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母女一個叮嚀一個點頭,很快頗為豐盛的午餐便端上了餐桌,唐欣笑意盈盈地解下了圍裙,對韓衍道:“坐吧,不用客氣,當自己家就好。”

“謝謝伯母,伯母真會做菜,不用吃,單是看著就想流口水了。”

望著餐桌上的精致肉類,香味四溢,韓衍由衷地讚了起來,色香俱全,想必口感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真不知道老婆一家的祖輩是不是禦廚出身,遺傳給後輩天生大廚的天分,即使是普通的農家小菜都能做出好幾種花樣,讓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都不得不歎服。

“伯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別隻看著,快試試吧。”

唐欣說著,自己率先坐了下來,雖然嘴上謙虛,但被讚揚廚藝了得,其實還是挺開心的,一般人見到她都是讚她會做生意,能幫陳誌泉分憂,現在又被這麽誇獎,結合起來就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當然,那些抽煙喝酒打架還覺得自己是有個性的小太妹除外。

“嗯。”韓衍點頭應著,夾起薄薄的一片煙熏肉放到嘴裏,一股臘香的味道頓時便在口裏彌漫開來,口感正好,油而不膩,對一個吃貨來說,簡直就是和品紅酒一樣享受人生。

“伯母,我以後跟慕芷一樣叫你媽,我來你就管我飯行不?比酒店的好吃多了。”

吃下一片煙熏肉,韓衍大呼過癮,甚是賣乖地朝唐欣說道,倒不是一片想熏肉就把他收買,他還沒這麽不堪,起碼也得一碟吧……

其實他是借這個契機,畢竟夫人都管自己母親叫媽了,自己還叫唐欣為伯母也不大合適,再說他們夫婦都有著把公司交給自己的打算,他也真心把這裏當家,夫人的家和自家一樣也是溫暖港灣,小姨家也是,還有任大小姐家。韓衍振振有辭。

“管你飯還不容易,喜歡吃什麽跟媽說,以後在海心市多點回家嚐嚐媽的手藝,知道不?。”多收了個兒子,唐欣本來就愉悅的心情更加眉開眼笑,立刻就以母親自居。

“呐,像豬一樣養著就可以了。”給唐欣盛過飯後,陳大美女又給韓衍盛好了飯,聽到兩人的對話,吃吃笑著把碗遞了過去。

“怎麽說話呢,阿衍是豬你很開心麽?”唐欣白了一眼女兒,甚是不留情麵的說起了不是,原來不單女生外向,女人也外向……

韓衍看著暗笑不已,在家裏的時候母親也常常為夫人出頭訓斥自己——當然,隻是和嶽母一樣半開玩笑的而已,但看到常常以此在自己麵前炫耀的夫人現在吃癟,他還是挺開心的,還不忘添油加醋:“沒事的,慕芷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這話一出,唐欣便更加的沒好氣,嚴於律己寬於律榮的良好習慣充分體現……

角色轉換,陳大美女隻能鬱悶地睨了那家夥一眼,趕緊跑去給自己盛飯——對於韓衍管自己母親叫媽,自然樂意。

“媽,你也多吃點。”

以往也是隻能幹瞪眼的韓衍甚是舒爽暢快,終於體驗到有“後台”撐腰的“有恃無恐”,感覺不錯,更加是學習了夫人賣乖的手段,給唐欣夾了好幾塊自己稱讚過的煙熏肉,讓被偷了技術的夫人忿忿不已。

“來,老婆,你也試試咱媽的手藝。”見夫人不滿,韓衍又給夫人夾了幾塊,以安撫她鬱悶的心靈。

聽到“咱媽”,陳大美女氣也消了,毫不客氣地夾起碗裏的煙熏肉放進嘴裏,隻是差點就忍不住要渡進男人的嘴裏,肉麻的調情……

---

飯中,忽然大門響了起來,陳大美女放下碗筷,走過去瞄了一眼貓眼,見是親戚便開了門。

“二嬸。”

聽到女兒的喚聲,唐欣皺了皺眉頭,也放下了碗筷,起身上前幾步。

進來的是一個化著濃妝的女人,額寬眼高,燙著一頭彎曲的卷發,脖子和手腕上都戴著小狗鏈子,看上去挺像舊時代的貴婦。臉上帶著笑容,但明顯是堆起來的。

“為春,你來了。”

唐欣走到門口,點了點頭,淡淡打著招呼。

“是啊嫂子。”

何為春臉上的笑容堆得更甚,事實上對這雍容大方的嫂子,她一向都自行慚穢,她知道這是隔壁那個省的高官的千金,縱然鬧得很不愉快,但絲毫影響不了唐欣身上與生俱來的雍容氣質,每次見麵都想將唐欣比過去,因此身上披金戴銀,但怎麽看就怎麽俗不可耐,讓她抓狂不已。

但總算各自的老公是兄弟,兩家人雖然不說經常來往,但節氣之日在一起聚聚總是少不了的,一來二去,關係也逐漸熟絡了不少,幾個月前陳誌泉說準備開珠寶行的時候,他們夫婦也投資了五十萬左右,但是珠寶行陷入淤泥之後,兩家的關係便冷了下來,鮮有來往,作為唯一的合夥人和親兄弟,甚至沒有在珠寶店陷入困境的時候奔走幫忙!

和陳誌泉從底層拚搏起來,見慣了不少人情冷暖的唐欣對此心如明鏡,但並沒有多少什麽,畢竟時下趨利避害的人多去了,別看平日在一起的時候和和氣氣,一旦出了什麽事,關係立馬撇的比路邊的乞丐還清,說句不好聽的,沒落井下石已經是對你的恩賜,現在隻是裝作不認識,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敢怨我不幫忙?

“還有客人呐?”

何為春瞥了一眼還大大咧咧地坐在餐桌上的韓衍,訕笑道。

“嗯,慕芷的男朋友,韓衍。你吃過飯了麽?沒吃的話正好一起。”唐欣甚是簡短的介紹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麽便撇開了話題。

何為春也沒多注意韓衍,心下認定這家夥不會有錢到哪裏去,平常一起吃飯的時候,談起慕芷,這夫婦倆隻是希望女兒能找到個能幸福過日子的人,不在乎家境好不好,對那些公子爺卻頗為不樂意,擔心他們花心在外麵找女人。隻是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回頭道:“不了,剛吃過,就是想商量件事。”

“那你先等等,我洗一下手。”

“不用這麽麻煩,不是什麽秘密事,就在這裏說行了。”何為春連忙擺手。

“那行,說吧。”唐欣點頭道。

遲疑了一下,何為春麵帶難色,才為難道:“那個,嫂子,珠寶行剛注冊那會我們不是投資了五十萬嘛,現在,現在,我們急需要錢,捉襟見肘,所以那五十萬,我們想先拿出來周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