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緝拿歸案
李璿青這輩子都一直在和布匹打交道,對布匹的原料出處十分了解,看了不一會兒,李璿青便信誓旦旦的說道:“這塊黑布的材質是最普通的素色絲綢,價格便宜,在普通百姓之中也十分盛行,幾乎遍布整個大唐境內,實屬常見,之所以是黑的,是因為經過後期的染色。而這塊淺藍色的麻布,材質是亞麻,在西部比較常見。另外這塊亞麻布的做工粗劣,且十分厚實,在加上顏色,應該是仆人服。”
言罷,李璿青將兩塊布放在桌麵上,一臉疑惑的看著衛宏,不解道:“你問這兩塊布做什麽?還有你這身上的傷,又是怎麽回事?”
衛宏將布片收起,自嘲的笑了笑:“還沒獵到鹿,就先讓野狗給咬了一口,不礙的。”
“野狗?”李璿青更疑惑了,可見衛宏不願多說,便沒有繼續問。
衛宏得知了這兩塊布料的來曆後,穿好衣服,將周大力叫來,吩咐周大力在京城暗地裏搜查,看看誰家的仆人的衣服用的是這種布料,準備順藤摸瓜抓出刺殺自己的人。隨後衛宏便像個沒事人一樣,吃飯睡覺。
第二日晌午,周大力回報:“衛先生,已經查出來了。京城之中用這種亞麻布給仆人做衣裳的有十幾戶,其中有六戶是當地的商人,三戶是地主,還有五戶是官員。”
衛宏直接省略了商人和地主,讓周大力說說那五戶官員。隨後在周大力的匯報之下,衛宏將注意力重點集中在一個名叫張曙的官員上。這個張曙現在的官位是門下省左散騎常侍,官居正三品下,算得上是高官,隻要查一下他以前有沒有在工部當差便可。
為了盡快弄清楚,衛宏當即前往吏部,翻閱典籍。最終發現,這個張曙以前的確在工部當過差,而且還和當初吳郡撥款修建堤壩廟祠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得到這些訊息後,衛宏已經基本確定顏如玉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並且刺殺自己的人就是這個張曙!
知道了幕後黑手後,衛宏並沒有急於發難,而是依舊裝作若無其事,每天照常上銀行,隻不過這次衛宏漲了記性,身邊都會帶著幾個護衛。
不出衛宏所料。沒過兩日,老李同誌就差人把衛宏叫進了宮裏,要聊得話題無外乎是衛宏遇刺一事。那日衛宏被巡夜的兵丁發現以後,衛宏就知道他們肯定會把這個消息往上傳,最終一定會傳到老李同誌的耳朵裏。因此衛宏沒有主動找老李同誌,而是按兵不動,讓老李同誌主動找自己。
如今如願以償,衛宏便按計劃行事,一五一十的將那夜發生的事說了出來。老李同誌得知以後大為震怒。拍案而起,怒道:“衛宏,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倘若將賊人抓捕歸案,朕定不輕饒!”
老李同誌現在把衛宏當成了寶。無論是柳州平鼠患、馬鬃山大敗回紇,還是建設銀行,衛宏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衛宏有什麽閃失。必是大唐的一大損失!老李同誌萬萬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見老李同誌如此關心自己,衛宏心裏竟一陣感動,不過感動之餘。衛宏又在心裏罵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難道忘了以前老李這老東西是怎麽坑自己的錢了嗎?
衛宏畢恭畢敬的行禮言道:“臣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證據。”說到這,衛宏從懷裏將那兩塊布拿了出來,遞給老李同誌:“這兩塊布是當夜刺客遺留下來的,那塊黑布的材質是素色絲綢,後期染成黑色,是刺客夜行衣的首選布料。那塊淺藍色的布料,則是亞麻布,而且還是仆人裝。臣特意暗中調查了一番,經過種種排查佐證,斷定這些布料是出自門下省左散騎常侍張曙的府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張曙便是要取臣性命之人。”
老李同誌並沒有像衛宏想象中的那樣馬上抓人,而是端詳了一會兒布料,隨後眉頭微周,問道:“衛宏,你可知那張曙為何要害你性命?”
實話不能說,若是衛宏說自己是為了替別人伸冤,遭到張曙先下手為強,那衛宏自己也會因此惹來麻煩。畢竟衛宏現在沒有實權,僅僅是一個縣伯,調查官員等事務,根本輪不到衛宏插手。因此衛宏編了個謊話:“聖上,依臣之見,這張曙定是因為臣馬鬃山一行,大放異彩,他懷恨在心,擔心臣將來對他的仕途不利,因此才暗中下此毒手。”
政治仇殺並非什麽罕見之事,老李同誌這輩子也見過不少,因此並不懷疑衛宏話的真實性。隨後又問了一些關於這事的細節,在確定此事的確是張曙所為後,直接下旨緝捕張曙,將張曙關押進刑部,進行審問。
衛宏離開皇宮後,便在家中等候。料想這張曙為官多年,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斷然是受不了刑部的刑法,很快就會招供。可出乎衛宏意外的是,張曙被抓進刑部之後便沒了消息,一連三日也沒提此案有什麽進展。為了安全起見,衛宏便差人問了一下刑部,這才得知,張曙拒不承認,寧死不屈。
本來信心十足的衛宏,被張曙的態度給搞得心裏七上八下,經過一天的思考之後,衛宏決定親自去拜訪一下張曙。爭得老李同誌的同意,在刑部獄卒的帶領下,衛宏見到了這個張曙。年齡在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尖下巴磕,眼睛雖小卻十分聚光,體型消瘦。老遠一看,不像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反而更像是個慈祥的小老頭子。
而就是這樣一個慈祥的小老頭子,已經被刑部折磨的遍體鱗傷,神情頹萎,如風燭老人般,奄奄一息。張曙渾身是血的被綁在柱子上,腳邊還放著一堆用過的刑具,瞧那可憐的模樣,看的衛宏隻揪心。但揪心歸揪心,畢竟這個人曾經派刺客刺殺自己,用衛宏的話說‘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凶險之極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