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村裏有個姑娘叫楊芳
第二天一早醒來，趙繼軍換上和李偉一起買的那身羊毛衫，下了樓，在村部院子裏做起“青年韻律操”。新的就要有新的麵貌，趙繼軍決定改掉以前睡懶覺的習慣。
村委會大門的旁邊是一個破舊的擋雨逢，雨逢下釘著兩個三角架，架子中間是四塊長方形的玻璃，其中的兩塊分別破了一個大角。玻璃裏麵除了一張被撕爛隻剩下“候選人”三個字的紅紙外，光禿禿的一片。
趙繼軍徘徊在宣傳欄下麵，一個念頭心裏一閃而過。
一陣朗朗的讀書聲，打斷了趙繼軍的思緒。村部的南邊是一所小學，現在正是孩子們晨讀的時間。
尋著讀書聲，趙繼軍步行來到學校門口，“李園小學”幾個大字首先映入眼簾。
一個年齡跟自己有些相仿的年青女孩正彎著腰朝門旁的垃圾桶裏倒一些撕碎的紙屑。
“嗨！”一向靦腆的趙繼軍神奇般地主動打起了招呼。
“嗨！”女孩婉爾一笑。
“你是從鄉裏派過來工作的村幹部？”
“是的，你是這裏的教師？”
“嗯，我是代課教師。”
女孩顯得落落大方，方方的小臉，齊耳的短發，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使人第一眼就能感受到她的清純。紫紅色的尼龍褲，配上一件天綠色的外套，一雙白色的幹淨得無可挑剔的運動鞋，俞顯得青春無比。
“你是代課的？”
“是的，在這一年多了，還沒轉正呢。”
“你怎麽知道我是鄉裏派下來的幹部？”
“猜的唄！”女孩調皮地說。
“嗬嗬嗬”兩個一同笑了起來。
“教語文還是數學？”
“都不是！”
“看來教得是政治囉！”趙繼軍開起了玩笑。
“我是教美術和唱歌的。”女孩平靜地說。
趙繼軍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又重新回到腦海中。
“教美術的一定會畫畫對嗎？”問過之後趙繼軍才發現自己原來就是傻冒一個。
教美術就是教畫畫的。
女孩客氣地說：“會畫，但畫得不好。”
“隻要會畫就行！”趙繼軍隨口說了這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有求於我？”女孩故意眨了眨那雙大眼睛問。
“這女孩的理解能力挺強的嘛！”趙繼軍暗想
“你現在忙嗎？”趙繼軍問。
女孩看了看腕上的電子表說：“不要緊，還有2小時才是我的課！”
“我想讓你幫個忙，空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做個板報啊？”
“可以啊，學校裏的板報都是我做的，你想什麽時間用？”
女孩的爽快出乎意料，趙繼軍撓了撓頭，說：“其實也不急，我隻是早上有個想法，還沒想好怎麽弄呢。”
“你慢慢想吧，周六或周日幫你做，這個時間我方便，不知你是否方便。”
女孩想得可真周到，趙繼軍連忙說：“方便，我方便！”
“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們可以過去看一看。”看來這位代課女教師還是蠻熱心的。
“那謝謝你哦！”趙繼軍真誠地說。
“嗬嗬”看著麵前這位帥帥的卻冒著點傻氣的趙繼軍女孩忍不住捂起嘴笑了起來。
“打算怎麽謝我？”
趙繼軍被女孩的活潑感染，隨口說了句：
“請你吃麵條！”
“哈，成！你可真夠大方的。”
“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哩！”趙繼軍想不到會從自己嘴裏迸出這麽一句話。
一絲紅雲飄過女孩白皙的臉頰，目不斜視的她微笑著看著前方，邁著輕盈的步伐，和趙繼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就是這裏！”趙繼軍指著村部破舊不堪的宣傳欄說。
“不錯嘛，剛過來工作就要把宣傳欄做起來，你不會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女孩笑著說。
“我這算什麽官啊，也就是掛職鍛煉唄！”
女孩仔細地看著宣傳欄，有板有眼地描述著她對版本設計的想法。趙繼軍聽得倒也認真，如此秀氣的姑娘所表現出來的“幹練”著實讓人驚歎。
“你在這負責宣傳嗎？”女孩對趙繼軍的職業來了興趣。
“我是負責計劃生育，同時還兼……”“婦女主任”四個字趙繼軍難以啟口。
“計生辦的？”
“是的！”
女孩不吭聲，臉色由晴轉陰。
“怎麽了？”趙繼軍疑惑地問。
“哦，沒什麽。計生辦是個挺好的單位。”女孩說得有些違心。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哩。”趙繼軍很想知道女孩的名字。
“我叫楊芳。”女孩淡淡地說。
“哦，名字蠻好聽。”
女孩沒有講話，趙繼軍在等待著，他以為女孩應該會問自己的名字。
可女孩並沒有那樣做，而是昂起頭，說：
“我要回學校了，需要我幫忙的話，就打這個電話吧。”楊芳用筆在一本易事貼上寫下一個固定電話的號碼，撕下來，遞給趙繼軍。
“走了哦！”楊芳頭也不回地往學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