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345欺負人,也要有個限度6000+
喬桑榆被他的話嗆紅了臉。
的確,是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她尷尬地別開眼,有些懊惱自己的莽撞,嘴上卻依舊強著死撐:“那麽醜的手機,誰會第一時間想來用?”她出聲反駁,用了和之前不接電話一樣的理由。可話一出口,她的氣場便弱了下來齪。
她也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件。
“再說……”她喃喃地繼續,畫蛇添足地又補充了一句,“我哪知道你到底什麽情況?萬一手機早撞壞了呢?”在來的路上,她想過很多種情況,各種嚴重的後果她都在腦中過濾了一遍。
手機?她從沒想過。
就算想到了,放在任何情況中都是撞粉碎的結果。
一番辯駁,她找回了幾分氣勢,努了努唇,繼續冷冷地瞪回祁漠。而祁漠正低頭,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朝她的方向揚了揚,麵色淡淡,態度疏離:“沒壞。”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算是對她所有的回答。
顯然,他並不想跟她說話。
氣氛有些壓抑。
喬桑榆兀自站著,不禁覺得尷尬,特別是她還維持著睡衣拖鞋的打扮。清了清嗓子,她主動打破沉默:“如果沒什麽不舒服的話,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已經很晚了。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祁漠已徑自起了身——他煩躁地蹙了蹙眉,在她開口的同時,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隻是,酒精的後勁依舊在,他強力起身的那一瞬間,大腦中不由一陣眩暈。
他的身形也踉蹌了一下。
“小心!”喬桑榆緊張地低呼,反射性地要跑上去扶他。
但是還沒碰上祁漠的胳膊,他已自行調整站穩,同時喝住了她——
“不要碰我!”
他開口,無論是語氣,還是臉色,都冷得可怕。喬桑榆錯愕地僵在半空中,聽到他一字一句的下半句,清晰有力:“喬桑榆,你離我遠一點!”
她有些被嚇住。
伸到半空中的手立馬縮回,她沉吟了幾秒,忽略了他的態度,小心翼翼地問:“你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嗎?”所以才不讓她碰到的?他現在身上很疼麽?
“沒有。”他丟給她兩個字,冷淡補充,“我隻是不想看見你。”
說完,他反過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覺得,他是真的喝多了,腦袋此時脹疼得厲害!頭腦中昏昏沉沉的,就連基本的思維能力也在喪失,他對眼前這一切都有些混沌,忍不住產生遐想和錯覺——
比如,她連夜趕來醫院看他,不施粉黛,睡衣拖鞋;
比如,她衝上來想要扶他,小臉上滿是關切;
再比如……
他不能再往下想了。
他不該再對她產生任何肖想。因為他越是往下想,他心尖的情緒便越是泛濫起伏,他怕自己會借著酒勁,對她做出一些“可怕”或者“衝動”的事情來……
喬桑榆站在原地沒有動。
望著祁漠決然離開的背影,她的鼻子不禁有些泛酸,腦袋中反複回旋著的,始終都是他最後的那一句“我隻是不想看見你”……他親口說的:不想看到她。
她有些慌,怕祁漠是因為看出了她那絲沒控製好的感情;
她也有些落寞,因為他有可能已看出了一切,隻是刻意躲避她,厭惡她。
畢竟,從頭到尾,他隻用“計劃”兩字概括了他們的關係。
她竟在計劃中喜歡上策劃夥伴……
她都看不起自己。
她會收斂的。
她一定會收斂的。
喬桑榆在心中默默發誓,吸了吸鼻子,無聲地抿唇:她會調整好自己。而祁漠……既然他不討厭她,那她早點滾開就是了……
車子已在醫院門口等候。
下屬不明真相,自然也不會想得太過“周到”——既然天色已晚,大家都得回去休息,所以他遣散了其他人,隻留了一輛車、一個司機,送祁漠和喬桑榆回別墅……
理所當然的,他們得共乘。
喬桑榆起先不肯上。
因為祁漠剛說過:不想看到她。
“你們送他回去吧。”她擺擺手,故作輕鬆地朝下屬笑笑,“我沒關係,正好有點事,先留在這裏。一會兒你們方便的話,再過來接我,或者我自己叫車回去。”
留在這裏?
下屬滿臉錯愕:三更半夜的,她留在醫院裏做什麽?
這又不是留在商場裏逛街!
