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他,為你而來 6000+

這是外界不知道的真相——

遺囑的內容,其實在葬禮當天就已經被公開。律師在葬禮之後,當著所有親友、媒體的麵,朗讀了姚遠親筆簽名的遺囑:“在姚遠先生死亡後,姚家的所有財產,供william繼承支配,姚家異姓子孫不享有繼承權。但如果姚遠先生為非正常死亡,則一切繼承盡數擱置,所有財產用於死因的調查和謀殺的訴訟。該遺囑一經簽字認證,立馬生效執行。”

最後的簽字,指的卻是william和慕遙的共同簽字蹠。

姚遠畢竟在權勢中爬滾多年,多方原因都納入考慮,這份遺囑做得滴水不漏。他的設想是——如果某天他生老病死,財產全部交給william,慕遙若盡孝道在場簽了字,那以william的仁慈肯定會分她一點遺產;如果某天他意外被人謀害,他相信簽字的兩人會同仇敵愾幫他報仇,以william的胸襟也不會在乎這筆遺產…拗…

縱使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在想著這個養子的百般好。

可是姚遠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william手上……

“william先生,姚遠先生因為胰島素使用過量死亡,不排除蓄意謀殺的可能,還需要調查。”律師當著所有人的麵朗讀完遺囑,然後抬頭看過來,“我需要您和慕小姐的簽字。”

他的聲音冷清平靜,不卑不亢的態度,不容置疑的語氣。

william很清楚,這個精明的老律師,已經對他有所懷疑。所以,他幾乎當機立斷,派人將律師關押起來,逼他改掉遺囑的最後一條,或者承認姚遠是正常死亡。

畢竟那個私人醫生早就被他“解決”掉了,他現在連偽造證據都做不到!

而那個律師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震驚,掙紮著要逃開下屬的鉗製,嘴裏不停地叫罵呼救,直到他看到現場的人漠然的神情,他才頹然地反應過來——

原來這都是william的人。

看似複雜、隆重的葬禮,其實出席的人員都是william一手安排。他的獨\權到底到了什麽地步?

於是,後來媒體紛紛報道了姚遠葬禮的隆重、肅穆,對遺囑的事情避而不談。外界便跟著順理成章地認為:william是唯一的繼承人,毋庸置疑……

“其實我們沒必要去a市。”記憶切回,下屬蹙著眉頭在身旁建議,“能不能拿到慕遙的簽字其實不重要,隻要我們把律師……”他故意拉長了語氣,比劃了一個“殺”的動作。

william抬手,無聲地否決了他。

“可是……”

“律師不能殺!我需要名正言順的繼承權。”下屬試圖反駁,william冷然地一句打斷,才讓他噤了聲。停頓半晌,他揚唇淡然一笑,淡淡補充,“況且,誰說我去找她,是找她簽字的?”

他是去把她找回來。

沒有了姚遠的束縛,她該是他的了。

“阿嚏!”

試衣間裏,慕遙莫名地打了個噴嚏。

下一秒,試衣間的簾子便被人掀開,一件厚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黎北辰的臉微慍,沉著嗓音淡淡決定:“你明天這樣穿會感冒,不行!”

“你幹嘛進來啊!”慕遙的小臉一紅,連忙用外套包裹住自己,單手抓著,然後另一手使勁地把他往外推,“我還沒有穿完,你進來都不敲門……”

禮服是後拉鏈的設計,她才剛剛套上一半,身後都是**的,如果不是手提著前麵,裙子還會掉下來……

他居然在這麽窘的時候進來!

“脫了,不穿這條。”黎北辰寸步不讓,“我去讓她們拿一條冬款的來。”

說話的同時,他便作勢要幫她把這條脫下來,慕遙卻躲閃著不讓,氣惱地和他爭辯:“裙子很早就決定這條了!和明天的婚禮是一個色係,現在

換怎麽來得及?”

明天,就是喬桑榆的婚禮。

而這條裙子,正是她的伴娘禮服。

禮服的款式和顏色是喬桑榆親自選定的,她自己也喜歡。原本開春的天氣,穿禮服也正好,誰想到婚禮這兩天正好降溫,又從春天退回到了冬天……

她竭力堅持,可是黎北辰還是說:“不行!”

