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意境高手

陵滄心中一驚，雖然這一拳不可能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麽傷害，然而這般詭異之事還是讓他有些驚詫。

原來此人並非愚鈍，而是藏巧於拙！

他在與自己交了第一招時，便領悟到無法敵得過自己的力道，但第二招仍然與自己同樣出手，目的便是要迷惑自己，讓自己誤以為對方愚鈍，實質上自己的力道卻打在了虛處，而對方的攻擊卻不知怎地，竟從自己背後發出！

陵滄渾身一震，將這股力道彈開，身子一晃，退開了三步。

他開口笑道：“好功夫，儒門九弟子之首，果然非同凡響！”

那顏若愚卻神色一變，隨即沉聲道：“你接我這一拳，居然沒有絲毫受傷的跡象，修為之高，在這般年紀上，我卻也從所未見。”

陵滄從來都是見獵心喜，發覺對方功法神妙，心中便有意與之爭鬥一番，若不發現對方拳法中的奧妙誓不罷休。

於是他忽的雙拳齊出，如同擂鼓之槌，同時擊打向對方胸腹二處要害之地。

顏若愚依法施為，竟也同樣出雙手，雙拳如陵滄一般，猛的擊出，正對陵滄雙拳處。

陵滄這次卻有所防備，將感知之力散開，覆蓋自身周遭各處，以防他拳勢突地變化，然而此次那顏若愚的拳勢卻沒有變化，竟真的從拳頭末端猛的激發。

陵滄一驚，雖然他的力道遠勝對方，然而卻因為上次教訓，並未出全力，反被對方拳勢所激，往回退了三分。

他心中有些氣憤，立時將拳勁轟的激出，使出了七八分的力道！

那顏若愚的力道卻立時消退，又仿佛深淵大海一般，隱退於無形之中，反而又有兩股力道，一從背後襲來，另一處竟從腳底激出！

陵滄又是詫異又是好笑，背後與腳底同時散出一股氣勁，嘭地一聲，將這兩股力道盡數消弭。

“好古怪的功法。”

顏若愚也皺眉道：“居然這麽快就看破了我的拳勢去向，佩服！”

忽的身旁傳來一聲嬌喝道：“用之則行，舍之則藏，顏大人的境界果然高深。”

卻是唐憐心在一旁出言提醒。

陵滄回首望去，卻見那張聞聲已然被唐憐心所製，動彈不得，便連叫喊也是不能。又聽得唐憐心提醒，立時醒悟顏若愚的功法奧妙之處。

顏若愚也瞥了唐憐心一眼，暗自歎道：“這位姑娘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見識，真是令人敬佩！”

陵滄笑道：“顏大人虛懷若穀，才令人敬佩，若無此等胸懷，也創不出這等奇招。”

顏若愚一笑，開口道：“還是叫二位看破了。”

陵滄道：“原來顏大人的拳勢竟早已遍布四周，隻不過是在用舍之間而已，你所出的拳法招式都是虛像，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真正的拳勢卻在你一念之間便可調動，或隱或出，教人難以防備。”

顏若愚笑道：“這也是從家師教誨中所悟出的道理，他老人家多次說過，無論四海之內，道可行與否，都要先修行己身，自身德行到了，若有自己用武之地，則可放開手腳施展一番；若國家無道，自己的德行高了，與自身也並無壞處。”

陵滄道：“此言有理，令師果然不愧宗師之名。”

顏若愚笑道：“雖然你二人看破了我的拳法，我也不能讓你等入內打擾恩師授課，你若要這時候見到恩師，除非打倒我。不必再遮掩，放手來吧！”

陵滄道聲好，全力出手，直接便使出破碎之勢！

轟然而鳴，拳頭前方的空間登時破碎，仿佛琉璃碎裂之聲，嘩然而響，那脆響到處，一片狼藉，竟是無從抵擋。

顏若愚一驚，忙反手擊出，手腕扭轉，忽的橫掌拍出，掌心到處，竟如同深淵大海，將周遭的空間盡數吞噬。

陵滄的拳勢挾帶風雷之勢，破碎了一切種種而來，然而到了對方掌勢前方，卻覺得有一片空虛，仿佛周遭是一片虛無，拳勢入內，竟再無絲毫反應。

“勢境高手？！”

陵滄心中一動，對方的勢境，便如同深淵大海一般，但比之更為虛無縹緲，竟仿佛無物，而且他的虛無又不似那黑洞深淵之類，有莫名的吸噬之力，而是靜靜而立，仿佛天地生成之時就在那裏，然而自己的拳勢到處，卻再也無法推進。

“這顏若愚深藏不露，其勢境之力也正如其人，看似愚魯，內裏實則光華深藏，其真實修為就如同大海般廣博無涯，簡直讓人猜不透！”

陵滄心中暗暗戒備，左手忽的如刀一般，橫削而出，將空間都劃出一道裂痕，刺啦一聲，猶如電光火石，瞬間即至，直切對方腰際！

顏若愚左手再一翻轉，在腰前一劃，一道無形的波瀾突地出現，如同深淵突現，將陵滄的這一記攻勢再度消弭。

“好個深藏不露，虛懷若穀，此人外表愚鈍，內裏才氣卻有如汪洋肆眥，深淵萬丈，教人難以窺探完全！”

陵滄不甘示弱，以勢境對勢境，破碎對深淵，不住的出拳，出掌，甚至以身體任意部分放出破碎之勢，淩空而來，將周遭空間打得支離破碎。

然而那顏若愚卻是巋然不動，身前總是突地現出一道無形的深淵，便將陵滄的攻勢盡數吸納，消失於無形之中。

鬥了片刻，陵滄竟無法擊中一次！

而對方卻也沒有半分攻勢，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深淵大海般的勢境之力，將陵滄的攻勢化去。

陵滄見破碎之勢無效，身子倏地前行，使出混沌之勢，手掌飄飄渺渺，忽的擊出，竟讓人無從覺察他究竟要擊往何處！

顏若愚眉頭緊皺，身子忽的一動，神情一凜，一道無形的波瀾以他整個人身體為中心，向著四周散發而出。

竟是以整個身體放出海淵之勢！

然而如此一來，其勢必然分散，陵滄手掌到處，便覺得有一股虛無的空間界限擋在前方，然而他的混沌之勢虛無縹緲，竟是不受其製，從中倏地穿了過去！

陵滄一笑，手掌穿過那層無形的界限，直接拍向了顏若愚的胸前！

眼看這一掌便要得手！

忽的鏗然一聲，陵滄的手掌竟忽的變作實質，仿佛擊在了金石之上，竟是無法再前進半分！

反觀那顏若愚周身，現出淡淡清光，隨著他暗暗變化的神情，仿佛在慢慢翕動。

“意境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