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好奇的扭過頭來看著齊亦北,“目的?”
“不錯。”齊亦北自然的替傅悠然攏攏頭發,“你仔細想想當時的情形。”
傅悠然回想了一下,搖搖頭,“不明白。”
“當時咱們都以為她要落井下石,誰想到她竟主動開口替你圓了過去,這自然能爭取到我們的好感。當然也不排除她是真的誤會了,真的以為這是玄色的藥方。”
“就是嘛。”
“因為先前宮中眾人就猜測玄色是不是給了你特別的養顏秘方,她那麽說也是猜想之詞,可一旦你承認了,你的麻煩也就來了。”
“什麽麻煩?”
“宮裏的妃嬪一旦知道,必定想方設法的向你求要,到時你給,還是不給?”
傅悠然莫明其妙地道:“如果是真的,給了她們又能怎麽樣?”
齊亦北搖搖頭,“後宮局勢複雜,表麵上看是以母後和德妃為首分為兩大陣營,兩大陣營中又夾雜著數之不盡的小團體,這些團體有的關係密切,有的則像有不共戴天之仇。國師的駐顏法這種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你給也是錯,不給也是錯。”
“還是……不太明白。”傅悠然撓撓頭,臉上盡是惱意。
不知為何,看見傅悠然苦惱的樣子,齊亦北居然笑了,揉亂了懷中女子的頭發,雙臂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輕聲道:“不給自然是得罪許多人,給了人家又會怪你沒個親疏遠近,不說別的,單是德妃,你給還是不給?給的話第一個大發雷霆的就是母後。”
傅悠然想像著皇後發威的樣子,身子哆嗦了一下,扭過頭道:“你別唬我,有沒有這麽複雜?”
“這裏是皇宮……”齊亦北的聲音漸小,他盯著傅悠然的眼睛望進去,那裏明亮得像天邊的星子,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兩把小扇子。
“你看什麽?”傅悠然突然有些不自在,她看到齊亦北的眼中燒著兩把火,讓她莫名的感到害怕。
“悠然,”齊亦北輕喚著她的名字,視線停留在傅悠然飽滿的紅唇之上,“你……很美。”
這句話傅悠然不知道對著鏡子跟自己說過多少次,也逼著全山寨的弟兄們說了無數次,可沒有一次讓她有這種感覺。看著齊亦北漸漸靠近的臉,傅悠然不由覺得口幹舌燥,要死了,怎麽突然覺得這小子長得挺不賴的?繼承了皇後的美貌,又遺傳了昭泰帝的英武,俊美中不失幾分英氣,哪裏是不賴,簡直是英俊。
“你也……挺、挺……”
“挺什麽?”齊亦北笑著挨近,呼吸打在傅悠然的臉上。
傅悠然急喘了幾下,身子朝後躲了躲,“別……別再近了,我喘不過氣。”
“我要是偏近呢?”齊亦北壞壞地將身子前俯,將傅悠然半壓在床上。
“我……”連句話都說不完整,傅悠然從沒見過這樣的自己,莫非是病了?
齊亦北好笑地看著身下的小貓突然失去了利爪,手足無措的樣子讓他想盡情的欺負個夠。
“我好像生病了,”傅悠然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幹的雙唇,“我……”她隻說了一個字,便再不能開口,雙唇被齊亦北毫無預警地俯身噙住,傅悠然隻覺得腦中“轟隆”一聲……
“悠然?”齊亦北說不出自己現在該哭還是該笑,他的太子妃居然在輕輕一吻後不醒人世,自己當真那麽可怕麽?
傅悠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好暈。”
齊亦北用手給她扇了扇風,“現在好一點了嗎?”
傅悠然艱難的點了點頭,又眉頭微皺的呻吟一聲,“我的腰……”
真該死!齊亦北心中咒罵一句,自己竟忘了她有傷在身,還好沒有繼續下去。扶著傅悠然躺好,齊亦北在她的腰上輕輕推拿,傅悠然舒服的閉上眼睛,雙頰泛紅地道:“不用了,我想休息了。”
齊亦北輕聲道:“把外衣脫了吧,穿中衣睡得舒服一點。”
傅悠然有些扭捏,“我自己……”
“別再閃了腰。”
“不然叫小安子……”
“你跟他比較熟?”
“呃……還是跟你熟一點,可是……喂,住手!”
齊亦北抓住傅悠然的手,“別動。”
這聲音好像帶了魔力,傅悠然當真一動也不敢動,身上僵硬得都快抽筋了。誰料這還沒完,齊亦北在除去傅悠然的外衣後,居然也脫下了自己的衣裳,又慢條斯理的坐到床邊脫下靴子。
傅悠然瞪大雙眼驚道:“你做什麽?”
“不是要睡覺麽?”齊亦北問得一臉無辜。
“是‘我’要睡覺,你脫什麽衣服?”小小的休整過後,傅悠然的氣力好像在一點點的恢複。
眼見小貓又露出了小爪子,齊亦北笑著倒在床上,伸手將傅悠然拖入懷中,然後滿意的看著小貓的爪子又縮回去。
“腰部受傷不能輕視,照你晚上睡覺的活份勁,明天早上你整個人就該折了,今晚我抱著你睡。”
聽著這充滿關懷和曖昧的話語,傅悠然的臉漲成一塊紅布,“我、我晚上
亂翻了。”
“誰信你。”齊亦北拉上被子蓋好,看著傅悠然紅撲撲的臉蛋低笑道:“傅大寨主也會害羞?”