最後,慕遙終究還是拗不過黎北辰,聽從他的“建議”,加了一條毛絨的披肩。雪色的披肩襯得她的皮膚越發瑩白,身形也顯得纖細窈窕,隻是……慕遙不喜歡。

走出更衣間的時候,她不滿地拽著披肩,渾身都是不自在:“這樣會搶新娘風頭的,伴娘應該穿得盡量簡單,桑榆該不滿意了……”哪有伴娘還那麽“隆重貴婦”的?

慕遙拉扯著披肩,心裏默默地想著,明天走出黎北辰的視線,就要把它拿下來。

黎北辰卻是橫她一眼,顯然更滿意她此時的著裝,至於喬桑榆的婚禮,他不甚在乎地建議:“如果她實在不滿意,就讓她索性不要結婚算了。”

他說得無心,慕遙卻聽得一驚。

她的身形僵了數秒,直到黎北辰出聲詢問,她才連忙搖頭,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沒事。”

她沒有告訴黎北辰真相:喬桑榆她……真的是做了兩手結婚的準備!明天的婚禮,最後會變成什麽樣,目前還是未知數,而她這個伴娘,可能明天還要……

“可以了吧?”沒等她細想完明天的計劃,黎北辰出聲叫她,他陪著她在鏡子前端詳了一陣,快速開口,“很合適!進去把自己的衣服換回來。”

推她進入更衣室後,黎北辰複又走回休息區等待。

在她看不到的情況下,他的表情才重新轉為凝重,想著幾天前姚遠的葬禮——他沒有親自去,卻給了祁漠不少的支援。祁漠去了一趟英國,可謂是損失慘重……

他們很清楚,這次william沒那麽好對付。

手機的鈴聲恰好在此時響起,黎北辰拿起掃了一眼,屏幕上赫然閃爍著祁漠的名字。

“喂?”他接起電話,語氣低涼。

“我查到william關押律師的地方了,明晚我會再去一趟英國。”祁漠的聲音吊兒郎當的,一點都不像剛吃過悶頭虧的人,“我早說過,姚家的遺產繼承必然是問題……”

而這個問題,就是他扳倒william的突破口。

黎北辰蹙了蹙眉,有些疑惑:為什麽是明晚再去?

不過他沒問,他隻是“嗯”了一聲,淡淡開口:“需要支援?”祁漠手上能用的人不多,這點大家心知肚明。

“不是。”電話那一端,祁漠卻是笑了,“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明晚過去?”

黎北辰還沒來得及出聲,他頓了頓,已自行補充出了答案,聽聲音似乎還有那麽幾分得意:“我明晚去英國會很安全,因為william明天會來a市。主戰場交給你了,保重!”

說完,他主動掛斷電話,隻留下朗聲大笑的尾音。

而黎北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william終於坐不住,主動找來了?

他,顯然是為她而來。

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換好了!”慕遙正好在此時出現,已經穿回了自己的衣服,那套禮服也被整整齊齊地收好放在紙袋中,“好像沒其他事了……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黎北辰拽過她,直接往外。

他的臉色陰沉著,眉頭緊蹙,和剛剛溫柔細膩的模樣截然不同。

“黎北辰你怎麽了?”慕遙不禁疑惑,她不過進去換了個衣服,他怎麽就像變了個人。

“沒事。”揉

了揉她的發,他笑得很牽強,“我們回家。”

他不會讓william帶走她。

就算見一麵也不行。

他嘴上說著“沒事”,可是一到家便進了書房,好像出了緊急的事情要忙。隔著門,她也能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雖然聽不清內容,但是聽語氣似乎很嚴重……

慕遙沒敢打擾。

她在書房門口站了半晌,抬手嚐試了幾次,終究沒有敲門進去。而手上那盤切好的水果,最後也被她默默地端回樓下……還是等黎北辰忙完再說吧!

樓下。

電視正開著,播放的是慕遙不感興趣的時政頻道。她拿起遙控器想要關掉,可是屏幕上切換出的最新新聞,卻讓她的動作一僵,目光停在新聞上便沒有移開——

竟是關於william的采訪。

此前,她一直不知道,除了“姚遠養子”的身份,他竟然還有那麽多駭人的稱呼和身份。看著屏幕右側翻滾出來的介紹,慕遙有些震驚,有些疑惑:震驚的是他在英國的影響力,疑惑的是他這樣的身份,何必屈就著當姚遠的養子?

