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你睡樓下,不準上來 6000+
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又沒辦法直接發作。
拳頭緊了又緊,喬桑榆終究隻是悶悶地轉頭,一字一句地清晰出聲:“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祁漠的動作一停,側頭望了她一眼。
下一刻,他啞然失笑:“不要穿我的衣服?”他重複,看了她的神色之後,這才明白她糾結的真相,於是,他饒有興味地點了點頭,“也好,那隨便你。候”
說完,他便抬腳要走向機艙外。
拿著外套的下屬正想要跟,祁漠卻又突然停腳,抬手止住了他:“不用把外套帶出來。”反正這是他的飛機,留下或帶走都沒差。
可下屬卻還是稍稍一愣,沒明白為何會有如此“細節的命令”?
祁漠已把目光轉向了喬桑榆,話是對下屬說的,卻意在傳入她的耳中:“總得讓人知道,在我麵前,機會永遠隻有一次。”勾了勾唇角,他轉身,瀟灑地走了出去……
下屬退了回去放衣服。
喬桑榆站在原地,憤憤地咬了咬牙,也跟著走出了機艙外。隻是身體一接觸到艙外的空氣,喬桑榆便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冷!雖已是春天,但子夜的溫度降得很低,遠遠的還能看到停機坪的綠草上積聚了一層霜沫……
而她隻身一件寬鬆的居家服,連件外套都沒穿。
喬桑榆不由抱住了自己,搓著雙側的手臂步下舷梯。他已在下麵等她,喬桑榆小跑了幾步,停在了他身後。
夜裏降落的航班很少,整個機場顯得空曠又冷清,她環視了一圈空空蕩蕩的周圍,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的車呢?”她隻想找個暖和一點的地方。
祁漠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故意解釋了一句:“當然是停在可以凍死你的距離之外。”
“你!”
喬桑榆氣急,祁漠說完,卻已繼續往前走去。
步態沉穩、悠然……他穿了外套,他又不冷!
喬桑榆咬了咬牙,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車子停在機場地下的車庫,很普通的停車場,沒有半點的VIP待遇。
“祁少,”司機已下了車等著,看到祁漠出現,恭敬地點頭問好,幫他拉開了車門,“歡迎回來。”
祁漠“嗯”了一聲,上前走幾步,正想紳士著讓喬桑榆先上車,她卻已大步越過他,直接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坐了進去。司機的麵色有些訝然,疑惑地把臉轉向祁漠,而祁漠擺了擺手,示意他去開車。
然後,他也坐進去自己關上了門。
喬桑榆縮在一邊沒搭理他,她在外麵被凍得不輕,再加上適逢經期,她受了涼,肚子都隱隱作痛……於是,她上了車以後便彎下身子取暖,掌心不動聲色地貼著小腹溫暖自己。
車沒開,她聽到有人在和祁漠說話——
他那邊的車窗玻璃降下,有下屬遞了杯熱飲進來,態度討好又恭敬:“祁少,外麵有點冷,您驅驅寒。”
喬桑榆的心中一喜:謝天謝地!終於有點熱的讓她緩解一下腹痛了!
可是隻有一杯。
就在喬桑榆企盼著她的那份時,祁漠卻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抬手按下了按鈕,把車窗又升了上去……真的沒有她的份麽?喬桑榆的心猛地跌入穀底。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身體的不適讓她暫且忘記了和祁漠的“仇恨”,忍不住問了一句:“有我的麽?”
冷靜的嗓音,帶著明顯的虛弱。
“你不是一路都在強調自己是囚犯的麽?”祁漠淡淡地答,故意潑她的冷水,用她的原話回敬過來,“……這才是囚犯該有的待遇。”他是故意想激她跳腳。
可是這回竟什麽都沒有!
她沒有反駁,甚至連生氣的征兆都沒有,聽到
tang他嗤諷又挑釁的話,喬桑榆隻是閉了閉眼,腦袋往另一側靠了靠:“隨便……開車吧。”看起來,還頗有幾分傲氣。
“叩叩!”
隻是下一刻,她那一側的窗戶也被人敲響,她蹙了蹙眉降下車窗,下屬殷勤的笑臉便出現在了車窗外。顯然,他是給祁漠送完了熱飲,然後再繞過來的,而且給予她的“服務”比祁漠更周詳——
“喬小姐,我們剛從裏麵買回來的熱飲,您將就一下。”下屬說話的同時,直接抬高了整個托盤,指著上麵的幾個杯供她選擇,“咖啡、椰汁、西米露、可可奶,您喝哪一個?”
