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你好好說話,別咬人!10000+
聽到祁漠的聲音,喬桑榆隻能胡亂地點頭。
他正要釋然,卻聽到她微微發顫的話:“我相信!隻要你帶我一起走,我什麽都相信!”這回她沒再執意掙開祁漠的懷抱,乖順地任由他擁著,隻有這一個條件。
祁漠失笑。
他歎了口氣,終究還是緩緩地鬆開了她犍。
兩人的距離拉開,喬桑榆仰頭,微濕的雙眸中滿是急切,還在等著他的答案。而祁漠卻是自嘲地聳了聳肩,無可奈何地低喃:“原來我那麽失敗,在你心裏連這點可信度都沒有?”
顯然,她還是不信任他。
喬桑榆的臉色一僵,聽到祁漠的這句話,她的心瞬間就涼了。她著急地反手拉住他的衣袖,雙眼中已盡是懇求:“祁漠……”
她不能回家的。
回家會變成什麽樣子……他不會了解的!
“我一會兒就得去機場,你留下。”無視著她快要哭出來的神色,祁漠揉著她的肩膀,繼續和她講自己的安排,“你得自己離開a市,不能和我一起。應該會在明天,最遲也是後天早上……”
喬桑榆僵硬地點著頭,實則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信息:她的位置暴露了,而祁漠現在又不管她了!靠不住他,她隻能在家裏人找到之前,想辦法再找個地方躲起來,再找別人幫忙離開……
她也得馬上就走!
“喬桑榆?”把安排都說完,卻等不到喬桑榆的反應,祁漠蹙了蹙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驀然回神,連忙一把抹去眼底的濕潤,轉身就想離開。
可是祁漠一掌按在門上,卻又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從背後擁抱她,動作親昵又曖昧,他低下頭來,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
喬桑榆的身形一僵。
她不知道祁漠想幹什麽,直到聽到他清淺柔和的聲音,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別走了……我剛剛打了電話,通知了你家裏人來接你。”
恍若來自地獄的魔音,讓喬桑榆瞬間渾身冰涼。
她猛然回頭,不顧他的唇擦過她的耳廓這點曖\昧,看著祁漠的目光盡是錯愕和不敢置信:他怎麽可以……這樣?!不幫她也就算了,他把她往火坑裏推?!
混蛋!
她在這一刻盡數爆發,想要狠狠扇他一巴掌、想要痛打他一頓、想要趕緊逃離這個地方……但是通通都沒有成功!原本莫名環著她的胳膊驟然一緊,他突然加大了力氣,徹底製住了她的動作,將她鉗製在懷中。
就這樣背後抱著她的姿勢,她擺脫不了,拳打腳踢也傷不了他半分。
“祁漠,你混蛋!”她記得忍不住哭出來,各種話都罵過了,最後隻能憋出一句“混蛋”。
“……你果然沒仔細聽我說什麽。”祁漠狠狠地勒了她一下警告,她已在整個計劃中,就必須要參與計劃的實施!怎麽現在像個怕死的逃兵?再說他給了她保證了她又聽不進去……
祁漠也不禁有些惱了:“好好留在這裏,別逼我打暈你。”
說完,他的胳膊鬆了鬆,扳轉過她的身體,想要當麵再給她解釋一遍,說個清楚。可沒想到她在被轉過來的那一秒,突然墊腳環上他的脖子,然後朝著他的頸間重重地咬了下去……
這是絕望之中的撕咬!
喬桑榆心裏很清楚地知道,祁漠執意要攔,她今天是絕對走不掉的!她就要被家裏人帶回去……她恨死他了!恨得巴不得現在和他同歸於盡!
所以,她咬了他。
然後,她在下一秒感覺後頸一痛,接著整個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他竟真的出手打暈她了?!
祁漠單手接住了她綿軟的身子,整個房間也在此時安靜了下來。
他揚手朝頸間摸了摸,吃痛地微微吸了口涼氣……挺疼!還真被她咬出了血絲!簡直是瘋了,要是不打暈她,估計她今天咬死他的心都有的。
垂眸看了眼已經暈過去的人,他很想把這個不配合的“逃兵”扔出去,但是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她在害怕
,可到底有什麽好怕的?
