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下)
婉庭空在一片黑暗裏醒來。感覺有人在不停拍自己。
接著就是強烈的白色燈光從頭頂上方直直射進來。刺得她微掙的眸子又下意識地閉起。然後就聽到冷冷的聲音:
“婉庭空,醒醒。”
她還是閉著眼,整個眉頭都皺一起。腦袋疼得要命,像跟水裏撈起一樣,酸楚又疲憊。直到有人輕扯著她的手背,她才慢慢開始分辨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婉庭空緩緩睜眸,第一眼竟見了孫顯新吃力的伏在一側低頭對著她的雙手皺眉。
雙眸又快速地閉起,厭煩他又似怪物般串進自己稀奇古怪的夢裏。
直到手腕被異樣的牽力引著,她方才預感到什麽,猛地睜開眼來。
婉庭空盯著低頭的孫顯新足足看了快半刻的光景,才漸漸真正清醒過來。
她躺在一張雪白的席夢思床墊上,周圍空無一物。除了斑駁的牆麵上掉下的蜘蛛她再也找不出第二樣存在的東西。沒有窗戶,沒有門,十幾平米的地方隻有一片像是廢棄廠房才有的鐵皮卷簾。
她的手腕腳婉分別被兩根牢固的尼龍繩極具技巧的捆在一處。先前綁在臉上的眼罩此時已被他仍在一邊。
孫顯新已經對她手上的那根尼龍繩研究了很久。他□著上半身。□隻著了一件深藍的牛仔褲。不知是屋內悶熱的壞境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的額間沁出密密的細汗,低頭替她解尼龍的時候竟喘著輕微的粗氣。
雖小心卻在安靜密閉的空間裏尤為突兀,可他全程麵無表情,隻凝神盯著她手腕間的尼龍。
一室的沉默。
很顯然,婉庭空似乎依然相信這是夢。
直到憋見他左手無名指的那枚婚戒,和那些照片上的一摸一樣。
孫顯新繞了半刻終於將她手腕間一圈又一圈的尼龍解開。
可她隻覺了一陣麻。掙脫束縛的時候雙手竟一動不動地保持著方才的姿勢。
還是沒人開口說話。
密閉的空間裏依然隻有他愈發粗重的喘氣。
汗滴開始沿著他的頰和下巴滾落而下。
男人退到她的腳邊,伏在那裏開始解腳婉上的尼龍。
她同樣麵無表情,可心卻慌得要命。除了震驚還是震驚。才開始細想自己昏睡前的最後一幕。
是在聽蘇靜說話。忽然頭暈得厲害,接著便陷入一片黑暗。
婉庭空努力眨眨眸子,驚覺不能想東西,一想起來太陽穴就疼得像要撕裂開。
等雙手漸漸緩和了些,婉庭空便曲了曲身子坐起來,腳躲開他的碰觸。直了上半身才低頭開始打量自己腳上一圈圈的尼龍。
孫顯新隨她自己解。站起來圍著十幾平米的地方仔細打量。
他走至那扇鐵皮卷簾處,抬手試圖向外推。卷簾開始接連不斷發出沉重吱呀的聲響,除了掉落了一地的灰,再無其他。
婉庭空掙脫了束縛,起身同樣走到卷簾邊,和他方才的動作一樣,隻不過力小了些,鐵皮竟紋絲不動。
孫顯新蹲下來,沿著卷簾的底邊仔細地看。
這地方該是廢棄的店麵鋪子。
底部外頭被上了大鎖了。
孫顯新緊皺著眉,身子愈發熱起來。婉庭空走近的時候,他刻意避開了幾步遠。
額頭的細汗不間斷地向外冒。
強烈的白枳燈照得她雙頰微紅,他極快撇開視線,甚至不敢往她身上的任何一處停留。
他試著轉移注意往左上方的角落看去,竟發現牆麵最頂端裝著一個極小的探頭。
轉了一圈,才發現四個角落都有。
他低咒一句。朝角落裏走去。屋裏的挑高並不高,他抬直了手臂就能稍稍夠到。
可也隻是夠到。如果不借助任何工具,就算是大力士也不可能將嵌進牆裏的探頭拆下來。
孫顯新又四處搜尋。屋裏除了那張席夢思空無一物。
視線轉了一圈。忽得就在婉庭空那件黑色的開衫處停留。
婉庭空終是和他的眸子對了正著。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依然冷得像是肉食動物。隻是對著她指了指身上的開衫,然後又指了指頭上的攝像頭。
婉庭空搖頭,知道他想做什麽,卻不願脫。
孫顯新覺得身子又燥又熱,體內像是有一頭蟄伏已久的洪水猛獸正奮力衝破出來。他試圖靜著心,冷道:
“你要脫給我一個人看,還是給所有人看?”
