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酒狂(1)

衛宏沒有打擾一劍東來,就這麽坐在青石板上,看著一劍東來收拾野兔。還別說,一劍東來的手藝甚是嫻熟,單手拎著兔耳朵,寶劍出鞘,將劍刃在兔腹上輕輕一抹,緊接著伸手入兔腹往外一拉,五髒六腑就被扯了出來。隨後從肚皮開始,一點一點將兔肉和毛皮分離開來,不多時便見一隻處理的十分幹淨的野兔展現在眼前。

在一劍東來生火的時候,衛宏終於憋不住,隨口問了一句:“距離此處有一個刺客組織,你在這生火,就不怕被他們發現嗎?”想當初,就是那些刺客屢次司機刺殺衛宏,而屢屢被顏如玉阻止。若不是擔心將這個刺客組織會牽扯出顏如玉,衛宏早就和老李同誌說一聲,帶兵來圍剿了。

聞言,一劍東來頭也不回道:“你是指趙羅生那些蝦兵蟹將?師姐臨走之前,已經將他們都料理了。”

雖然衛宏從沒親眼見過趙羅生,也對趙羅生那個組織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趙羅生手裏的殺手絕不少。顏如玉武功的確厲害,但想要憑借一己之力顛覆整個殺手組織,未免也太過令人震驚了。

一劍東來扭頭瞥了衛宏一眼,見衛宏的臉上似乎有些不相信的表情,一劍東來輕言道:“師姐擔心她離開京城,趙羅生會繼續對你動手,於是乎臨走之前,與我一同,夜襲了趙羅生的營地。誅滅殺手二十餘人,趙羅生見勢不妙,便帶著十幾個殺手逃了。雖說沒有殺了趙羅生,會有放虎歸山的嫌疑,但至少師姐回來之前,趙羅生是構不成威脅的。”

額,說心裏話,衛宏有點大男子主意。打心底裏覺得女人就應該做女人該做的事,縫縫補補,賞花覓景,享受享受生活。可顏如玉和一劍東來,卻徹底顛覆了衛宏對女人的認知,單是從武力殺戮方麵來說,顏如玉和一劍東來甚至比絕大多數的男人都要強,這不禁令身為男人的衛宏頗為汗顏。

此時一劍東來已經將野兔架在了火上開始烘烤。坐在青石板上的衛宏,隨手拿起一劍東來的酒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輕言道:“不曾想,你還喜好飲酒。”說完,便將酒壺的塞子拔開,湊上鼻子聞了聞,聞完讚歎道:“香氣撲鼻,色濃味醇,好酒!”

一劍東來用樹枝戳了戳火堆,讓明火熄滅,用暗火慢慢烘烤兔肉。隨手轉身行至青石板邊坐下。從衛宏手裏把酒壺取過來,輕笑道:“聽師姐說,先生喜好喝茶,不曾想。還如此懂酒。”說完,便甚是豪邁的對壺而飲。

飲完,擦擦嘴,一劍東來將酒壺往衛宏麵前一推:“你若不來。我一個人喝起來也沒什麽。可你這一來,若我一人獨飲,總是覺得不對味。喝點嗎?”

衛宏看了看一劍東來。又看了看酒壺,竟然甚是酸儒的說了一聲:“有杯子嗎?”曾幾何時,衛宏也是個豪爽之人,舉壺暢飲的事也經常幹。但自從有了家,脾氣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做什麽事都要慢條斯理,就連喝酒都變得矯情了起來。

一劍東來萬萬沒想到衛宏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在呆愣了片刻後,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酒壺挪回自己麵前,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不再理會衛宏。酒喝得差不多了,兔肉也基本烤好了。一劍東來將酒壺放在青石板上,過去把兔肉從火上拿起,再把腳邊的土石提到火炭上,將火熄滅。隨後拿著一整隻烤兔,坐回衛宏身邊,沒有絲毫形象可言的張嘴就啃,把旁邊的衛宏看的直皺眉。

那日在刑部第一次與一劍東來見麵,由於一劍東來滿臉是血,並不能看清楚一劍東來的容貌。不久前刺客襲擊宏遠商行,一劍東來遮著臉,也未曾看清。而這一次,兩人如此近的距離,衛宏才終於看清了一劍東來的容貌。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一劍東來的姿色與顏如玉是不同類型的,如果顏如玉是九天之上回翔的鳳,美得令人不敢高攀。那一劍東來就是凡間的孔雀,同樣美豔冠絕,但卻更加的平易近人。

而就是這樣一個大美女,卻在衛宏麵前沒有絲毫矜持範兒的常飲酒,啃著肉。這就好比將珍珠交給頑童,當做彈珠來使,豈是一個暴殄天物了得?

見衛宏頻頻皺眉,一劍東來暫時放下烤兔,用手絹擦了擦嘴邊的油漬,疑惑道:“怎麽?你是被我的吃相給驚著了?還是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額……都有。”衛宏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實話實說。

聞言,一劍東來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繼續啃著肉,一邊啃一邊言道:“東來無論是武藝還是智謀,都不及師姐十分之一。無論何等任務,師姐一出馬,必定是馬到成功,輕鬆異常。而我,想要刺殺某人,就必須長時間的潛伏,尋得最可靠的機會,進行一擊必殺。經常性的一潛伏就要潛伏幾日甚至十幾日,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吃東西的時候能快就快,因此倒是沒了吃相。”

一劍東來身為刺客,吃飯沒有規律沒有吃相,倒也合理。衛宏沒有再一劍東來的吃相上過多糾結,指了指一劍東來另一隻手裏的酒壺,輕言道:“那這酒呢?莫不是你殺人的時候還要飲酒助興?”

一劍東來瞥了一眼手中的酒壺,嘴角微微上揚,直言道:“飲酒,隻是東來的一點小愛好罷了。在東來的老家,但凡是個女子,皆會飲酒。若是沒有了酒,人生豈不是少了一份趣味,平白多了一分無趣?”

女中豪傑說的是誰?就是一劍東來這樣的!殺人彈指間,飲酒對壺吹,便是吃肉也是大快朵頤,盡興而為。與真性情的一劍東來相比,很多嬌柔做作的女子,反倒瞬間失去了色彩,令人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