他不明白。
就隻是覺得她膽小。
祁漠就這樣低頭打量了她幾秒,終於還是無奈地歎氣,彎腰將她抱了起來,送回房間。安置好她之後,他還不忘從床頭櫃上抽了紙巾,仔仔細細地幫她把臉擦幹淨。
明知道她聽不見,他在離開之前,仍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淡淡地留下一句:“明天見。”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很大,幾乎是用砸的方式,把喬桑榆從混沌中驚醒。好吵!誰在外麵敲門?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伸手想要捂上耳朵,但是微微一動,腦後的鈍痛便讓她的動作不由一僵,下一秒,整個人豁然清醒。
她猛地翻身而起——
她躺在臥室的床上。是酒店的臥室。
外麵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急促而劇烈,隱約還能聽到母親的怒吼聲:“喬桑榆,你給我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在裏麵!躲什麽?你給我出來!”
記憶瞬間回籠,喬桑榆在瞬間隻覺得一片冰涼。
她像是從一個噩夢驚醒,緊接著又掉入另一個噩夢裏。前一秒,還是祁漠害了她,打電話叫她家裏人;後一秒,母親竟然就出現在了門外,怒吼著叫她開門。
“啪!”
她沒辦法不開門。
隻是房門一打開,她剛看清外麵站的人,左臉上便挨了結結實實一巴掌。縱使在房門上狂敲了那麽久,方勤的力道依舊不減,甚至用比之前敲門更大的力,狠狠地甩了她一掌。
喬桑榆被打得措手不及,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耳朵一陣“嗡嗡嗡”地響。
“媽?”
方勤已推開她,自行抬腳踏了進來,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在冷冷出聲:“你現在翅膀硬了啊!”
她被氣得不輕!一來,是因為喬桑榆的不告而別,她拜托了多少熟人,動用了多少關係一起找?不少人還是知道真相的……多丟人!她竟然好好地開了個酒店住著?應該是借朋友的信息入住的,家裏人根本就差不到!
二來,她氣憤的是喬桑榆的“複出”!之前,她混影視圈,再火再紅,終究在外人看來沒背景,所以托托關係,也就順利“封殺”,讓她從娛樂圈隱退了!可是現在呢?她竟然借著慈善的名義複出!
喬家和蔣家再有權勢,那也控製不了慈善界的事情啊,那畢竟和民生聯係著!和時政聯係著!他們可沒辦法把慈善活動什麽的瞞天過海……所以,好不容易“雪藏”起來的人,就這麽又鬧了個滿城風雨。
方勤真的是氣壞了。
在她眼裏,喬桑榆真的已經不懂事到了極點!
“把東西收拾好,馬上跟我走!”她抿了抿唇,忍耐著胸腔中的怒意,沒有在外麵繼續發作,隻是出聲隻會命令,“明天一早就跟我去蔣家道歉!看你惹出這個爛攤子怎麽辦!”
像政界的家族,最怕惹上媒體的關注,她真是惹出的一手好麻煩。
喬桑榆沒動。
方勤還在房間裏踱著步,繼續發脾氣:“你爸和你哥不在,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你想想你自己多大的人了?現在怎麽辦,怎麽向蔣家交代?”
母親口口聲聲都是蔣家,喬桑榆看著她,隻覺得一片陌生。
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指針剛好過十二點。祁漠的飛機應該離開a市了。喬桑榆的心不由一沉,她像是最後一絲希望被人抽空,於是看著眼前的世界隻剩混沌和絕望。
她隻有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怎麽向蔣家交代?”
她隻聽到母親的最後這句,喬桑榆勾了勾唇角,隻覺得好笑。她揚唇,帶著明顯的譏誚反駁而出:“所以呢?所以你們就單方麵宣布了我的婚訊,在我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們做這一切的時候,想過怎麽和我交代了嗎?”
真好笑!
真不公平!!
“我還得向你交代?!你再說一遍試試?你有點當我女兒的樣子嗎?”方勤本來就來火,被喬桑榆這麽一激,剛剛平息下去的怒意頓時又“蹭”地一下冒了上來。她此刻也沒剩多少的理智,直接拿起手邊的一個花瓶,便揚手要朝著喬桑榆的方向砸過去……
“你可以當沒我這個女兒!不要利用我聯姻,你做得到嗎?”喬桑榆沒想躲。
砸死算了!
反正被家裏的人找到,以後的生活會怎麽樣……還不如死在現在!