他的身子愈發滾燙起來。頸間沿著胸膛竟泛起一層薄薄的紅。他知道自己身體出了狀況。也並不真的想她脫。因為不確定什麽時候那頭洪水猛獸就會不顧一切地衝出來。
她不行那麽就他來。
婉庭空眼見他拉了皮帶,開始解牛仔的褲頭。下頭的那個地方像山丘般被包裹著凸在那裏。
婉庭空僵了幾秒,忙走至跟前,扯了他的手。快速地脫了開衫遞到他手裏。
孫顯新將那件薄薄的針織開衫撕成四瓣。像紗布纏著傷口一樣將四個角的探頭層層包裹起來。
婉庭空開始蹲在卷簾邊一寸寸摸著底部離地麵僅有的一厘米左右的縫隙。試圖找出些開鎖的空間來。
心亂到毫無思緒。她甚至都忘了哭喊或質問。隻想快點出去。這樣綁架勒索的情景曾一次次出現在奶奶叮嚀的嘴裏。
小心再小心,卻敵不過熟人的幾句。
奇怪的是,她竟一點都不懷疑是孫顯新,甚至堅信他不會無聊到這樣尋開心。
腿蹲得一陣陣發麻,可毫無所獲。
婉庭空試著慢慢站起來。回頭見他已然坐在最左側的角落裏。白枳燈照得他的皮膚蒼白發亮。可身上卻泛著異樣的微紅。
他坐在那裏喘著粗氣,細密的汗滴源源不斷沁出滾落。
婉庭空無意向下一撇,才驚見他下麵那個地方竟像昂揚的小型山丘,猙獰可怕地聳立著。
孫顯新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去,再抬眸便忽略她眼底的恐懼震驚,隻沉聲道:
“離我遠點。”
他的語氣帶著毫無玩笑的警告。
他以為出了些汗會好些,可一點沒有。
身子越來越熱越來越燙,下麵的反應難耐卻強烈,頸間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如果不是有她在,他恨不得脫光了隨意發泄。
婉庭空沒再敢他看一眼,隻選了個離他最遠的角落坐著。盡量不發聲音,也不引他的注意。心跳得快要蹦出來。屋子裏隻聽得見他愈發沉重的呼吸。
他下意識地磨著手上的戒指。夏陽還在家裏等他。
說好隻出去一下,臨走之前還說回來給她帶街角剛開的那家蛋糕。
思維變得緩慢而混亂。
婉庭空忽然就聽見解皮帶的聲音,身子不自覺地向後縮。隻撇頭朝裏。聽著他開始輕微壓抑的喘息。
片刻過後,竟是一聲近乎低吼的呻/吟。接著整個屋子便歸於平靜。
她一動不動。終是緩了口氣。
可下一秒男人卻赤著身子疾走過來,一把跩住她的胳膊:
“你看見了吧?”
他的表情竟帶著前所未有的扭曲猙獰,整個身子都是紅的。下麵的那個東西赤/裸/裸暴露在空氣,牛仔褲被他扔在原先的角落裏。拽她的手背上竟還有乳白色的殘餘。
男人的眸子暗得看不見一絲波瀾,隻又重複:
“看見了吧?”
然後下半身往她那裏緊緊一貼又快速退開。頸間的青筋根根分明,仍是僵著聲音:
“不行。”
是不行。身子硬得像鐵。
恨不得有什麽東西讓他的下麵鑿穿了才好。
他忽得拽了她的手往自己頸間帶,根本不敢朝她看,眉頭緊地像是怎麽也撥不開。隻捏緊了她置於脖子上的手,命令道:
“掐我。”
婉庭空搖頭,試著掙脫,眸子裏都是他痛苦猙獰的表情。
他沒了一絲笑的力氣,隻陰著聲音:
“你不掐就等著被我幹。”
婉庭空終是抬眸。
他的樣子太過認真。不容一絲的猶豫質疑。
女人的手開始發抖。接著下意識地動了動。
她的雙手環著男人的頸,起先小心翼翼,等發現他真的毫無掙紮,便漸漸開始用力。
到最後越掐越緊,越掐越緊。
她看著眼前男人那樣平靜的表情,竟墊著腳尖用盡全身的力氣,像是要將對他的所有恨意都掐進手心。
他一動不動,突如其來的窒息感竟緩解了洶湧的欲念。她真的沒留任何餘地。喉嚨被她堵到想吐。
她滿眼的恨落入他的眸底。他竟一點都不驚奇這個女人敢下手殺自己,
孫顯新的臉從頭到頸開始泛起青色的紫。婉庭空清晰感受著他頸間的筋脈突突地跳起。
他竟泛起平靜的笑。
嗬嗬,死了也好。
下一秒,他竟從缺氧的窒息裏瞬間緩過氣。
孫顯新抬眉,她的手仍放在自己的脖頸。卻像失了力氣般停在那裏。
她低著頭,緩緩撤了手。
孫顯新卻猛得襲過去。抬手跩著她的下巴,咬牙道:
“怎麽?舍不得?”
問完也不等她回答。挨下腦袋就衝著她的唇侵襲過去。
婉庭空快速地撇開,攢緊他的手,摸向他那枚銀色的戒指。
可男人更緊地貼過來。眼底的急不可耐竟那樣。
她隻著了一件褶皺的裸色吊帶。
他的手從領口直直鑽進去。摸到那團豐盈的時候竟一把掏出來。
他將那團東西在指尖狠厲地揉捏。忽得低了頭咬住那顆稚嫩的蓓蕾。
婉庭空卻一把將他推開。眸子緊盯著他無名指的戒指。聲音鎮定清醒,隻問:
“夏陽呢?”
他伏在她的頸間踹著氣。體內的那頭巨獸終是衝破決堤。
是,他是有夏陽。
可她從來不知道隻要她勾勾手指他就會傻不啦嘰地向她衝過去。
這種前所未有的失控感讓他厭惡又心煩。恨不得將她一把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