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淩楓想選擇明天,好讓晚上有時間熟悉場地的時候,韓衍添了句:“對了,明天我不太有空的。”可不就是嘛,他明天就要趕回YJ市了。
淩楓被嗆了得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來,搖頭道:“既然這樣,時間、地點就你選吧。”
韓衍謙讓的笑了笑,甚是虛偽,卻沒有推辭:“淩晨,狂飆賽車場。”
“行,晚上不見不散。”
淩楓咬牙答應下來,他認為韓衍對狂飆賽車場肯定是比較熟悉的,而於國內來說,就算職業的賽車手都習慣勘察場地。韓衍提出淩晨就比賽,在他看來韓衍無疑是占了大便宜,不過他對自己的車技有相當的信心,因此也不怕。
約好時間之後,韓衍和柳凝又共同捐了兩百萬,然後攜手離開。柳凝不想參與他們男人之間的吹牛打屁,送韓衍到鴨子街後巷,幹脆直接先去狂飆賽車場了,讓韓衍待會自己打車過去。
鴨子街後巷人聲鼎沸,事實上,像這種小吃一條街,通常是晚上才開始熱鬧起來。這裏匯聚了全國各地的小吃,津天麻花藤、狗不理包子,川西麻辣燙等等,而地道老京城,據柳凝說是最正宗的京城小吃店,很有名氣。
韓衍不難從一堆招牌中找到了“地道老京城”,又不難找到了小店內的柳壯誌以及他的帶來的六個戰友,加上韓衍,正好湊夠一個方桌。
方桌上已經擺滿了葷菜,而酒則是自帶的茅台,對於相對枯燥的軍隊生活,軍人們最愜意的享受莫過於吃肉喝酒!而今天大多說都是懷著緬懷逝去的戰友的心思來的,更願意一醉方休。
柳壯誌就坐在正對著小店門口的位置,韓衍一走進來,他就見到了,連忙打著招呼喊他過來,一邊往他旁邊空著的位置上的酒杯倒滿了茅台,顯然是留給他的。
韓衍落座之後,發現在場的人都是當初在巫族部落見過的士兵,坐他對麵的是兩兄弟——陳東,陳南,左邊的是張遠方,胡一強,右邊的則是文士昌和文展橋,兩人同姓。
看到人民子弟兵,韓衍多少有幾分好感和親切,並且被他們在作戰時的犧牲精神所感染,毫不猶豫就拿起了被柳壯誌倒滿的普通杯子,說道:“對不起,來晚了。”說完一口幹完。事實上這話也算得上一語雙關,如果他當時能及時趕到,飛鷹部隊的傷亡肯定不如後來那麽慘重。而柳凝之所以會去探險,全都是因為他的提議,雖然當天的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但他很清楚,自己多多少少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幾個人聽出了韓衍話裏有話,臉色不由得悲戚,誰都不說話,不約而同的拿起杯子一幹到底,這杯子是大杯,滿滿一杯少說也有兩三兩,幸好都是海量,兩三兩的也不放在眼內。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韓衍在幹完一杯後,又倒了滿滿的一杯,一口氣幹完,連幹了三杯,中間還不帶打嗝的,讓幾人立時刮目相看,誰能想到,一個身上還是學生哥的人物,居然一口氣幹了差不多一斤白酒,幹完之後眼不暈臉不紅,像個沒事人一樣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這就像他身懷一聲神秘強大的能力一樣,讓人驚詫。
酒缸子!
幾人心裏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三個字……喝一斤白酒的能力,他們也有,但這麽灌似的,也太生猛了點吧……
“都喝啊,看我幹什麽?”
韓衍說著,率先吃了起來。
幾個人這才動筷,相對比較開朗的李東敬佩道:“哥們,酒量真好!”
韓衍嘿嘿笑道:“不好點怎麽敢和你們這些海量的出來喝。”
“就衝你這麽句,咱們幹!”
陳東拿起了同樣裝滿茅台的杯子,韓衍二話不說,和陳東碰了一下,兩人一口幹了下去。
其餘幾人,包括柳壯誌在內,都輪流敬了韓衍一杯,有點不把他灌醉不罷休的意思。但一圈下來之後,幾瓶茅台都見底了,然而這廝依然是喝白酒像喝白水一樣簡單,神采奕奕的應付自如,幾人總算放棄了“自討沒趣”的想法,他們明白了,這廝才是真正的海量,他們加起來都別想將人家幹趴……
韓衍咧嘴笑著,他本身的酒量自然沒有那麽誇張,但是他身懷內力,隻要酒精多得要醉的時候就催動內力,將酒精揮發,白酒於他而言,的確是白水無疑……但白酒的作用還是有的,此刻他體內就如同火燒一樣火辣辣的,倒是異常舒服!
