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城作品 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800 800bookt 415.414逃亡6000+
手下的嗓音隱隱發顫,似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他說到“擊斃”的時候,明顯哽咽了一下。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完全超出了預料!
剛剛他去附近的草叢方便,回來便發現車隊被警方包圍,那些荷槍實彈的警員抓捕了送貨人員,將他們反銬住押在車後隱秘。接著,“尹先生”的車子過來,準備簽字的手下被抓,然後車子陡然加大油門逃逸,警方在同時開了槍…囡…
電光火石間,便是一片槍林彈雨。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隻有持續的槍響在衝擊著耳膜,隱約還能聽到有空驚恐萬分地喊:“夫人!鯴”
不過十幾秒鍾,車子搖晃著停住,槍聲瞬間盡收,整個世界似乎戛然而止。那些警員正在靠近那輛車子,他躲在草叢中不敢出聲,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借著探照燈的光線,他能看到駕駛座上的是李勤芝,滿臉鮮血,神色已木然……
她顯然是死了。
竟死得這麽突然……
他始終沒敢暴露自己。
他縮在露濕的草叢裏,直到警方的人“收隊”,對方把車、人、貨全部運走後,他才顫顫微微地掏出電話,打給了尹梟……
“尹先生,警方已經盯上我們了,需要撤離嗎?”目睹了李勤芝的死狀,他六神無主。
對麵的尹梟沒有出聲。
他呆愣著,思維還停留在那句“夫人被擊斃”的稱述上,腦海中剩餘都震蕩為一片空白。原本還握在掌心的手機,一個不穩掉下去,掉在了他腳邊的某個角落,他竟也顧不上撿。
然後,他聽到開車的下屬轉過頭來,聲音似很遙遠,臉色相當急切:“尹先生,我聯係不上夫人!怎麽辦?”
她死了。
當然聯係不上。
尹梟很想就此回答他,但嘴巴張了張,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無法宣布自己母親的死訊……太突然了!
“尹先生?”下屬很著急,一遍遍地撥著李勤芝的電話,正想說要不先把夫人找過來,尹梟終於開了口——
“去機場。”他淡淡地出聲,雙唇抿起,喉結明顯上下滑動了下,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眼底隻剩冷寒,“快!”
“那夫人……?”下屬遲疑,為難著轉過臉去,卻正好看到尹梟正好狠勒住腿上的紗布,收緊了用力一拉,又在傷擠出不少血來。看樣子,他是要自行處理,暫時不去醫院的了。
“去機場!”腿傷的疼痛讓尹梟的雙眸赭紅,他低喝而出,眼裏閃著凶光,動作更加狠,“……我會幫她報仇的!”
報仇?
下屬愣了愣,下一瞬猛然反應過來,擰眉再也沒說半句廢話,直接踩下油門,車身飛射出去……
喬桑榆一直蹲在大門口等,遠遠的望著回來的路。
她不放心祁漠!
雖然她知道祁漠利用了警方的力量截貨、又叫了鬼頭衝先鋒堵人,他自己是不用參與打殺,也不會有危險的。但是,她仍舊止不住不安。今晚的計劃,能“一步到位”拿下尹梟嗎?
誰都沒有把握。
依稀的,看到遠方的路麵似有些亮光,喬桑榆猛地站起身來,快步跑到路邊去等。車子近了,看清裏麵的人,果然是祁漠。
喬桑榆這才鬆了口氣,待他停了車,匆匆地過去問:“怎麽
樣?”