“誰害羞!”傅悠然毫無底氣的反駁一句,頭十七年害羞的次數加起來也沒今天這麽多,到底是怎麽了?當初在山上不也是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難道是因為那個……吻?想到這,傅悠然的小臉像火燒一樣,真是討厭,雖然嫁給了他,可自己還沒決定要把未來交給他呢!他怎麽能擅自動用還不屬於他的物品?真是讓人生氣!
“不害羞就好,”齊亦北把傅悠然摟得更緊了點,“反正新婚之夜那晚已經睡過了,對不對?”
聽著齊亦北毫不在乎的語氣,傅悠然沒來由的就是想反駁他,“那怎麽一樣?”
“怎麽不一樣?”齊亦北狹促的眨眨眼,“不都是一男、一女睡在一起?”
傅悠然一時語塞,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反駁,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盯著眼前那張光潔的容顏,齊亦北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沒想到他的太子妃,味道出奇的好呢。
傅悠然呢,自從閉上眼,她就感覺到有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那種麻麻的熾熱感從額頭開始,到鼻子、嘴巴、脖子再到……胸前?真是色魔!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呢?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耳邊傳來略帶笑意的聲音讓傅悠然猛的睜開眼睛,與之對視了良久,齊亦北輕笑道:“再不閉眼,我又要吻你了。”
傅悠然以超光速迅速擠上眼睛,這讓齊亦北微有些失望,看著懷中的容顏由緊張慢慢的放鬆,最後聽到傅悠然平穩悠長的呼吸聲,他輕喚道:“悠然?”
傅悠然熟睡的反應著實讓齊亦北雀躍了一陣子,他試探性地吻了吻傅悠然的額頭,再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那兩片柔軟的雙唇上……
整個晚上,齊亦北不知偷了多少吻。當然了,也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懷中的小貓太活潑,時不時的一記左勾拳飛出,不然就是無影腳。防不勝防之下,挨了不少黑手,哪還能睡得著?不過他的手仍然牢牢的攬在傅悠然肩上,以防她動作過大,再傷了腰。
次日清晨,齊亦北終於敵不過襲來的倦意淺淺睡去。傅悠然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美男春睡圖。偷偷端詳著眼前的俊臉,心底不斷念著:不要想起那個吻,不要想起那個吻……哈,也不知道咱們的傅大寨主的腦袋究竟是個什麽構造,還是她故意這麽念叨著的原意是讓自己不要忘了那個吻?總之不管怎麽說吧,傅悠然成功的“昨日重現”,火燒雲在她臉上迅速蔓延,卻又止不住地盯著齊亦北的雙唇看。
軟軟的,涼涼的,卻又帶來驚人的熱度,隻是不知是人熱,還是心熱。
“老齊?”傅悠然的叫聲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掩耳盜鈴的認為齊亦北正在“熟睡”,傅悠然放心地展開了她的偷襲行動。
呃……她其實就是想研究一下自己昨晚為什麽會那麽暈,再試一下,應該會有結果……吧?
這麽想著,傅悠然的雙唇輕輕貼上了齊亦北的,卻沒有昨夜那麽暈,不過卻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撲嗵撲嗵”跳個不停。傅悠然連忙離開齊亦北的唇,以免自己心律過速而亡。輕撫著自己的心口處,直到心跳平穩下來,傅悠然才小出了一口氣,再度抬眼時,卻撞進一雙帶笑的眸子,黑漆漆、亮晶晶的。
傅悠然硬生生的吞回即將出口的驚叫,連忙閉上眼睛裝睡,耳邊傳來齊亦北低沉的笑聲,“你剛剛在做什麽?”
“沒……”剛說了一個字,傅悠然猛的記起自己是在“睡覺”,連忙憋下後麵的字,齊亦北又怎會放過她,用雙唇摩挲著傅悠然的唇,含糊地道:“你剛剛的方法不對。”
完了,又暈了,傅悠然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可大腦還是迅速進入迷茫狀態,連帶著體溫升高等一係列症狀,而且……似乎比昨天更加嚴重了。
不似昨夜的蜻蜓點水,齊亦北使出渾身解術與傅悠然盡情的唇齒糾纏,待他強迫自己不得不停下的時候,傅悠然已迷茫得像喝醉了一般癱軟在他懷中。
意猶未盡的輕啄著那微腫的雙唇,齊亦北輕笑道:“明白了麽?這樣才是親吻。”
“無、無恥!”傅悠然仍舊氣喘籲籲。
齊亦北笑道:“也不知是誰先無恥。”
傅悠然縮了縮脖子,“我隻是……抱著研究的心態,省得日後跟夫君親吻時再暈倒。”
齊亦北雙眼微眯,“日後的……夫君?”
傅悠然不安的吞了下口水,剛剛那麽說隻是害羞下的口不擇言,況且自己本也沒有打算長留宮中,這麽說也不算不合理。可是,看到齊亦北認真的模樣,傅悠然那一聲“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回過神來,齊亦北已經起身穿好衣裳,淡淡的看了她一會,不發一言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