她倔強地如此想著,不偏也不躲,眼看著方勤揚手,她甚至閉上了眼睛……
“乒!”
果然發出兩聲巨響。
第一聲,是花瓶撞上肉體的悶響;第二聲,是花瓶掉落在地上,當場碎裂的聲音。她隻聽到一聲悶哼,但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一睜眼,卻發現蔣旭揚不知什麽時候衝進來的,用整個身體擋在她身前,當了她的肉盾。
而方勤砸過來的那個花瓶,結結實實地撞在他的後背……蔣旭揚沒怎麽哼,但是額頭疼得明顯皺緊。
“旭揚?”方勤錯愕了一下。
“我沒事。”他輕聲開口,卻更像是說給喬桑榆聽的。然後,他轉向方勤,把喬桑榆護在自己身後,臉上滿是堅定,“阿姨,我和桑榆之間鬧了矛盾。是我們自己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
說完,他拽過喬桑榆的手,試圖把她往外拉。
“走啊!”喬桑榆沒動,他便隻能用了用力,執意把她拉走,在經過方勤的時候,再三保證,“阿姨,我們會解決好的。”
“都是軍隊裏出來的,有事都愛動手。”夜色寂靜,蔣旭揚帶著她一步步地往外走。他一派故作輕鬆的語氣,對於此前發生的事情閉口不提,“我爸年輕的時候也去過部隊,打我的時候可狠了……”
喬桑榆跟在後麵,一步一步地往前,卻是什麽話都沒說。
當然,蔣旭揚說的,她也心不在焉,完全沒聽進去。
直到他停下,借著路燈的光線,看到她左臉上清晰的紅痕,蹙眉抬手想碰:“你的臉……疼麽?”
喬桑榆這才回神。
她反射性地抬手,猛地一掌把他的手揮開,神色不耐地低吼一句:“不要碰我!”
他尷尬了一下,手停了停縮回去,果然沒有再碰。
吼完他,喬桑榆的腦袋便冷靜了幾分。她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才想起來他剛剛幫她挨了一花瓶的事,努了努唇,淡淡地出聲詢問:“你的背呢?疼麽?”
“不疼。”蔣旭揚聳聳肩,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安慰,“阿姨砸得不重……她沒想真的打你。”
喬桑榆自嘲一笑:“我卻是真的想被她打死的。”
蔣旭揚怔了一下,沒有接話。他又向前走了幾步,才指了指某個方向,回過頭來朝她解釋:“酒店的停車場滿了,我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麵,走吧。”
他要帶走她,毋庸置疑的決定。
夜色清寒,喬桑榆在聽完這句話後,隻覺得全身更冷了幾分。像是一個無望
的沼澤,她一步步地踏入,一步步地沉默……根本逃離不開!連叫都叫不出來!
蔣旭揚默默地脫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後繼續出聲:“回我家。我爸媽……為我們準備了婚房,我爸的意思,是讓我們暫時住在家裏。”
婚房?
他的家?
喬桑榆轉向他:“婚房?蔣旭揚,我們結婚了嗎?”他們自私宣布婚訊的時候,有人問過她了嗎?就連那組婚紗照,他們有人邀請她“參與”了嗎?
蔣旭揚的麵色尷尬了一下,他別開臉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向前:“走吧,外麵涼。”
走了幾步,她沒跟上,蔣旭揚回過頭去,看到喬桑榆還站在原地。他還沒有開口,便聽到她的嗓音,冷淡又疏離的語氣,恍如陌生人:“我有選擇麽?”
“桑榆……”他別開臉,“沒有。”
時至一點,蔣家的燈火依舊大亮。
喬桑榆跟蔣旭揚回去的時候,蔣平濤正坐在客廳裏抽雪茄,滿屋子飄散著濃鬱的雪茄味,煙灰缸裏也積滿了灰。可見,他已在此等待了許久。
這是她第一次跟蔣旭揚深夜回家……過夜!
