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福聽著電話裏麵傳來的忙音,一顆心不由的提了起來,再也無心公事,難怪他一直感覺有些心神不寧,沒想到家裏竟然出了這樣的事,當下顧不得別的,連忙站了起來,焦燥不安的走動了幾下,然後按起辦公桌上放著的電話,快速的撥了一個號碼,待接通了放耳邊沉聲道:“李秘書,將今天的會議往後推幾天,家裏有點急事,我要回家處理一下。對,還有,不管有什麽事,都盡量拖著,有什麽決定讓吳副總拿主意好了!”說完,項福長出口氣,然後掛了電話,將衣架上的西裝上件拿起穿上,轉身快步的朝外麵走去。

項家,韓小燕躺在床上,剛才她有幾次都想打120的電話,叫救護車過來,但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她也仔細的檢查過,孩子應該沒什麽大礙,她摔的一下並不是很重,要知道現在時間拖的久一些,項辰能生還的幾率就越小,如果項辰活了過來說是自己推他下樓的,就有些麻煩了。

其實韓小燕還是存著一定的私心的,之所以一直把項辰看成眼中釘,主要就是他一直是橫在她和項福之間的一道溝,如果項辰死掉,自己的骨肉又沒事,以後項福肯定對自己言聽計從,要知道這幾年她和項福之間的矛盾大多都是因項辰而起的,這樣想著,她便又咬牙躺那裏忍著腹中疼痛。

樓底下,項辰正緊緊的咬著牙關,頭上傳來一陣陣酥麻酸癢的感覺,他緊緊的閉著眼睛,最初那種疼痛過去後,身上竟然傳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而他的頭上,從玉麒麟上發出的綠光竟然越來越濃鬱,如果有修真的人在這裏就會發現,那道綠光中竟然有極其濃鬱的生命之氣,而源頭,正是不斷吸收空氣中木靈之氣的玉飾,再看他頭上被花瓶劃出的那條傷口,過了這麽一會竟然已經完全愈合了起來,除了看上去像是新長出的肉和地上的血跡外,根本看不出他剛才受過那麽重的傷,甚至已經緩緩停下的呼吸都開始穩定起來。

當他身上的淤青和傷口都消失後,那道綠色光幕終於黯淡了下去,而他胸前那塊玉麒麟翠綠的軀體中,竟然有著一絲若隱若現的五色光芒一閃而逝。

終於,已經恢複了的項辰感覺耳中能夠聽到外麵的聲音了,隻是身子卻仍不能動彈,這種狀態像是陷入了夢魘中,明明聽得到周圍的聲音,卻醒不過來,隻是他隱隱約約的感覺身體裏像是多了些什麽,不過仔細去發覺,又什麽都察覺不到。

項辰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眼皮晃了幾下,想要睜開眼,可是感覺眼皮竟然是那麽沉重,怎麽睜都睜不開,就在這時,他聽到外麵的門被打開的聲音,那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聽到腳步聲匆匆的跑到自己的身邊,而項辰感覺身體被人扶起後,也聽到了父親驚慌無措的聲音:“辰辰,你怎麽了,醒醒?”

“原來,爸爸還是會關心我的,可是為什麽媽媽死了他不傷心呢,為什麽他當初要那麽狠心不要我和媽媽呢!”項辰腦子裏一直回蕩起這句話,緊閉的雙眼中竟然有淚水不停的溢出來。

“我沒事,可是媽媽活不過來了……”項辰雖然沒辦法清醒,但卻感覺得到項福焦急晃動自己的聲音,他隻能隨著項福的問話轉著念頭,隨即,他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然後被放到了沙發上麵,背後傳來軟軟的舒適感覺。

項福眉頭皺的很深,小心翼翼的將項辰放到沙發上,然後拿個毛毯將他包了起來,在項辰的身上,好幾個地方都帶著血跡,隻是檢查完了卻沒有發現任何傷口,項福再一次將目光轉向剛才抱項辰起來的地方,那裏仍有一大攤有些幹涸的血跡。

