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越來越近的傅悠然,墨瑋天雙腿一縮,朝床裏挪了大聲道:“老北,你老婆要非禮我!”
“我呸!”齊亦北還沒來得及開口,傅悠然用力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倒想!我現在通知你,你已經正式成為神風寨的勒索對象。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銀號,供我隨時提款。若是不答應……哼哼……”
“哼哼,我看你是瘋了。”墨瑋天盤腿大坐在床上,滿臉的無謂。
傅悠然半眯起眼睛,“你這是在反抗?”
墨瑋天瞄了瞄齊亦北,“喂!你老婆在打劫,你兄弟在被劫,你居然袖手旁觀?”
齊亦北優哉遊哉地喝光杯中的茶水,“我的東宮都快被她搬空了。她連夜壺都要,還會放過你麽?”
“不準再提那件事!”
“不準把我跟夜壺相提並論!”
傅悠然和墨瑋天出了奇的默契,同時出聲。傅悠然抓著夜壺當寶貝的事,墨瑋天早有耳聞,當初他還笑齊亦北撿了個活寶,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他的頭上。
墨瑋天瞅瞅傅悠然,朝她招招手,待她靠近一些後道:“你想沒想過,這裏是京城,算是我的地頭。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在這裏勢單力薄,打劫的成功率很小。”
傅悠然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原來是地點出了差錯!不好意思。”她替墨瑋天撣了撣肩頭上不存在地灰塵,又輕輕錘了幾下,討好地笑道:“不然你跟我回安陽一趟?”
墨瑋天正想跟傅悠然探討一下強龍怎麽壓下地頭蛇的話題,眼角突然瞄到齊亦北臉色微沉,眼光迅速地從自己的肩上收回。他的肩上有什麽?不言自明,有一雙手,這雙手。屬於曾經的女山賊,現在的太子妃。
墨瑋天嘴角一翹,又朝傅悠然身邊挨了挨,“然然,我還有一個辦法,既不傷了和氣。又能使著我的銀子。”
“別叫得那麽惡心!”傅悠然抖抖身子,“什麽辦法?”
“你出門改嫁於我,成了燕翩纖真正的老板娘,自然就行了。”
傅悠然先是錯愕,又皺了皺眉頭,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竟似在真地考慮。齊亦北想也不想,一揚手,將手中的杯子朝墨瑋天擲了過去,冷聲道:“少開這種玩笑。”
墨瑋天似是非常開心。輕鬆的接下杯子,伸手攬住傅悠然的肩頭。“你見到了,不到一個時辰。燕翩纖就賺了十萬一千兩,換做普通人家,幾世都用不完。”
傅悠然連連點頭,“真的很好賺!”
“可不是!”墨瑋天歎了口氣,“我爹總想讓我早日成親,我想過了,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幹妹妹你。”
傅悠然又要點頭。隻覺眼前多了一個黑影,齊亦北不知何時已站到二人麵前。臉色陰沉得可怕。
墨瑋天眼中閃過一絲狹促的光芒,將傅悠然朝自己懷中一帶,笑道:“你不總想著出宮改嫁麽?正好跟我湊合湊合。”
“墨瑋天。”齊亦北地聲淡的可以,卻又多出幾分濃濃的警告。一個齊瑞南已經夠他受的了,誰想到傅悠然這個不爭氣的,居然為了銀子又想替他找頂綠帽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生氣了?”墨瑋天的神情既激動且興奮。齊亦北盯了他好一會,突然笑道:“想要接收請早,保證原裝,贈送嫁妝,商品售出,概不退換。”
墨瑋天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鬆開傅悠然跳下床來,口中大聲道:“真沒勁!”
齊亦北卻無暇理他,腦中不斷出現剛剛傅悠然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失望神情,心底竟也覺得有些失落。
傅悠然不清楚自己的這種失望來自何方,卻也聰明的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笑道:“懷王拍下地不是真正的花魁,他也要付十萬一千兩嗎?”
墨瑋天頭也不回地道:“不要白不要,誰讓他想充大腦袋?況且林熙月雖不是真正地花魁,但也去招呼懷王了,所以也算不得燕翩纖有錯。”
傅悠然大吃一驚,繼而憤道:“你居然真的把她當成青樓姑娘,讓她去陪懷王?”
墨瑋天擺擺手,“不用擔心,懷王拍下她,無非是看在她是太子妃地朋友的份上,意在對你示好,並不會對她怎麽樣。”
傅悠然正想衝出門去解救誤入火坑的林熙月,聽了這話又停下腳步,自言自語地道:“說得也是,懷王謙謙君子,想必不會對她怎樣,倒是該擔心她會不會對懷王怎樣。”
“你又知道他是君子?”齊亦北冷哼了一聲,“通常最不像壞蛋的人才是真正的壞人。”
傅悠然聳聳肩,反駁道:“你曾說過,宮中之事沒有對錯,宮中之人自然也就沒有好壞。你所謂的壞,不過因為他是你的政敵罷了,在他看來,你想必也是壞的。”
墨瑋天偷笑著看著一臉吃癟地齊亦北,傅悠然又道:“但是於我來說,你不是壞人,懷王自然也不是壞人。就像剛才,他見到了我,自然也猜到了你。可他卻沒有聲張,保全了你的名聲,你竟不記得麽?轉眼就抵毀他。”
齊亦北地臉色又沉了下去,“宮中之事你又懂得多少,他這麽做自然有他的目的,你凡事隻看表麵,總有一天被他利用。”
眼見氣氛見僵,墨瑋天連忙打圓場。剛說了個“我”字,便聽得有人敲門,原來是燕老板,.|閉眼睛,有這種習慣的人,除了傅
,就是林大姑娘了。
林熙月滿臉興奮的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燕老板,墨瑋天開口道:“纖纖,你回大堂照應吧,懷王那十萬一千兩,別忘了派人去他府上要。”
燕纖纖笑了笑,“放心,早提過了,我給他打了個折扣,十萬兩。”
墨瑋天笑道:“也罷,看在他是皇親的麵子上,打個折扣罷。”
燕纖纖掩嘴輕笑,而後又道:“那位真正的花魁不想登台了。”
墨瑋天不在意地道:“燕翩纖從不做強人所難之事,隨她去罷。”
燕纖纖點點頭,並未多問,隻是輕輕一福,轉身而去。
林熙月驚訝地指著墨瑋天,“她為什麽聽你的?”