她受到的待遇,顯然比祁漠更好。
喬桑榆的麵色怔了怔,顯然這些人依舊誤會著她和祁漠的關係,而且還誤會得更深……她應該板起麵孔來說不要的!但是肚子的隱痛讓她選擇了屈從——
沒有爭論解釋的力氣,喬桑榆淡淡開口:“給我椰汁吧,謝謝。”
“好的。”下屬立馬把熱飲的杯子遞了過來,“那你們早點回去休息。”說完,他直接把腦袋縮了回去,在喬桑榆開口之前,便上了旁邊的車離開。
你們?
她和祁漠,哪來的“們”?
真是越描越深的誤會!
喬桑榆此刻真有一種把熱飲潑到祁漠臉上的衝動……但可惜她的肚子比他的臉更需要它!她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汲取了熱飲的溫度後才轉向祁漠,很想質問他為什麽不解釋?
祁漠正將自己的那份熱飲放到手邊,對於她的待遇比自己好這種事,他顯然看得很開,連半點的不平衡都沒有。而且,他搶在喬桑榆之前開了口:“我以為,你會做個驕傲的囚犯。”
不是說了隨便不用喝的麽?
依舊是戲謔的語氣,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
喬桑榆咽了口飲料,身體有了溫度,她總算是有力氣和他吵了,清了清嗓子,她同樣傲然的回敬:“我也以為,你會做個安靜的紳士。”他真的可以閉嘴了!
祁漠輕嗤。
他果然沒再說話,兀自在旁邊忙自己的,隻是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到後空調開關,打高了後座的溫度……對比故意讓她受凍這件事,他的行為,像是無聲地補償。
喬桑榆怔了怔,心中突然有些複雜——
讓她吃點苦,再教她一個道理,再對這點苦負責……這樣的祁漠,不像紳士,像騎士。比紳士更有擔當,也比紳士更……停!她在想什麽呢?
這種想法簡直瘋了!
車子在某個半山腰的別墅前停下。
這裏的環境很符合祁漠的風格——遠離城市,又能俯瞰整個城市。他的地方像是一座孤島,不算戒備森嚴,但絕對無人靠近……靜謐、冷清。
司機不留在這裏過夜,把他們送到門口就走了。
望著車子遠去的光影,再看著空曠寂靜的此地,喬桑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的行李呢?今晚沒有人把她的行李送過來了嗎?不行啊!她身上來了大姨媽,箱子裏還有她的“必需用品”……
“我的行李呢?”她隻能問祁漠,可一轉頭,卻發現祁漠已先行走入了別墅。
喬桑榆隻能咬了咬牙追上去。
客廳的燈被他打開,頓時整個空間恢複大亮,裏麵的布置很簡單,基本上可見的家具都是一片純白……但是喬桑榆現在沒空欣賞這個!眼看著祁漠要步上樓梯,她隻能加快了腳步趕過去:“我的箱子在哪兒?”
“還沒送來。”祁漠回答得很隨意,順勢低頭看了眼腕表,眉宇間已有了明顯的困意,“很晚了,明天再說吧。”
說完,他又要往上走。
“但是……”
喬桑榆試圖堅持,他卻先行止了步,回過頭來補充:“對了,你睡樓下,不準上來。”
“我要我的行李!”她出聲,祁漠卻沒有搭理,說完便繼續往上,喬桑榆咬了咬牙,隻能又往上追了幾步,“祁漠,我堅持今晚就要我的行李!”
“我剛剛說的……忘了?”他蹙了蹙眉,視線停留在她腳邊示意了一下——
剛說過不許上樓的。
“我隻想要行李!”反正,她是寸步不讓了……
半個小時後。
祁漠的一個電話,很快有下屬把她的行李送了過來,還討好地送來一堆夜宵和水果,說是給她晚上解悶吃。喬桑榆已經沒有精力和他們解釋,也不想接受這錯誤的好意,隻是拖著自己的行李箱,進了一樓的客房……
還好,她需要用的東西都還在。
她蹲坐在地上,剛從行李箱的小倉裏拿出衛生棉,正想要去廁所,房門卻被“叩叩”輕敲了兩下,然後她還沒有出聲,門便被毫無預兆地打開……
祁漠走了進來。
“剛剛忘了,你還有……”他的手裏悠然地掂量著一個包,話剛說到一半,卻在看清她手裏的東西時止住,不由嗤笑,“你堅持要行李,就是為了這個?”