他在采訪中的表現顯得很謙卑,很有禮,一如既往地優雅如紳士。

他似乎比之前消瘦了一點,麵色看上去也有些憔悴,神色卻很溫和。他和記者聊著最近的心情,聊著近期的計劃,最後對準鏡頭說了一句:“明天,第一站會去a市,看一看我養父待過的國家,也許我能盡快從養父去世的遺憾中走出來。a市的朋友們,我來了。”

慕遙莫名一顫。

在william望向鏡頭的時候,她明顯看到了他眼中的暗沉和幽光。這不像是一場旅遊散心,而像是一場昭告全世界的挑釁:“我來了!”可是,他到底在挑釁誰?

又到底在挑釁什麽?

慕遙不知道,隻是不禁感覺到心慌。

這樣的william,實在太讓人覺得陌生了……

她闖入書房的時候,黎北辰剛好要打完某個電話。

“……嗯,我晚點會通知你。”切斷通話,他看到站在門口的慕遙,神色有些愕然,眉頭皺了皺才詢問,“你來了多久了?怎麽不出個聲。”

慕遙沒細究他那句話的含義,隻是小跑過去,喃喃地告知:“黎北辰,我小舅……william明天要來a市了。”

他的臉色一沉。

“你怎麽知道的?”壓下心中的不快,黎北辰勾了勾唇角,盡量問得隨意自然,“他打電話給你了?有沒有跟你說其他的?”表麵上冷靜,心裏已經是憤怒至極。

william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非要什麽事都扯上她麽!

他放在心上護著的女人,他不想讓任何事情打擾到的人……就非要扯上她?有什麽事直接衝他來不行麽!

“我看新聞的。”慕遙蹙著眉,同樣也是臉色凝重,“william接受了采訪!我現在才知道,他原來和英國的政權有聯係,他來a市,好像市長都會出麵的……”

搞成了類似兩國邦交的大事。

“是麽?”黎北辰暗暗蹙眉,覺得越發難辦:他是考慮過william會偷偷過來,動用黑道的勢力和他拚一場!可是沒想到william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堂而皇之

過來,見的也都是高官達人……

這樣,他倒反而一時間動不了他了。

“他沒有打電話過來,可是我總有預感他會來找我們。”慕遙繼續出聲,她的直覺一向很準,“而且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黎北辰,我不想見到他,我們該怎麽辦?”

現在的安定來之不易,她不想再被william破壞了。

“那就不見。”他單手擁緊她,讓她看不見他眼底的深沉。

“哪有那麽容易?”慕遙還在兀自思量,“我要想想辦法……”

慕遙一直輾轉反側,思量應對的方式。

william明明還沒有過來,而且沒有和她有所聯係,她便已直覺地感覺到危險。夜裏,慕遙衡量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拽了拽身側的人:“黎北辰,你睡了沒?”

“沒有。”他幾乎在下一秒便給了她答案,清醒、冷清。

“我在想,我們能不能找喬桑榆的哥哥幫忙?”慕遙緩緩出聲,在被子裏摸到他的手掌,兩手牢牢握住,“如果william這次還要安插什麽人過來的話……”

對於上次的事情,她依舊心有餘悸。william的計策到底有多強?她不知道。但是喬桑榆的哥哥有軍事背景,如果請他幫忙,william至少會忌憚一點的吧?

黎北辰卻微微失笑。

她想了大半個晚上,就想出來這個?

“不需要找他。”黎北辰忍不住翻轉過身體,掌心覆著她的臉頰,輕輕摩挲,溺愛又柔情——她不了william的手段,也不了解她身側這個男人的實力。

“這和勢力沒關係。”他淡淡出聲,不知道如何解釋,隻能盡量簡單概括,“william不會每次都用一樣的計策,也不是阻擋了他一次就能解決問題的。”

她不了解他們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斬草必除根的!這種理念太過血腥殘忍,不適合她懂。

“那……”慕遙隻能隱約理解他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很難辦,她猶豫了許久,終於做了退步,“要不然,我和他見一麵,談一談吧?”

她不知道william對她到底是何種情感?

她更不敢告訴黎北辰那天william在電話中的表白……

慕遙隻是天真地以為:如果真的有事情因她而起,那是不是她親自去說清楚,就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