力保持聯絡,因此多會幾國語言也是無可厚非的。倒是衛宏覺得,自己要是有顏如玉這兩把刷子就好了,至少與番外的人周旋起來也更加有利。還真是應了老師那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
說話間,象雄將領已經來到牢籠之外,瞥了衛宏一眼,而後挑著眉,瞪著眼,眼神不善的盯著顏如玉,嘀哩呱啦又說了一大堆。顏如玉也是語氣不善的回應著,聽著他倆對話。衛宏覺得像聽天書一樣。
這倆人來來回回聊了半天,直到衛宏有些不耐煩了,二人的對話才結束。象雄將領邁著矯健的步伐,大步流星的離開,顏如玉則衝衛宏眨了一下眼睛,表示一切順利。
衛宏懷著好奇心,試探性的問了一下:“你都跟他說了什麽?為何他如此配合?”
顏如玉嘴角微揚,顯得甚是神氣,但說起話來卻又變得謙卑起來:“也沒有說什麽啦,我就是問他想不想升官發財。他說不想。隨後我又問他,想不想死,他也說不想。既然不想死,那話題不就展開了?我把我師傅的計劃粗略的一說,讓他將象雄管事的找來,若是耽擱了大事,他可承擔不起。於是乎……他就痛痛快快的去找管事的了。”
“額……”衛宏又是一陣沉默,心想若是換了自己,肯定不會這麽快就把那象雄將領騙上賊船。記得以前看九十年代香港武俠片的時候。有一句經典台詞,衛宏至今都記憶猶新。“你要記住,女人都信不得,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約莫等了半刻鍾。一個約莫三十歲出頭,成熟穩重且長相英俊的男子出現在牢籠之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衛宏和顏如玉一番,而後又用衛宏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堆話。半晌之後,才操著一口蹩腳的唐話,看著衛宏。語氣沉穩道:“說吧,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可以賞你一個痛快!”
再回答之前,衛宏反問了一聲:“敢問閣下姓甚名誰,官拜何處?畢竟此事關係重大,輕易不可言說。”
那男人背著手看著衛宏,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出言道:“吾乃象雄鎮軍大將軍,紮西次仁。此番攻打岷州象雄大軍之首帥,不知以吾之身份可否夠格?”
這年頭,由於很多番外國家部族都多效仿大唐的官職製度,這個紮西次仁身為鎮遠大將軍,怎麽說也得有二品以上,再者是此處的首帥,自然是位高權重,把這事跟他一說,也算是靠譜。隨後,衛宏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將昨晚和賽瑪噶說的話,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給紮西次仁聽。不過衛宏卻並沒有告訴紮西次仁,賽瑪噶也知道了這事。為的就是令象雄以為吐蕃蒙在鼓裏,而後對吐蕃施壓。而吐蕃也覺得象雄蒙在鼓裏,為了獨占大唐江山,奮起反抗。如此一來,二者想不鬧翻也不行了。
與衛宏所料想的出入不大,紮西次仁得知了此事之後,頓時虎目圓瞪,怒不可解,嘀哩呱啦的罵了一堆。而後深深的看了衛宏一眼,轉身離去。這個紮西次仁剛走,不多時,就有一個象雄士兵,鬼鬼祟祟的摸到牢籠之外,見四下無人,便從懷裏掏出一個吹箭,不斷的瞄準衛宏。
衛宏又不傻,這士兵肯定是紮西次仁派來的,為了滅了衛宏的口,避免衛宏把這事也透露給吐蕃方麵。隻是沒有料到,這紮西次仁動作這麽快,前腳剛走,後腳就派人來殺自己。看著那黑洞洞的吹箭口,衛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左蹦右閃,在牢籠裏來回跳竄,逼得那士兵瞄不準自己。
那士兵倒也敬業,見衛宏來回躲閃,便專心致誌的將全部視線盯在衛宏身上,嘴邊上的吹箭也隨著衛宏的移動而移動,倒是把旁邊的顏如玉給忽略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士兵一直瞄不準衛宏,也甚是不耐煩,便往前走了幾步,緊貼著牢籠,將吹箭伸進牢籠裏,由於牢籠不大,加上距離變近了,士兵在幾次校對之後,就將吹箭鎖定了衛宏。
就在士兵即將射擊的時候,卻見一直不聲不響站在旁邊看戲的顏如玉,突然猛地抬腳,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擊在吹箭的一端。吹箭其實就是一根纖細貫通的竹節,一端含在士兵的嘴裏,結果被顏如玉冷不丁的一腳重擊,那竹節直接鑽進了士兵嘴裏。也不知道是被竹節撞到了牙床還是撞到了口腔,隻見那士兵出於本能的往外吐吹箭,結果除了吹箭之外還吐出一大口鮮血。眼見是殺不掉衛宏了,士兵捂著嘴哼唧了幾聲,便甩手離開,連落在地上沾滿血的吹箭也顧不得要了,想必是去和紮西次仁匯報情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