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315那你就隻能和我睡了

說完,她靠回椅背,徑自閉上了眼睛。

祁漠蹙了蹙眉。

他的手裏還拿著那疊錢,雖然不知道數目多少,但是從厚度來看……也不是很多!祁漠不禁挑眉望了她一眼,卻發現她心安理得地閉目,儼然一副“花了錢的大爺”模樣,而他,反倒像是為了錢而伺候人的凡。

而且還是為了這麽一點錢謦。

怎麽想……都覺得好像受了侮辱!

“喂!”祁漠開口叫她,喬桑榆沒什麽反應,他便伸手拉了拉她的頭發,語氣淡淡,“我好像不缺這點錢,這筆生意還是不做了吧?喬桑榆?”

她在困倦中被他扯清醒,惱恨地瞪了他一眼:“不要煩我!”

她低喝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卻更坐實了“喧賓奪主”的態度。喬桑榆慍怒地揮開祁漠的手,身體往旁邊坐了坐,重新靠上椅背,把臉別向了另一邊。

她很累,腦子也很亂,隻想好好睡一覺。

“嗬……”被她這麽一吼,祁漠愣了愣,繼而失笑出聲。這回他沒有抬手拉她的頭發,隻是身體往她的方向移了移,主動湊上去貼上她的耳畔,微微撩開了一些她的長發,“你這樣……就不怕我把你丟下去?”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曖昧和蠱惑的味道。

喬桑榆猛地睜眼,轉頭看向聲源——他們此時的距離很近!他的薄唇幾乎貼上她的,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她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暗沉和警告。

喬桑榆還沒來得及行動,手便先行被他抓住,接著,那兩千塊便原封不動地塞回她的手心。

“停車!”祁漠開口,這句顯然是說給司機聽的。

“不行!”喬桑榆反射性地反駁,卻還是眼看著車速緩緩降下,車子正靠向路邊。

他想攆她下車。

這個認知讓喬桑榆的眼底不由掠過一絲慌亂,她在情急之下隻能抓住祁漠雙側的衣袖,以這種曖昧的姿勢僵持著,裝狠裝無賴:“祁漠,你想清楚,你要是現在放我下車,我就會去警局報案,說你在我家裏殺了人!總有一些蛛絲馬跡指認你的!”

她想借此唬住他。

她到現在還認為:是劉天航的人過來處理了屍體,祁漠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她現在怎麽編都可以!

祁漠果然安靜下來,沉默地盯著她看了數秒。

就在喬桑榆以為他已經動搖的時候,祁漠卻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問出下半句:“你確定?”低緩又略顯輕佻的語氣,伴著那嗤諷帶笑的眼神,讓喬桑榆心虛地抿了抿唇。

她不確定。

她家裏的很多東西都被清理掉了,警方能不能判斷有命案發生?這點她都不確定。

“話不要說得太滿。”祁漠稍稍退後幾分,把她的雙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扯下來,半真半假地威脅,“要不然嚇壞了‘凶手’,自己也容易被滅口。”

他很確信,她家沒有留下任何命案的訊息。

車子正好穩穩停在路邊,下屬轉過臉來,恭敬地提醒了一聲:“祁少。”

喬桑榆慌了!

她不想下車……

現在的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外麵還有家裏或者蔣家的人在找她……她必須在這個“不熟悉”的人身邊!隻有祁漠,才能讓她順利離開A市!

“我不下車!”在祁漠試圖越過她幫她開車門的時候,喬桑榆猛地大喊出來,她連手上的錢也不管了,任憑它們散落一地,而自己則緊緊地握住祁漠的大掌,“我不敢回家,祁漠……別趕我走!”

“有什麽不敢的?你……”祁漠嗤笑,正想嘲諷她:你家的屍體都被我處理掉了,你還有什麽害怕的?