俗話說一酒會友、酒逢知己千杯少,足以證明酒是一種極為有用的交際道具。事實上也是如此,本來韓衍和幾人隻是萍水相逢,但有了酒的助興,很快就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男人和男人之間,總會有很多臭味相投的話題,比和女人聊天時多多少少都要收斂一點雄性本色時暢快淋漓多了!
這也是柳凝為什麽不來的原因,一群男人中夾雜著一個女人,就像一群女人中夾雜著一個男人一樣,隻會影響興致、破壞氣氛……
喝了良久,一箱茅台隻剩下三支,話題卻逐漸轉移到了飛鷹部隊一個個逝去的戰友身上。
“為犧牲的兄弟,幹杯!祝他們走好,下輩子,還是兄弟!”
“還是兄弟!”
“強子、胖墩、黑子……瘦猴,哥們想你們了!”
柳壯誌已經有了幾分醉態,對他們來說,這一刻,壓抑得太久了。
“哥們想你們了!”
剩餘六人又幹了一口,眼眶都微微發紅,韓衍也無聲地一飲而盡,失去並肩作戰、情深似海的戰友的滋味,他很能理解,雖然他沒經曆過,但當初望著母親躺在病床上受盡骨折和生活困境的折磨時,他同樣心酸得把淚水往肚子裏咽!韓衍認為自己是一個堅強的人,但總得有些時候讓柔弱得到放縱,而此情此景的今晚就是這麽一個時候。
“為了以後的生活,幹了!”
韓衍舉起了杯,主動說道。
等一整箱的茅台喝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小店內非但沒有空蕩,反而更加火爆起來,這也是街邊小檔和酒店的分明區別,韓衍忽然壓低聲音道:“壯誌哥,那些島國人是什麽身份,查出來沒?”就這麽點時間,幾人就以兄弟相稱了,實際上,幾人早已經將對方當成兄弟,隻是多添加了一個韓衍而已,而他的年齡,無疑就是最小的一個,叫誰都是喊哥……當然,他並不介意。
柳壯誌遲疑了一下,其餘人雖然知道,但柳壯誌不說,他們也不敢貿然出聲,事實上,那些島國人的身份是他們秘密調查回來了,他們的上級怕這事會涉及到國家之間特殊部門的爭鬥,所以將這事壓了下來,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對他們來說,這顯然是無比憋屈的!
韓衍繼續說道:“他們顯然是衝著巫族部落的人去的。”
柳壯誌又猶豫了一下,望向韓衍篤定的眼神,咬了咬牙,說道:“島國千戶社你知不知道?”
韓衍略一回憶,隨即搖了搖頭,他對島國的了解僅僅是他們惠澤全人類的愛情動作片以及動漫,其他的還真不怎麽了解,不過他倒是知道島國允許社團的存在。
“千戶社你不知道,那口山組你總該知道了吧?”
這下韓衍就驚詫了,口山組他自然清楚,島國最著名、最大的一個社團,可以影響島國政治風雲的龐然大物!問道:“兩者有什麽關係?”
“現在口山組族長鬆下真一隻不過是一個代言人罷了,事實上,整個口山組,都是由千戶社所控製的,但我們以前並不知道千戶社竟然有忍者的存在,我們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查到在巫族部落死的那幾個忍者肯定和千戶社有關!可惜上頭決定息事寧人,我們那麽多的兄弟,全白死了!”
說道這裏,幾人一臉的憤慨,想起兄弟臨時前所說的報仇的兩個字,更加覺得心裏想被紮了一樣,愧疚不已,他們各種各樣原因的不作為,讓他們無顏麵對死去的兄弟。
韓衍也有幾分怒色和慘淡,所謂的哀其不爭,應該就是這種憤怒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然而歸根到底,飛鷹部隊犧牲了十幾個兄弟都僅僅是因為他的一個提議。如果不是自己提出要去探險,那慘烈的結局則完全可以改變!
“媽的,怕什麽,我們犧牲了十幾個兄弟!還在乎這點名譽?”
陳東最先忍不住,拍案喝道。他這麽大聲嚷起來,頓時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大哥陳南連忙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小聲點,但這更讓桌子上的八人覺得憋屈得不行,老子死了十幾個兄弟,憑什麽讓老子忍聲吞氣!憑什麽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你們顧忌名聲,就不顧忌我們兄弟的生命?
上級領導近乎過河拆橋的做法,讓幾人骨子裏感到心寒,想起兄弟一個個浴血倒下,而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他們憋屈得想吐血,眼眶裏充滿了憤慨和歉意的淚水。
“幹!”
韓衍沒多說什麽,再次舉起了杯子。
(祝大家新年快樂,我們都是末日幸存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