沒想到會在今天,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覺得有些不堪。
“桑榆回來了!”見到他們進來,蔣平濤倒是大方起身相迎,麵色自然。就連看到喬桑榆臉上清晰的巴掌印時,他也神色自若,視若無睹,仿佛她不是逃婚被找回,而是單純地登門拜訪。
“來坐坐坐,今天正好保姆洗了杏子,過來吃水果。”淩晨一點,他卻以這種平常的方式待客。
這本身就是一種詭異。
“爸……”
“對了,旭揚!”蔣旭揚試圖開口,卻被蔣平濤打斷,找了個理由便把他支開了,“你去給方阿姨打個電話,就說桑榆以後住咱們家了,讓她放心,都是一家人。”
這話是讓蔣旭揚轉交的,也是說給喬桑榆聽的。是客氣話,也是警告的話。
“……好。”蔣旭揚自然是答應著去了。
“你嚐嚐這個杏子怎麽樣?”蔣平濤把水果盤往喬桑榆麵前推了推,依舊是麵色自若,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早知道你今天去做慈善,我就該讓保姆多準備點水果,也讓孩子們分一分。”
喬桑榆蹙了蹙眉,麵色警惕地看了蔣平濤一眼,沒說話。
“你是跟著誰做慈善啊?”蔣平濤的語氣聽起來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沒有多大情緒起伏的樣子,“他要了我一塊地,很是棘手!本來這事情難辦,但是我兒媳婦幫著別人宣傳,這事又突然好辦了……”
說到一半,他自己反倒是朗聲大笑。
“是個g市的企業家。”喬桑榆淡淡地答,想到祁漠,心中便不由發沉,她一點也不想多談,所以一帶而過,轉而向蔣平濤問出正題,“蔣叔叔,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他的意思,她聽明白了。
可他的目的,她還是不明白。
“嗬嗬,都可以改口叫爸了!”蔣平濤樂嗬嗬的,官場上圓滑慣了,沒有那麽容易說真話。
但是沒想到喬桑榆會不客氣地戳穿——
“蔣叔叔,還是省省吧!你和我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有意思嗎?這種蹩腳的劇本,我還是懂的。”她停了停,“為了個聯姻,你憋得不難受嗎?”
蔣平濤臉色陰沉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
他沒想到會被喬桑榆這麽直截了當地戳穿,而且這丫頭說話還不留任何麵子……
“嗬……”他幹笑了一下,到底是兒媳,沒辦法和她動武,隻能冷冷地告誡,“做慈善是好事,但拋頭露麵的事太累,你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最近就不要出門了,在家呆著吧。我們蔣家冷清了,你和旭揚,早點要個孩子吧。”
像是普通的一席話,長輩告誡晚輩的語氣,其實是為她“規劃”好了一切——
她被困在這裏。
沒辦法再出門了!
而且……她還得跟蔣旭揚生個孩子
蔣家的確為他們準備了婚房。
房間在二樓,最東側,很俗氣的布置——整個房間都被裝飾成耀眼的大紅色。從紅木床、到紅色床單、到紅地毯……反正眼前所見,都是一片鮮豔的紅,刺目又礙眼。
這是她的牢籠。
從今晚開始,不知道要延續到多久的牢籠。
她一個人進了房間,卻沒有心情參觀,直接坐在了飄窗的窗台上,看著外麵如墨的夜色發呆。她還在恨祁漠,恨他把她丟入這種無望的人生……
她的一生若是毀了,那肯定是因為他。
“卡擦!”
門鎖發出一聲輕響,接著傳出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喬桑榆沒有回頭,在感覺到有人進來時,便冷冷地開口:“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她都這樣了,沒什麽不敢做的。
剛踏入的腳步不由一停,接著,他繼續走進,回身帶上了門:“我來找你談談。”
蔣旭揚在飄窗前站定,和她隔著五步之遙:“我們兩家是世交。不管我們之前認不認識,喜不喜歡,其實都注定……”他頓了頓,想說的話彼此心知肚明,於是他直接跳過那些,淡淡提議,“什麽時候我們去把結婚證補辦一下吧?”
喬桑榆沒理他。
蔣旭揚頓了頓,又繼續開口,嗓音有些落寞:“我向單位請了長假,估計以後會換個工作。我想離開a市,去其他地方重新開始。如果你願意的話……”
“蔣旭揚!”她突然打斷他,“你爸讓我不要出門了,讓我們早點有個孩子。”
她的聲音很平靜,單純地把話轉述給他聽。
她的意思,蔣旭揚自然明白。
他停了幾秒,自嘲一笑:“放心,在領證之前,我不會碰你。不過……”他拉長了聲音,頓了頓抬頭,目光中寫滿了認真,“我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吧!我……我什麽事情都不想再追究了。”
他依舊愛她,這是不爭的事實。
就像剛剛在酒店,看到方勤要打她,他完全本能地擋在她身前。
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他自己也解釋不清。
“謝謝,謝謝你的不追究。”喬桑榆回答得鄭重,兩句話出口,自己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終於回頭,從飄窗上跳下來,“蔣旭揚,我們之間不是追究不追究的問題,是信任的問題!”
