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進入內門
眾人大嘩，議論紛紛，一時之間場地之上吵嚷不斷。
那秦伏海見局勢混亂，大喝一聲道：“安靜！”
眾人馬上便不敢出聲了，靜靜地等著秦伏海的決斷。
秦伏海卻也頗為猶豫道：“周師弟，你真的願意收錄這名弟子？！”
周姓老者還未及說話，那真傳弟子中的老三姚清河便忍不住大笑道：“合適，果然合適！周師弟，這名弟子跟你真的頗為有緣，別猶豫了趕緊收下他吧！哈哈哈……對不住，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諸位真傳弟子相互交換了個眼色，似乎一個個都忍俊不禁，但估計真傳弟子的威嚴，還在憋著笑意。
那周姓老者卻決然道：“是的，我決定收下這名弟子。”
秦伏海卻像是嚴肅慣了，點頭淡然道：“好吧，既然你決定了，就這樣吧。”
這老者便走到陵滄麵前笑道：“你願意做我的弟子嗎？”
陵滄卻有點不相信的問道：“你……你真的願意收我入門？即便像我這樣的資質？”
老者笑著點點頭。
陵滄猶自不信，問道：“你是可憐我吧！”
那老者擺擺手，在陵滄耳邊偷偷說道：“其實，我同你一般，也是毫無氣感！”
陵滄大奇，脫口而出道：“什麽，你也是……”
那老者忙捂住陵滄的嘴，輕聲道：“噓……給我留個麵子。”
他轉過身去，輕咳一聲道：“好了，今日測試便到此為止，希望各位進入內門的弟子能夠更加努力，他日修行有成；沒能進入內門的弟子也不要氣餒，你們畢竟還年輕，終有一日，定會成功的！”
說完，他向秦伏海等人望了一眼請示，那秦伏海一擺手，便算是回答了。
於是眾人便紛紛離去，不少人猶自回頭望著陵滄與這老者，那些知道內情的便忍不住捂著嘴偷笑。隻有鍛金堂的焦萬，猶自憨厚地對著陵滄擺了擺手，率領一眾弟子退去了。
老者見眾人都散去了，對陵滄一笑，說道：“好了，天色不早，我們也回去吧！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棲霞穀一脈的傳人了。”
陵滄一路默然無語跟著這老者來到一座小山峰之後，寂靜的小山穀中。
此刻已然是黃昏時分，日暮西垂，斜陽晚照，從穀頂露出一絲金黃的微光。穀中央有一條小溪，溪水潺潺，悄然流淌。溪畔有兩座小屋，屋前有數棵楓樹，紅色的葉子在黃昏夕陽的餘暉掩映下，閃著金紅的光芒。
老人帶著陵滄來到樹下石桌旁，隨手讓陵滄坐下。
陵滄見這老人隨和，也不矯情，便在石桌對麵坐了下來。
老人點點頭，微笑道：“我叫周心逸，是門內的一名普通二代弟子，資質平庸之極，希望不會誤人子弟。”
陵滄忙道：“師傅，不要這麽說，您能夠收錄弟子，弟子已然很是感激了。”
周心逸一笑道：“現在你不懷疑我是因為同情收下你了？哎……其實當年我也如同你一般，在測試中得了最差資質的評價，若不是我師傅收留，現在也不知道會淪落在哪兒……”
陵滄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師傅，恕弟子不敬，您收下弟子恐怕是因為遭遇一般，生出同病相憐之感；那當年您的師傅為何……”
周心逸笑道：“為何要收留我這麽一個毫無資質的弟子？他確實是一個好人，當年收錄我隻是不忍心看我那般窘迫罷了……”
他停了下來，眼中閃動著微微光芒，顯然是在回憶當年之事。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對著陵滄笑道：“我師傅他本來可以做長老的，但他後來卻因為其他事情耽誤了修行，便是他原來的弟子也漸漸離開他，於是他便帶了我兩個人來到這棲霞穀靜修。”