喬桑榆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連忙把東西塞回行李箱,然後手忙腳亂地蓋上蓋子。
“你怎麽能直接進來?”
“不然呢?”他反問,除了莞爾之外,俊臉上並無任何的愧疚,“我敲了門的。”
他抬手,這才想起來把手裏的包丟還給她,正是之前她被劉天航的手下追捕,慌亂中遺失的那一個。喬桑榆反射性地接下,同時聽到他的解釋:“我拿回來了,忘了給你。”
沒有多餘的廢話,說完,他兀自轉身離開,在走到門口時,才想起來補充一句:“呃,那個東西……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要!應該有。”
“你有?!”喬桑榆蹙眉,瞬間看著祁漠的眼神萬分複雜。
“是其他人有。”祁漠糾正,麵對如此的懷疑,也能坦然處之,“家裏有女傭,隻是她們都去睡覺了。”
說完,他真的退了出去……
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談衛生棉這種事……
祁漠離開後,喬桑榆委實尷尬了一會兒!
然後,她的目光不由移向了自己失而複得的包。包身上沾了些塵土,顯得有些髒,但是裏麵卻什麽都沒有缺,錢包手機證件什麽的,也都在……
喬桑榆的心中不由一喜:有手機!她可以打電話給蔣旭揚,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一切,至少能跟他商量個應對方式……畢竟她家的地板上,現在應該還躺著一具屍體!
至於明天的領證,肯定是又要耽擱了……
心中如是想著,她的手上也快速摸出手機,想要找到蔣旭揚的號碼撥過去。
但——
不行!
手機的屏幕一片漆黑,任憑她怎麽按,都沒有任何反應。手機的後麵有了個明顯的凹槽,應該是包掉在地上的時候,手機的背麵重重地磕在了石頭上……手機壞了!
她懊惱
地丟開手機,感覺心情忽上忽下地徹底失望。沉默了數秒,她才撿起手機,從裏麵抽出手機卡——手機是壞了,但手機卡完好無損,應該是還能用的。
如果她有一台手機的話,依舊能通知其他人了?
喬桑榆的心中一喜,又在絕境中找到一絲希望,握著這個電話卡便衝了出去。她想找個人!找任何可以幫她,借個手機給她用的人!可是沒想到,一開門,便看到了祁漠——
他還沒去睡。
從她的房間裏退出來以後,他並沒有急著上樓,而是踱到了廚房吃那堆夜宵水果。聽到喬桑榆開門出來的聲音,他麵色詫異,微微挑了挑眉:“有事?”
“你能不能借我個手機?”喬桑榆開口,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直接,微微停了停,“我馬上就能還給你……用完就直接還你!”
祁漠沒表態,隻是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為了借手機,喬桑榆隻能走近他。可祁漠卻是指著桌上的那些零食水果問她:“你最喜歡吃哪一樣?”
她現在哪有吃的心情?
她就想借手機!
“或者我換個問題。”祁漠勾了勾唇角,話鋒一轉,“你知道為什麽他們會買這些東西過來麽?”
似是問得無意,又似問得有心。喬桑榆稍稍懵了一下,停眸多看了祁漠一眼:下屬們誤會了他們的關係,這點她知道!可是祁漠這麽問,又是什麽意思?
“對了,你剛剛說,問我借個手機?”他走向她,不問原因,直接便能告訴她答案,“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什麽?”
“不想讓別人誤會的話,就盡量表現得像個囚犯的樣子。”別有深意的一句話,再加上拍了拍她腦袋的親昵動作,祁漠輕聲開口,“晚安。”
這便是他的回答。
不說借不借,不解釋誤會不誤會,他把主動權交給了她,也把壓力一並轉移了過去。
而對喬桑榆來說,她看不清他的態度,辨不清他的意思,隻能隱約地幾分明白,在祁漠經過她的時候,身體不由顫了一下……
翌日。
祁漠下樓時,正是早上八點,一樓客房的門是緊閉著的。
而另一邊——
蔣旭揚穿著一身的西裝,穩穩地把車停在喬桑榆家的樓下。
【小劇場已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