他帶走她的那天晚上,便暗中派下屬“收拾殘局”,他相信手下人的辦事能力。

這些,他沒告訴她。

而且,他確實也沒覺得有什麽可怕的。

隻是現在,當他觸及喬桑榆的目光,看到她眼底的無助和淚光,祁漠的眉頭突然緊了緊,到口的嘲諷卻沒有說出來。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親眼見到家裏死了人,害怕很正常。

怕鬼、怕屍體……都是正常人的反應

“所以你就當讓我借助幾天?”喬桑榆一副可憐相,繼續動搖他,“我保證不會給你惹麻煩!”

祁漠輕嗤:“你本身就是麻煩。”

話雖這麽說,他這回卻沒再執意把她推出車外,徑自收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地吩咐下屬:“開車。”

他相信了她足足五分鍾。

直到五分鍾之後——

她歪著腦袋在座位上睡著,呼吸清淺平緩,身體一點點地歪倒下去,最後枕在了他的身上。祁漠沒躲閃,就這樣任由她靠著,俊臉卻微微沉了沉:他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她哪裏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要是真的不敢回家,肯定是心事重重,同樣嚇得不敢回家。哪像她現在這樣……睡得還挺香。

“祁少?”對下屬來說,後座上的這一幕委實詭異,向來獨來獨往的祁少竟然允許被別人這麽靠著睡,他忍不住請示,“現在還回酒店嗎?”

還是先找個地方把喬小姐“扔掉”?

“回。”祁漠放下手裏的雜誌,頭也不抬地丟出一個字。他倒是沒太把喬桑榆放在心上,他心裏還想著他自己的打算和謀略,隻是她這麽靠在他的身上,長發正好披散下來,垂在他的胸前……

祁漠在盤算之餘,長指無意識地扣住了她的頭發,一下又一下地卷著玩。

他的力道很輕,無意識地盤著她的發絲,而發梢正好一下又一下地劃在她的臉上,讓喬桑榆覺得癢癢的。她“唔”地嚶嚀一聲,索性靠過來,整張臉都埋在了他的懷裏。

她睡得無知無覺,這隻是無意識地一個動作。

祁漠的身形卻不由一僵。

他腦中的盤算和思路瞬間被打斷,這麽一低頭,便看到她已蜷縮在他懷裏,而他稍稍一伸手,便幾乎是環抱住她的姿勢……她很瘦,卻很軟。

祁漠遲疑了幾秒,終究拍了拍她的肩膀,清了清嗓子提醒:“這樣不太好吧?”

“嗯?”她迷迷糊糊的睜眼,雙眸中已盡數惺忪和血絲。喬桑榆抬頭看了眼祁漠,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睡的位置……大腦不甚清醒的情況下,她並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於是她隻是迷糊著應了一聲,然後轉了個身,靠回另一側的椅背。

她很自然地換了個睡姿。

而祁漠……看起來多麽少見多怪似的!

祁漠確定在G市發展後,A市的地方都近乎荒廢,所以每次回來,都寧願住酒店。

“祁少,到了。”

下屬將車停住,這裏是祁漠入住的酒店。

“嗯。”他點了點頭下車,“乒”地一聲甩上車門,並沒有叫一旁還在睡覺的喬桑榆。下屬錯愕了一下,沒想到他下車這麽“利索”!祁少把喬小姐留在車裏,他要怎麽處理?

正想追出去解釋,卻發現祁漠並沒有走,而是從另一側繞到後座,拉開了她那一側的車門。

他沒有彎腰抱她。

祁漠做的,隻是打量了她三秒,找了個相對“好拎”的位置,然後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拎出了車外。喬桑榆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被從夢中驚醒。

她猛地睜眼,雙眸中盡是迷惘。

而祁漠沒給她恢複思考的時間,便直接拉著她走進酒店。她步伐踉蹌,他就伸手扶一下;她腦袋聳拉,他就抬手拍一掌,總之不會任由她睡著,也不會抱她。

走到酒店大堂,喬桑榆才總算恢複了清醒。

祁漠卻在此時停下了腳步。

“自己去登記一個房間。”他鬆手,讓她自己站著,指了指前台的位置,“沒錢我可以給你。”說話的同時,他真的掏出卡遞給了她。

看她剛剛隻給兩千塊的“小氣樣”,祁漠判斷她應該沒什麽錢!