“去吧去吧。”她催促下屬去複命,自己隨便扯了個理由,“我正好傷口有點難受,去掛個號看看。”她的傷口不難受,心裏卻很難受……總之,她也不想麵對祁漠。
他的冷臉,像是把她全盤否決了。
“那讓祁少先回去休息,我留下陪你看醫生?”下屬當了真,立馬著手安排,“您等等,我去跟祁少說一聲!”不待喬桑榆答應,下屬便急急忙忙地跑向車子的方向請示。
“誒!”喬桑榆叫不住他。
他趴在車窗上和祁漠說了幾句,很快便又跑回來。
“喬小姐,祁少讓您上車!”他用原話,轉達了祁漠的意思,“祁少說‘很晚了’。”
這句意有所指,又別有深意,下屬不懂其中的意思,於是原原本本地複述了出來。
喬桑榆扯了扯唇角,這才跟了上去。
他是懶得再讓人跑一趟。她想。
喬桑榆特意繞到了另一邊。
她識相地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和祁漠產生任何不必要的接觸,於是挑了離他最遠的位置,想要默默地坐上車。可誰知車門一開,她卻不由一愣——
她開的正是祁漠的位
置。
可剛剛下屬和他說話,趴的明明是另一邊的窗戶……
喬桑榆實在沒想到,他在車內已挪動了地方,把最近的座椅讓給了她。
“我……抱歉。”她僵硬了一秒後急急道歉,想要快速甩上車門,祁漠卻突然伸手,抵住了她的動作。然後,他的身體往裏麵移了移,不動聲色:“我讓你。”
“……謝謝。”她猶豫了一下,彎腰坐了進去。
祁漠很安靜,但俊臉上隻剩淡漠,看不出悲喜。
這和剛剛在診室中,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個適才對她凶、對她吼的,和眼前這個……簡直判若兩人。他沉默地坐著,兀自閉目養神,仿佛一切的不快尚未發生。
喬桑榆也沒刻意提。
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你傷口不舒服?”車子發動,喬桑榆正想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身側卻突然傳來祁漠的聲音,“一會兒到家,叫家庭醫生過來看看你。”至少家庭醫生對她的病情比較了解,醫術也很好。
他的語氣很淡,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明顯帶著尷尬。
祁漠隻覺得心裏無比煩躁,隻能盡量克製:他不想靠近她,也不想虧待了她。
“不用了。”喬桑榆回應,輕不可見地勾了勾唇角,虛應而笑,“沒什麽不舒服的。”本來就隻是個借口。
“隨便你。”他沒強求,也沒追問。
然後,便是一路無話。
車內的氣氛靜得詭異,後座一言不發的兩人,讓下屬也看出了些許端倪……隻是,他沒敢問。
兩人各懷心思地沉默著。
喬桑榆靜了一路,也想了一路。
在一同回家、一同上樓、走到各自房間門口時,喬桑榆才突然轉身,叫住了祁漠:“喂!”
他停了腳,卻沒有回頭。
“我已經能走路了……”她喃喃出聲,突兀地拋出這麽一句,然後糾結著繼續,“我恢複得很快,不會打擾你很久。”她靠近祁漠幾步,“我會盡快搬走的,你……”放心。
他對她的態度,她能明顯感覺得到。
但是他那麽對她的原因,喬桑榆卻是一概不知。
她沒法細問。
萬一他說出“因為感覺你產生不該有的想法,我覺得惡心,想避開你”……諸如此類的實話,她得多尷尬?又得多羞愧?她還是不問,有點自知之明的比較好。
“你想搬去哪裏?”祁漠這才猛地轉過身來,麵色陰鬱。
她就這麽急著擺脫他?
他有這麽明顯嗎?
就算他此前“誤會”得很明顯,他難道有***擾或者強迫過她了嗎?
祁漠不禁覺得氣憤,再抬眼看到喬桑榆冷靜鄭重的神色,他心裏更是一番火大,直接大步折回,猛地一下扣住她的細腕,用力把她往前一推,
便把她整個人抵在牆上。
強勢的動作,危險的眼神。
“啊!”身體撞上牆麵,刀口的位置抽痛了一下,喬桑榆痛呼了一聲後忍住,實話實說地回答他,“反正,就是先從這裏搬出去再說。”
她不會厚著臉皮在這裏叨擾。
可這話聽在祁漠耳朵裏,著實刺耳——
她還真是急!
身體都沒好,就急著往外麵躲……她把他當成什麽人了?
“你抓著我幹什麽?”她用力抽了抽手臂,卻沒有從他的鉗製中掙開,喬桑榆不禁有些急,也有些惱。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竟覺得,祁漠的臉,似乎也離她越來越近……
“喬桑榆,”很快,他溫熱的氣息便噴灑在她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酒香氣。祁漠將她製在角落,一點點地俯身過去,眼裏滿滿的都是威脅,他一字一句地告知,“……我今天喝多了。”
別有深意的一句話,其中盡是他的暗示——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君子夠紳士的了!可她還是拿他當洪水猛獸來躲,迫不及待從他家搬走……這算什麽?她是沒遭遇過真正的“風暴”。而正好,他今天“喝多了”,什麽君子紳士都可以不要……
喝醉酒的情況,他什麽都可以做得出來。
她大可以再惹他一句試試!
可喬桑榆沒聽懂。
祁漠這突兀的一句,讓她的思維有些銜接不上,眼看著他的動作開始變得親昵曖、昧,感覺到他的唇似乎要親上自己……她往後縮了一下,脫口而出:“是喝多了……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找你談。”
她推了推祁漠的手臂,想要就此分別回房。
但——
祁漠沒放。
喬桑榆又推了一次。
他的胳膊結實有力,卻依舊是紋絲不動。
“你幹什麽?”喬桑榆這下不禁有些急了,用力地抓了他一把。
她很惱。
像是籠中之鳥,她被祁漠困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還要盡量收斂自己的情緒,盡量把彼此當成簡單純粹的“計劃與合作”關係……這真的很難!
祁漠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一刻,無數衝動的想法經過他的腦海——
他想吻她,把她按在牆上抵死深吻;
他想要她,把她覆在身下徹夜纏綿……
反正她急著要躲開,要撇幹淨,他為什麽不索性把禽獸的事情做一遍,給她一個更好躲開他的理由?
但是,他終究沒有。
“喬桑榆,”最後,他也隻是低頭附在她耳際,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完最後一句,“欺負人,也要有個限度。”說來有些頹然,可是他真覺得:在感情上,他被她狠狠“欺負”了一把。
祁漠說完這句,轉身直接走了。
喬桑榆愣了數秒——
欺負人也要有個限度?
他是在說她?還是在說他自己?
她沒有明白。
蹙眉想了許久,得到的唯一解釋便是——他可能真的喝多了,他今晚說的她都不明白。
隻是,她心裏也好煩……
【明天一萬!大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