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就在傅悠然即將邁出大殿之時,齊亦北快步先療傷,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不是說要回東宮療傷嗎?”傅悠然道:“我自己回去,好讓你們有時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表嫂,”顧傾城急道:“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傅悠然回過頭看著她,笑道:“那是什麽意思?”

顧傾城責怪地看了一眼沒事人似的紫煙,“快給表嫂道歉!”

“我才不要!”紫煙一口回絕,沉著臉盯著傅悠然道:“若不是你躲得快,我一掌拍死你。”

“紫煙!”顧傾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裏是皇宮,沒人會萬事依你,快照我說的做。”

傅悠然冷哼一聲,“不必!道歉?等我哪天捅她一刀,再反過來跟她道歉吧。”

“悠然。”一直默不作聲的皇後仿佛下定決心般地道:“你先回去養傷,這件事,母後定會還你個公道。”

“母後嚴重了。”傅悠然回過頭淡淡地道:“即是傾城的師妹,我本不應追究,隻是她小小年紀,便出手狠辣,這絕非什麽益事。”

皇後點點頭道:“說得有理,你且去罷,此事由本宮處理。”

皇後固然是難辦的,但也想得明白,太子妃受傷之事是瞞不住的,如果自己不作處理,若是讓昭泰帝知道,事情便難辦了。昭泰帝雖然喜歡顧傾城,但畢竟時隔六年之久,而傅悠然,卻是昭泰帝引以為傲的兒媳婦。來曆不明的師妹打傷了至交好友的幹女兒兼兒媳婦,於公於私,昭泰帝都不會輕易罷休,與其到時候讓他來責怪自己這個皇後治理後宮不嚴,不如現在秉公處理,做個表率。

“懷王,也辛苦你了。”

齊瑞南微微欠身,“兒臣隻是微盡綿力,不過還是沒有保住太子妃周全。”說著低下頭去,臉上現出兩分愧疚。

傅悠然慢慢走到懷王身前,笑道:“如果不是懷王及時出言提醒,我可能真的會讓那丫頭拍死。”

對於傅悠然和齊瑞南當眾的眼來眉去,齊亦北覺得十分的沒麵子,沉著臉走到傅悠然身邊,“肩不疼了麽?隻顧著聊天!”

傅悠然臉色一黑,微忖了一下,腦中已有了主意。勾起嘴角朝著皇後道:“母後,兒臣也知道此事會讓母後難心,不如就讓我們自己解決。”

“如何解決?”

“將這丫頭交由太子發落。”

“太子?”能將這差事交出去自然再好不過,可是交給太子,皇後還是有些猶豫,畢竟一個處理不好,昭泰帝怪罪到太子身上,就不好了。

“不錯。”傅悠然善解人意地笑道:“母後放心,說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回到東宮解決,有些事也好說一些,至於父皇那邊……兒臣又怎會讓太子受曲呢?”

皇後想了想,也對,說到底也是人民內部矛盾,先不說紫煙的為人到底如何,隻衝著她是顧傾城的師妹這個身份就不好辦,說到底皇後跟顧傾城還是有感情的,顧傾城又是國舅的幹女兒,輕了重了這個尺度還真不好拿捏。所以這件事的關鍵還是傅悠然,如果她肯幫忙,自然萬事大吉。

想到這,皇後擺了擺手,冷冷的看了一眼紫煙,心頭升起一股厭惡。

顧傾城此時可是焦急萬分,這個師妹自小在山上跋扈慣了,此次下山就是偷偷跟著她們溜出來,如今又不知道如何混進宮來,打傷了太子妃,罪名非同小可。

齊亦北聽傅悠然這麽說倒是一愣,讓他來處理?不是給他機會徇私麽?難道有什麽陰謀?

仔細觀察了一下傅悠然,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卻發現傅悠然麵色慘白,鬢角已滲出一層細汗,心中一滯,放緩了口氣道:“先回去再說罷。”

傅悠然淡淡地笑了笑,又朝著懷王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大殿。

墨瑋天連忙跟上,顧傾城也拉著紫煙快步離去,隻留下懷王不緊不慢地道:“母後若沒吩咐,兒臣也退下了。”

皇後心煩的點點頭,她得好好想想怎麽對昭泰帝說這件事,才不會惹得龍顏大怒。

傅悠然等人出了大殿,為免麻煩躲在殿外的林熙月連忙迎上,扶著傅悠然道:“大夫怎麽說?”

傅悠然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又看了看顧傾城,“大概是比較嚴重罷?”

顧傾城道:“這裂碑手本是至剛至猛的掌法,力可裂碑,幸而紫煙的功力尚淺,並未傷及髒腑,我就這出宮去師兄那裏取我獨門創藥,再每日加以推拿,定可很快痊愈。”

“這麽說悠然還是幸運的?”林熙月的臉上盡是譏諷之色,瞄著滿臉不屑的紫煙,雙眼微眯。

“熙月,”傅悠然一打眼就知道林熙月想做什麽,伸手拉住她,“我自有打算。”傅悠然手上這麽一動,牽動了左肩的傷勢,她皺了皺眉頭繼續前行,沒走兩步,便被齊亦北從身後抄起,抱在懷中。

“瑋天,你送傾城出宮

速去速回。”齊亦北說完又看了一眼紫煙,“紫煙I中。”

“我不要!”紫煙大聲道:“我要跟師姐一起。”

“紫煙!”顧傾城是真的生氣了,“犯了錯就要敢作敢當,你現在與一個耍賴的孩子有什麽區別!”