他暫時還不知道她執意跟著他的目的?但是收留一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畢竟他有自信她激不起什麽風浪!隻是他隻在頂樓定了一個房間,雖然是豪華套間,但是臥室就隻有一個,床也隻有一張。

“我……”喬桑榆反射性地搖頭,“不行!”

她不能拿自己的身份證去登記!

家裏的人如果查她的入住記錄,馬上就能找到她的位置……她就白躲了!

“什麽‘不行’?”祁漠不耐地蹙了蹙眉。

“我……我身份證掉了!”她隻能胡亂扯出一個理由,迅速壓製住眼底的慌亂,換成悲哀又頹喪的眼神,“我沒法登記的……你能幫我借張身份證嗎?”

她的悲哀是演的,慌亂卻是真的。

這回祁漠留了個心眼,把她的情緒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慌什麽?

他不知道。但是直覺有問題!

“不借。”他幹淨利落地拒絕,揚唇微微笑了笑,索性貼近她,以居高臨下的曖昧姿態補充,“你不肯登記的話……就隻能和我睡了。願意麽?”

他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小臉,再加上那些暗示的話,讓喬桑榆的臉色不由一白。

“我不是不肯登記……”她試圖做垂死掙紮,但祁漠已沒有閑情看她演下去。

“行了。”他打斷她,直接拽過她的手臂,將她往電梯的方向帶,“那就來吧。”

喬桑榆試圖掙紮,手腕卻沒辦法從他的掌中掙開。她眸底一片慌亂,想要躲在他這裏,卻又怕祁漠會真的做出亂來的事來。她就差脫口而出說:“我要走了!”時,祁漠卻又搶了先——

電梯門打開,他直接揚手她推了進去。

“省省吧。”他無語地掃了她一眼,“我也累得要死,誰有空和你做那種事?”

輕佻、直白……卻又君子。

喬桑榆暗暗安靜了幾分,卻又依然不放心,不敢問,隻是警惕地盯著祁漠。

祁漠卻在此時突然走近她,喬桑榆反射性地後退兩步,整個人都被逼到牆角,祁漠這回卻隻是淡然而笑,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力道還不輕:“你還是不演戲的時候比較順眼……”

沒必要在他麵前偽裝什麽,像現在這樣慌慌亂亂的,不是很好嗎?

喬桑榆一愣,祁漠已先行說出下半句——

“你睡沙發。”

“啊?”

“才給兩千塊,”他滿臉嫌棄地重複,“所以我睡床。”

喬桑榆不敢相信,她就這麽輕易地得到了祁漠的“收留”。

他在頂層包下了一個套房,麵積很大,即使是客廳的沙發,也是奢華巨大。她能睡在這裏,已經很滿足了。

祁漠似乎很忙,回去就進了書房打電話。她也樂得清閑,默默地找了酒店提供的水果吃,稍稍熟悉了一下環境,然後找了條毯子放在沙發上。她有她的計劃,她先借住在這裏,然後搭

他的飛機離開A市……

隻要離開了A市,她就自由了!

生活自然有她自己的辦法。

至於蔣家、蔣旭揚……

算了,不想了。

喬桑榆躺上沙發,頹然地閉了閉眼,想要先養精蓄銳,耳邊卻又敏銳地聽到腳步聲。她猛地睜眼,看到祁漠正從書房出來,一步步朝她的方向走近。

她的心中不由一緊。

她眼看著他越來越近,最後直接往她的沙發上一坐。喬桑榆也終於忍不住,猛地翻身坐起,身體迅速地往後移了幾分,緊張地盯著他:“你幹嘛?”

【還有一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