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卷 231 不聽招呼就得下去
231?不聽招呼就得下去
院子裏是一陣嘈雜聲。吳能又像往常一樣,走出高金發辦公室的門,跑到二樓會議室,做些會前的準備工作。
“都上來吧!”坐在辦公室裏便能聽到來自二樓吳能的叫喚聲。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上去開會吧!”說著劉福華站起來,帶頭往屋外走去。
眾人跟在劉福華的身後,出了辦公室,上了二樓。
與以往不同的是,黨員和組幹部沒一個交頭接耳講話的,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候著,似乎意識到將要發生著什麽。
高金發和吳能分別坐在劉福華的兩邊,就像是劉福華的左膀右臂。
“同誌們呐,大夥是不是覺得這個劉委員往這跑得太勤了點,是不是這樣想的?”
“哈哈哈”!哄堂大笑。
“今天呢,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要宣布一項人事任命。”劉福華的話音一落,台下了響便起了議論聲:
“怎麽又有人事變動啦?”
“組織委員你知道是管什麽的嗎?”
“管啥的?”
“就是專門管人事調動還有考核之類工作的!”
“這支書主任都換了,不會是把老張也給拿下去吧?”
“誰知道啊,好了,我們別吱聲了,聽劉委員講!”
劉福華靜靜地看著台下正議論著的人們,待聲音停下來後,便笑著說:“大家都知道,新的一屆班子的成立,總歸要有新的成員,這是黨的組織原則,適度地輪崗、調動,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更好地工作!”
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老支書李福春同誌,光榮退休。以高金發同誌為首的黨支部將會一如既往地接過老李同誌留下的擔子,繼續往前走。擔子沒變,挑夫變了,擔子重,一個人的力量顯然是不行的,組織上需要為挑夫配搭檔,組織上給配,作為挑夫原則上是沒得選擇的。”
趙繼軍看了看張站長和劉春花,又瞅了一眼吳靖和蘭采荷,同為財務係統的兩組人一起參加會議,應該存有某種聯係,難不成要把張站長或劉會計換下來?結合劉福華講的話,看來這件事應該是沒什麽懸念了。
張站長是個老好人,易相處,如果換作那個所謂的財務總監來做站長,趙繼軍在心裏是一千個不答應,一萬個不支持的。
劉福華喝了一口茶,用眼睛將在場的所有的人掃了一遍,說道:“經管站急需兩名業務功底紮實,實戰經驗豐富的會計人選,黨委政府經過仔細的研究,一致認為還是從李園村選撥人材比較合適。”說到這裏劉福華停下來朝張站長和劉春花望了望,頓了頓說:“所以啊,我們決定把張站長和劉會計選到經管站工作。”
“啊?不是一個人調走啊?一下動兩個啊!”
“調到鄉裏是不是升了?”
“升個屁呀,明升暗降,張站長在咱村還是有點實權的,大小也是個站長,到了鄉裏就成了小兵一個嘍!”
“可不是嘛,寧做雞頭不做牛後啊!”
“我不這麽認為,鄉裏必競是高一級的單位,能上去就是好,關鍵是他們的編製是不是正式的,如果是的話,那可是鐵飯碗哦,國家正式人員啊!”
張站長和劉春花相互看了看,眼睛瞪得老大,看得出對他們來說這一切來得很突然,毫無心理準備,事先更沒有得到任何要調走的消息。
調上去,是好是歹,當事人心裏給明鏡似的。
“大家靜一靜,聽劉委員講話!”高金發用力地擺擺手說。
“張站長和劉會計的編製問題我們會盡快解決,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轉正。當然嘍,調上去之後的工資問題,不能再參照村裏的了,必須要和其他的會計同誌同工同酬。”
張站長和劉春花全都耷拉著臉。張站長把頭埋得很深,幾乎要貼到桌麵上。
劉福華將目光鎖定在張站長和劉春花身上,笑著問:“兩位也是黨員,對這次組織上的工作調動還有什麽想法沒有?”
張站長和劉春花都沒有吱聲。
劉福華原本看他們的表情是麵帶微笑的,因為要保持一種親民形像,不得不維持著這種狀態,像個聖誕老人一樣顯得慈祥而又木納。
半響,張站長微微抬起頭,問:“劉委員,我就不明白,我在李園村幹了十幾年的會計,怎麽會突然把我給調走,而且春花也一起調走?”
劉福華對張站長的疑問並不感到吃驚,似乎事先早有準備。笑著說:“原因剛才已講過了,我不想再重述。調你上去是對你工作能力和工作業績的認同。”
“劉委員,全鄉二十四個村,能力比我強、經驗比我豐富的人多的是,就比如魏樓村的魏站長,做了三十年的會計,還會電腦,為什麽不選他?”
劉福華沒有吭聲,隻是默默地看了張站長一眼,那眼神有些迷離,同時也夾雜著幾分理解與同情。
張站長見劉福華沒有說話,便又說道:“作為一名黨員我理應服從組織的工作分配,可是有組織上也得考慮到個人的實際情況和困難啊。把我跟春花調走了,是不是李園村以後就不用會計了?如果是這樣,不要說調我走,就是把我趕回家種地,我都沒意見!”
“劉委員,李園村以後還用會計嗎?我跟張站長是不是稱職還是犯了什麽錯誤?”
劉春花板著麵孔問。
“你們的工作組織上還是認可的,很稱職,沒人說你們不職稱。”
“既然沒有錯,又稱職,為何要把我們調走?調我們走李園村不還得用另外的人嗎?為什麽不把另外的人直接調過去呢?”
“是呀,春花講得有道理,幹得好好的,上下班還又方便,幹嗎非得調到鄉裏啊,這不是折騰人嘛!劉委員,我覺得張站長和劉春花在俺們村幹得很好,我對這個調動有意見!”一個戴著眼鏡的老黨員大聲說。
“是啊,他倆走了,換了新手還不如他倆呢!乍吃饅頭還三口生!這簡直是胡來!”
又一個黨員憤憤地說。
“老王,你說誰胡來的?辱罵組織嗎?”吳能大聲問。
被吳能責問的那名黨員低下頭,沉思片刻,說道:“我用詞不當,算我說錯了,但是我講得有沒有道理?別的村不用會計咱村也要用,為什麽無緣無故把人家給調走啊?”
“這叫做幹部交流!懂嗎?比如我們的吳書記三年前還不是從外鄉調過來的?沒準過上幾年又到調到別處!”一直沒發話的高金發終於開了腔。
“省長、部長還全國調來調去呢!咱們村的會計能跟人家比嗎?是不是各村的支書以後也都要交流交流?”
“以後咱也別蓋房子了,萬一哪天把大夥交流到哪個山溝溝裏,豈不是白白替人蓋了?”
“就是!”
“有一點大家得明確,不服從組織安排的,不聽招呼的就得下去!否則無法開展工作。讓組織上反過來聽你個人的,那怎麽可能!要是把我高金發調到別的村當支書,我照去!如果不去,那麽我就回家抱孩子!道理很簡單。”
高金發的一席話說得大夥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