祁漠搖搖頭,麵色有些頹然:“沒追上。”他們沿路追過去,在機場和火車站都安插了人手,最後發現尹梟一次性以自己的名義買了好多張飛機票,都飛向不一樣的地方,而且有幾個航班已經起飛……
他們不知道尹梟具體登上哪個航班,也無跡可尋。
但可以肯定的是:尹梟已經逃離了g市!目前警方已經對他布控,而鬼頭的人在追殺他,他留在g市絕對無法安生。
祁漠推門下車,反手甩上車門後,拉著喬桑榆進屋,心事重重:“我們給了尹梟喘息的時間,他到了外麵再查,很快就會發現這一切是我所為。”頓了頓,他抬眼提議,“明天開始,我派人貼身保護你。”
“他會回來報複?”聽到祁漠這麽說,喬桑榆不由擰眉。
“當然會。”祁漠點頭,看到喬桑榆表情凝重,不由笑了笑寬慰,“不過肯定不是最近。警方扣了他的人,審查以後很快就會發出通緝令,他在g市沒辦法停留,就算是要報複,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但是……還是要小心。”
派人貼身保護她,會比較保險。
尹梟這次受到重創,肯定做不了什麽,但是他的下屬、同黨之類的,可就說不準了……
“那他最近是不敢露麵的?”喬桑榆詢問。
祁漠點點頭,安撫住了她,自己的心中卻還是忍不住去想——尹梟的存在,現在成了一根倒刺,不除不快!他們已是水火不相容,他既然已經動了手,便再也不可能收手了……
g市暫時無礙,氣氛也安逸了許多。
連日的奔波和擔心,總算是能夠暫且放下,得以喘息。
晚上。
喬桑榆洗完了澡,倚在陽台上看星星。夜裏的溫度適中,她隻身穿著祁漠的幹淨襯衫,衣擺垂下來,正好遮住了她的腿根,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現在的天氣,這樣穿並不冷。
陽台的小桌上放著一個玻璃杯,裏麵盛著溫熱的純淨水,喬桑榆拿起輕抿了一口,托著杯子便沒有放下。
她在想事情。
她在想自己無意中走進療養院,拍了祁漠的母親做宣傳,然後搞出這一連串的事情……真的像是蝴蝶效應!一石激起千層浪!她覺得他們現在,像是處在台風眼裏的人,需要在下一次風暴來臨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想到這裏,她便想到還有事情需要問祁漠。
拿著手上的杯子,她徑直從陽台繞過去,闖入了他的房間……
祁漠在洗澡。
浴室門被推開的時候,他便警覺地回了頭。隻是,當看到喬桑榆穿成“這樣”,他的表情也在瞬間怔住,隻覺得喉嚨又幹又啞……一個穿著男性襯衫晃蕩的女人,是多大的誘`惑?他有瞬間目光全黯的理由。
“你洗你的。”喬桑榆卻並未意識到,徑自往祁漠的浴缸邊緣一坐,遲疑了數秒,找了個切入點開始說話,“尹梟有沒有可能逃到非洲去?比如吉瓦亞的那個村子?”
她擔心著“公事”,祁漠的心卻都已跑到“私事”上去了。
“他去哪裏都有可能。”祁漠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但去那種地方,他找不回報複的資本。”說話的同時,他的大掌若有若無地包裹住她的小手,暗示性地把她往水裏拉,差點沾濕了衣袖。
聽到這裏,她的肩膀便不由耷拉下來。
她還在忌憚著尹梟的下次出現,也沒太在意祁漠的動作,隻是覺得手上溫熱的水很舒服,於是索性反轉過自己的身體,把兩條腿都放到浴缸中,踩著水麵玩:“要是他能被警方抓到就好了……”
祁漠輕笑。
喬桑榆抬眼看過去,便對上祁漠似笑非笑的目光,這才注意到他正撫上她的動作。她一怔,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瞬間紅了雙頰:“你幹什麽?”她是來找他談正事的!她怎麽自己把腳放浴缸裏來了?
“你穿了我的襯衣。”她儼然一副“惡人先告狀”的模樣,讓祁漠忍俊不禁,淡淡地出聲提醒。
“那是因為我沒帶睡衣!”
“嘩啦!”