他扭頭深深看了眼項辰有些蒼白的麵孔,內心深處不由的微微歎息一聲,然後轉身朝樓上快步走去,樓梯上傳來重重的踏步聲。

“他還是去看那個壞女人了……”聽著腳步聲離開了自己,項辰不由的很是失落,剛才被項福抱在懷中的感覺讓他十分留戀。

“老婆,你沒事吧,怎麽不打急救電話!”項福快速的上了二樓,然後推開自己臥室的門,當他看到韓小燕正斜躺在床邊一動不動的,一顆心登時劇烈跳了起來,一下撲到床邊,用一支手扶起床上躺著的韓小燕,一邊焦急的問道。

韓小燕睜開雙眼,看到項福關切的目光後不由的有些疑惑,因為那目光中除了擔憂竟然沒有任何悲痛神色,要知道項福是從樓下上來的,當他看到項辰死了不可能這樣平靜的,說到底那還是他的孩子,不過韓小燕現在也不會自己問這個,嘴唇一動,嚶的一聲呻吟道:“老公,你…回來了,我,我想等你回來!”

“老婆,別說話,你和寶寶一定會沒事的,我馬上送你們去醫院!”項福見韓小燕睜開了眼睛,心中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兩手把她從床上環抱了起來,一連串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韓小燕再受到任何傷害。

韓小燕任由項福抱起自己,腹間的疼痛已經不是那麽強烈了,之前的疼痛不得不說是種煎熬,現在被項福抱住,纖手自然的攬上項福的脖子,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抬了抬眼皮問道:“辰辰怎麽樣了,他扶我上樓摔了下去,不會出事吧?”

“辰辰沒事,我來的時候見他昏倒在樓梯那裏,雖然現在還在昏迷著,不過我看了下,應該沒有大礙,一會我送你們去醫院!”項福抱著韓小燕,憐惜的看了她一眼,側了下身子走出了臥室的門,之前在公司接到電話後他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現在回到家裏,見了兩個最重要的人都沒什麽大事,這才稍稍的安了些心。

“什麽,辰辰…他沒事,老公,我見辰辰的頭都被花瓶撞破了,流了那麽多血,真的沒事?你不會嚇糊塗了吧?”韓小燕聽了項福的話心裏不由的將一雙美目瞪的滾圓,她堅持了這麽久沒有打急救電話,就是想拖到項辰想救都救不了,現在竟然從項福的嘴裏聽到他隻是昏迷了,這根本不可能,那樣的傷勢,就是個大人都會性命不保。

“花瓶是碎了,但辰辰確實沒什麽大事,不過具體的要等醫生檢查過後才會知道!”項福對韓小燕突然關心起了項辰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平時他都不敢氣韓小燕,何況這個時候。

當項福抱著韓小燕下了樓梯走到被他抱到沙發上的項辰跟前時,才輕聲對韓小燕道:“老婆,你看,辰辰隻是昏迷著,我剛才看了下,呼吸都是正常的,應該沒事!”

韓小燕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緊緊的盯著項辰,她的心裏升起一種無法控製的寒意,項辰靜靜的躺在沙發上,除了衣服上沾著些血跡外,額頭處竟然真的沒有傷口,她隻感覺體內那陣寒意開始席卷全身,讓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過了片刻,猶自不相信的將臉微微從項福懷裏探出一些,朝剛才項辰摔下的地方看去,地毯上依舊留有一灘血跡,碎了的花瓶濺的到處都是。

“啊……不可能,他摔的那麽重怎麽會沒有事,這不可能,老公,我親眼看到他被摔的快要死了的,現在怎麽可能沒有受傷,那,那一攤血是怎麽回事!”韓小燕被這難以置信的現實刺激的尖叫一聲,大聲驚呼起來,雖然被項福抱著,但還是覺得渾身發冷,而她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加慘白起來,腦海中竟然想到了已經死了的溫秀,難道真的是她,在冥冥之中保佑著自己兒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