“是她先打我!”

“還說!”

這一吼倒也管用,小魔頭扁了扁嘴,噤聲不語。顧傾城冷聲道:“乖乖跟著太子哥哥回去,否則我回山稟告師父,你這一生都休想再下山來!”說罷出手如電,連封紫煙幾處穴道,“這裏不比宮外,我先封了你的內力,免得你再闖禍事。”

“師姐!”紫煙不敢置信的望著顧傾城,“你這麽做,他們要欺負死我了。”

林熙月哼笑道:“你當誰都跟你一樣不講理麽?”

顧傾城看了看紫煙,輕歎一聲,也不多言,跟著墨瑋天出宮去了。齊亦北抱著傅悠然也回到東宮,林熙月體貼的找了間空無一物的房間反鎖住紫煙,之後便回到寢宮,將齊亦北趕出殿去。

“噝——”傅悠然倒吸一口涼氣,“你輕點!”

林熙月小心地褪去傅悠然的衣裳,看著她肩頭處的一大片烏青,眼圈一紅,“這次倒真是我對不起你了。”

“看著嚴重,其實也不算太疼。”傅悠然靠到床邊,“那丫頭出手真是狠,顧傾城說得不錯,幸虧她功力淺,不然我這條膀子算是廢了。”

林熙月咬牙切齒地道:“那個該死的丫頭,我饒不了她!”

“這個慢慢來,我看她挺紮手的,看這招式就知道她的功夫比你我都強,不過好在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傅悠然說著將殿中發生的一切娓娓道來,林熙月眉頭大皺地道:“這是什麽好主意?把她交給老齊?還怎麽報仇!”

“這你就不明白了,進宮這麽久,我算是品出來了,宮裏的事你不能直來直去的想,平常說話都拐著腸子。如果當時我不把事情鬧大乖乖的回來,才是大錯特錯。當今皇上對我比對他的公主還要好,皇後為了不讓皇上生氣,是不會偏頗的,原本我隻想讓那丫頭也嚐嚐皮肉之苦就算了,可見到老齊那德性就讓我生氣,所以我才把那丫頭交給他。”

“哈!”林熙月一拍手,大笑道:“你真壞!這樣一來,為了保護心上人的師妹,又不能讓皇上知道他偏心,老齊就隻能看你的臉色做人了!”

“不錯。”傅悠然笑道:“到了宮裏就得按宮裏的套路走,這叫入鄉隨俗。”

林熙月一邊想一邊點頭,“不過那丫頭還是不能放過!”

“那當然!”傅悠然眯著眼睛道:“不過暫時先不要動,先晾晾她,等過兩天我好一點,再做絕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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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東西。”傅悠然躺在床上閑閑地下達命令。

齊亦北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床前,輕輕將她抱起,又讓她在桌旁坐好,還沒等齊亦北開口讓小安子傳膳,傅悠然道:“又不想吃飯了,想去窗邊坐坐。”

於是,又抱起,挪到窗邊。

“還是想吃飯。”

“你……”

“不願意?”傅悠然無所謂地道:“反正我也能走,我無所謂的。”說著就要站起來,口中不停地道:“我可沒有一個會打人的小師妹,嘖嘖,師姐妹的感情一定很好,是吧?”

齊亦北氣得七竅生煙,不得已又抱起傅悠然回到桌邊。

做為傅悠然的代步工具,這差事他已做了兩天。

傅悠然說的明白,當做沒事發生……那是不可能的,就看太子殿下怎麽表現了。打傷了太子妃,這罪名可重可輕,重者殺頭都不為過,輕者就說是比試武藝,錯手誤傷。本來按著顧傾城的關係,紫煙是絕不會被殺頭的,頂多挨上幾十大板,受些皮肉之苦,不過……有太子罩著還挨打,這讓齊亦北如何能在顧傾城麵前抬得起頭,況且傅悠然這可是個不管後果的主兒,哪天不順她的心意,添油加醋的一狀告到昭泰帝麵前,那可是沒得救了。

“沒胃口,還是回床上歇著。”

齊亦北雙手握拳的站了好一會,才又將傅悠然抱回床上。

坐在一旁的林熙月一邊看書一邊道:“替我把茶加滿,再拿盤水果來。”

齊亦北氣得雙目噴火,指著林熙月吼道:“你憑什麽使喚我!”

“不憑什麽。”林熙月笑眯眯地道:“四個字,狐假虎威,行不行?”

“不行!我不去!”齊亦北快氣爆了。

“熙月,”傅悠然打了個哈欠道:“今天早上秦公公來說什麽?”

“他說皇上晚上會來看他可憐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