她正想解釋睡衣的事,祁漠那邊卻猛地一下用力,直接把她拽入了水裏。喬桑榆措手不及地栽下去,正好撞入他的懷抱被他收住,激起了不小的水花。身上的襯衣也被溫水打濕,呈現半透明的模樣,緊緊地貼在身上……
“一起洗?”祁漠淺聲邀請,一邊說話一邊去解襯衫的扣子。
“我都洗完了!”喬桑榆嘟囔,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紅,使勁推了推他,“那個……一會兒回房間再那個吧!我……”
她想把空間讓給祁漠洗,但是他哪願意放?既然她洗完了,那——
“你幫我洗。”他的無賴,越發順理成章。
喬桑榆拗不過,隻能所以地幫他拖兩下,指尖在移過他的身軀時,她的動作稍稍暫停,有些心疼:“祁漠,你好像瘦了……”之前裸裎相見多次,該看的不該看的,也全都看熟悉了,現在,他們多日未曾親近,都在奔波,而且祁漠又在非洲的那個草屋裏被熏了八天藥……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他吃了好多苦!
“是嗎?哪裏?”他卻變得不正經起來,領著她的手沒入水麵向下,“你確定?”
“祁漠!”
倒回大床的時候,喬桑榆已經差不多忘了想跟他說的事,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覺。
祁漠卻還在摸著她手上的戒指玩。
他看得津津有味,良久,把她的手送到自己唇邊,印上淺淺一吻,突然開了口:“等尹梟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辦婚禮吧?”
喬桑榆一驚,剛剛的瞌睡,瞬間消散了大半。
“你喜歡什麽樣的形式?”他在她耳後喃喃地繼續,也不管她是不是睡著,大有她即使睡著,也要把話講完的架勢,“可以是西式的,場地有很多種可以挑選;要不就中式的,可以按朝代挑選……”
婚慶公司的策劃,不外乎這兩個方向。
喬桑榆忍不住笑出來:“我拍戲的時候穿過婚紗,參加過婚禮,我不在乎這些。”她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主動往祁漠懷裏蹭了蹭,也不矜持,要求得直接,“我們旅行結婚吧!我有好幾個地方想去。”
“好!”祁漠自然是答應。
喬桑榆靜了一會兒,大腦索性清醒過來,她才想著繼續先前的話題,喃喃地跟祁漠提:“其實我見過你母親好幾次,也算是聊過……”
“怎麽突然說起她?”話未說完,便被祁漠快速打斷,他的聲音有些不耐,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她並不是和尹梟一樣的人,他們有爭吵,她很維護你!她也很……掛念你。”喬桑榆忍不住要為李敏芝辯駁,想到精神科的那幾顆藥丸,若不是當時她替她吃了,恐怕她現在也會精神失
常地被關在某個房間!
“祁漠,”她等著他的火氣稍稍消退了一點,才輕聲提議,“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把你媽媽找回來?”
之前,她肯定是在尹梟手上,憑借尹梟的照拂生活,如今尹梟逃走,她成了無所依靠的人了。
在經曆這一切之後……
喬桑榆對這位可憐的母親有些不忍心。
“不了。”他卻始終都是拒絕的態度,最後索性翻轉過身子,悶悶地把頭看向另一邊,“我不欠她了,她也不欠我的,沒必要再聯係!”
掛念?
掛念算什麽?根本抵不過背叛和傷害!
翌日。
李敏芝的事情,喬桑榆沒有再提,直到早上有他的下屬過來報告,複述了昨晚發生的大事——
“警方立了大功,抓進去的幾個人都招了,這回倒是搜了尹梟好幾個地方!不過尹梟是跑得半個影子都沒了,警方還得拾掇他的爛攤子,暫且把那個女人的屍體帶回去了……”
“誰死了?”祁漠蹙了蹙眉。
交貨現場,怎麽會有女人?
“是誤上了尹梟的車。”下屬惋惜地搖了搖頭,但是沒有一手消息,他並不認識車上的死者,隻能根據聽到的小道消息匯報,“好像是他的什麽親戚吧?好像叫李什麽芝來著……”
“碰!”
話音未落,祁漠已猛然起身跑了出去,弄出不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