陵滄好奇道：“究竟是什麽事？”
周心逸歎道：“師傅中年之時有一次下山遊曆，偶爾得到了一本《太上靈符寶籙》上篇，裏麵記載了各種入門初階符籙之術，回來後他便一心研究，反倒荒廢了自己道法修行。”
陵滄心中一動，符籙之術？據父親所言，這道家的符籙之術其實本就脫胎於巫族咒法，自己的巫法隻有那一部真金煉體訣，若能夠研究一番這符籙之道，說不定自己能夠加深對巫族的認知，倒可以起到相互印證之功。
他聽周心逸繼續道：“正因為如此，那些本來在他門下修行的弟子也漸漸離去，最終便隻剩下了我一人。我本來就資質平庸，在道法一途前途暗淡，於是師傅就將自己在符籙之道的心得盡數傳授與我，希望我能傳承下去。”
陵滄有些懂了，問道：“所以師傅這次收下弟子，也是存了繼承師祖符籙之道的念頭。”
周心逸點頭道：“不錯。我十幾歲入金溪，修行大半生，限於資質，如今才不過修行到煉氣八重的境界，便是比起三代弟子中的一些天資高的都是不如。不入築基之境，便不算是登堂入室，壽命也無法延長多少。如今我已是垂暮之年，雖然我自己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卻總是記得師傅叫我傳承苦心研究的符籙之術，今日能夠遇到你，也可了他一樁心願。”
陵滄心中卻有幾分猶豫，畢竟此刻自己已經身兼巫武道三家所學，若再分心去學這符籙之法，難免會影響其他修行。那位師祖不也是這般耽誤了道法，最終身死道消嗎？
周心逸沒有覺察陵滄的心思，仍是滿懷期盼地問道：“那麽，你可願意學習這符籙之術？”
陵滄一怔，忙問道：“師傅，我們棲霞穀一脈就沒有煉氣之法嗎？”
周心逸臉色微變，歎道：“自然是有……”他取出一本小冊子交予陵滄，繼續說道：“這一冊歸淵真法便是師傅所傳，雖然比不上那些真傳弟子所學煉氣之法那般霸道，可也算是上等功法了。隻不過，我資質太差，修行到今天也無法突破築基之境。”
陵滄接過翻看一番，心中卻甚是喜悅，這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內門高級功法嗎？
周心逸見他神情，已然猜到他心思，歎息道：“你一心求長生之道，這是對的，或許真的是師傅錯了，畢竟他是有希望得道的，不像我……”
陵滄見他神色淒苦，心中忽的生出幾分不忍之念，開口問道：“師傅，似我們這等資質修行這歸淵真法，真的窮盡一生之力也無法到達築基之境？”
周心逸一怔，望著陵滄苦笑道：“你要聽實話嗎？”
陵滄點頭道：“自然！”
周心逸搖頭道：“難難難，我雖然資質極為平庸，但尚能感受一絲的氣感，可你卻是一點氣感都無，恐怕便是窮盡一生連我這般境界都無法達到。我如今便很有疑問，你之前是如何修行到第三重的，除非是有高人相助，或者是服食了什麽靈藥。”
陵滄雖然早就對這個結果有所預料，但聽周心逸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覺得苦悶不已。
周心逸見他思索，便獨自站了起來，長歎道：“如果你堅持一心向道，我也不敢耽誤了你，你可以隨意修行，隻要不惹什麽麻煩，我不會對你有什麽束縛。”
陵滄忙道：“師傅，弟子願意研習符籙之道！”
周心逸大喜過望，轉身道：“你……你真的願意？！”
陵滄苦笑道：“既然師傅判定弟子今生難以得道，那麽何不繼承了師傅的遺願，也算是為人子弟的心意了。”
周心逸喜道：“好好，這裏便是那一冊太上靈符寶籙上篇，你可以拿回去研習一下。現在我先將這符籙之術的道理與你講述一番。”
陵滄點頭接過那一冊靈符寶籙，靜靜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