“你不信我第一次,就會不信我第二次!”她走近他,目光直視他的眼底,坦誠得叫他心驚,“蔣旭揚,我們回不去了。”
“我可以信……”
“那你信我什麽?”她反問,“我家發生了凶案,你信嗎?那次我是被人帶走的,你信嗎?我根本沒有在外麵胡來,你又信嗎?……”她快速地
丟出一連串的問題,對喬桑榆來說,她說的都是真相。
但蔣旭揚分辨不清——對他來說,這一連串的反問,都一組真真假假的組合問句,他不知道該信哪個?又不該信哪個?她後麵的幾句他想信,但是前麵的命案,他真的不信……
而他這半刻的遲疑,在喬桑榆看來已沒有回旋的餘地。
“滾!”她指向門口,“滾出去!”
今晚的她,在被祁漠“背叛”之後,完全變成了一隻刺蝟。她的軟弱和懇求都用在了祁漠身前,結果失敗,於是對別人,她就像刺蝟——見一個紮一個!
飛機上。
祁漠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卻始終難以入眠。他睡不著。也許是因為脖子被她撓到又被她咬到,即使現在塗了藥,那火辣辣地隱隱作痛的感覺,嚴重影響了他的睡眠。
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在心裏又低咒了一句。
咬脖子真的挺疼的!
下回要好好跟她提一提。
後艙中傳出細小的聲音,他便覺得一陣煩躁,忍不住拉下了眼罩,直接起身走過去。是下屬正在打牌。看到祁漠過來,他們連忙起身,把牌也收了起來。
他們也就打牌,的確沒發出什麽大的聲音。
“別太吵。”祁漠眉頭緊了又緊,最後卻隻是淡淡地憋出這三個字,然後又轉身回去。
留下的幾個下屬麵麵相覷。
別太吵?
沒吵啊……
之前喬小姐在飛機上的時候,他們晚上也是這樣打牌的,祁少就沒嫌他們吵啊!而且那時候,喬小姐一個人的動靜,就比他們一桌人的大呀……
“祁少。”有下屬倒了水過去,不忘請示,“a市的地已經到手了,馬上準備貨運物流通道嗎?”畢竟黑市的物流能力還在,他們的發展,必須靠那邊的帶動。
祁漠卻不急。
“得先投建福利院,那邊地方大,建個地方沒問題。派人找a市靠譜點的開發商,另外回g市以後馬上接洽幾個搞慈善的,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啊?”聽完祁漠的命令,下屬委實一愣。
這還真要做起慈善的事來了?
本末倒置了啊!
“……好。”畢竟是祁少的主意,他們不好違拗,點了點頭,順勢安排時間,“那一會兒到g市以後,您先休息,我們幫您安排一下,下午的時候,去見一見天翼慈善基金的……”
“太晚了。”下屬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祁漠快速打斷。他蹙著眉頭,麵色明顯不滿,“明天一早就要見。”
“這麽急?”下屬詫異了一下。
可是人家慈善家不一定那麽早起床的啊……
“嗯。”祁漠應聲,點了點頭,依舊是理所當然的態度。下屬答應了正要走,聽到他似是自言自語地低喃——
“要不然真以為不管她了……”
一夜未眠。
疼痛是從淩晨開始的。從胃、到肚子、到小腹……最後連喬桑榆自己都分辨不清到底疼的是哪裏?她始終靠坐在飄窗上,拳頭緊了又緊,意識幾度疼到模糊……
稍有清醒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疼出了滿身的冷汗。
天亮後,蔣旭揚才來找她。
“桑榆,吃早飯了!”敲了敲門沒得到她的回應,蔣旭揚才自行開門走了進來,他搜尋了一圈,才發現了蜷縮在飄窗上的她——臉色煞白,雙唇毫無血色。
“桑榆!”蔣旭揚瞬間慌了,搖晃了她一下沒得到回應,連忙彎腰抱起她,“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