墨瑋天懶得解釋,將林熙月拉進房中,關上大門。林熙月本想追問,可一抬眼便見著了坐在床邊的傅悠然,當下什麽都忘記了,怪叫一聲,撲了上去。
傅悠然抬腳將她踹開,沒好氣地道:“本大爺清白之軀,豈能讓你這個青樓女子占了便宜。”
林熙月哧笑道:“我這可是行俠仗義。”
原來林熙月在回京途中偶然結識了那位歌藝無雙的姑娘,她本是帶病重的雙親來京城醫病,可藥費對於身無長物的一家三口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林熙月本想立即找墨瑋天幫忙。誰想到那姑娘竟想到了這個辦法,多方勸說無效後,林熙月幹脆陪著姑娘來到燕翩纖,在最後關頭挺身而出,這才有了前頭競拍那一幕。
聽了林熙月地解說,傅悠然滿臉的敬佩,齊亦北不禁也對林熙月刮目相看,隻有墨瑋天撇著嘴道:“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勸那姑娘。否則以你的身手,何不先製服了她,再來找我?分明就是想趁機冒充花魁。”
林熙月一揚頭,“不用你管,反正誰拍下我,也討不到我的便宜。我怕什麽。”
傅悠然笑道:“可不是麽,換了是我,我也這麽做了。”說罷與林熙月一對眼,二人擊掌稱好。
林熙月也笑道:“多虧有你抬價,不然我哪分得了那麽多銀子?就是連累了懷王殿下。”
傅悠然忙道:“你剛剛去見了懷王?”
林熙月甜蜜地一笑,“懷王真的好英俊,對人也溫柔……”
“他有沒有拉你的手,摸你的腿,親親你的嘴?”
林熙月垮著臉搖搖頭,傅悠然又道:“那你有沒有趁機非禮他?”
林熙月仍是搖頭。二人沉默了半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好可惜哦!”
齊亦北和墨瑋天同時嗆了一下,林熙月聽到聲音後回頭。大聲道:“閨密有話說,男人請回避。”
思量再三,在場地兩個男人決定撤退,讓這兩個丫頭自己瘋去吧,他們還是出去商量商量怎樣應付懷王今日的示好行為。
“臭丫頭,讓你賺到了!”傅悠然坐回床上,氣呼呼地道:“這麽仗義的事,也不說叫我一起來。”
林熙月笑得合不攏嘴。“你是嫉妒我行俠仗義,還是嫉妒懷王對我這麽好?”
“好?”傅悠然不屑地道:“懷王那是瞧在我的麵子上。才出言競價的。”
“隨你怎麽說。”林熙月一臉癡迷地道:“我隻知道懷王為了我,一擲千金,最後還不惜現出真身,壓下其他的競標者。隻衝這一點,就比你那口子強上百倍。”
傅悠然不滿地道:“關老齊什麽事?”
“同樣競標,若是他一早露出真麵目,誰還敢跟他爭?非得鬧得不可收拾,最後還加碼加到十萬兩,真懷疑他是不是跟燕翩纖串通好地,想賺懷王的錢。”
“那他……是太子,怎好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麵。”
林熙月不屑地道:“不想露麵還來?懷王也是公眾人物,他怎麽就能為了一個弱女子挺身而出呢?有賊心沒賊膽!敢做不敢當,不如趁早下台,讓懷王上位。”
“他也沒有那麽差吧?”
“你怎麽了?”林熙月怪異地看著傅悠然,這種程度的討論以前不知有過多少次。每次傅悠然都是比她還激動的數落太子的不是,說太子占著茅坑不拉屎,最好哪裏打仗派太子前去督戰,爭取為國捐軀,永垂千古。今天這是……
“沒……怎麽。”傅悠然的臉上突然有些發熱,“隻不過這麽長時間,對他也了解了一些,我發現他也不是像我們想的那樣沒用。”
林熙月坐到傅悠然身邊,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半天,感歎道:“我忘了,你現在是他老婆,當然得替他說話。”
傅悠然緊張地道:“什、什麽老婆,我們也就是名義上的……”
“沒有圓房?”林熙月瞪大了眼睛,不放過傅悠然的一絲表情。
沒有圓房,卻吻過了。傅悠然突然想臉紅,可是在這臭丫頭麵前臉紅?開什麽玩笑!深吸了口氣,驅走臉上漸起地躁熱,“他娶我和我嫁給他,都是不得已的,說不定我以後還出宮另嫁呢。”
“淨胡說八道。”林熙月拍了傅悠然地頭一下,“你再嫁就是二婚,就算你是清白之身,也沒有行情了。況且山哥和骨哥也不會同意的。”
傅悠然一拍額頭,“我早就想問了,你回去有沒有見著骨哥他們?兄弟們都好麽?”
林熙月一愣,“骨哥和山哥沒進京來麽?神風寨早已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