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 休棄
偏偏算計過去算計過來，還非趙青峰不嫁。
趙燦娘要不是看見兩母女貪婪的模樣，還真的以為她對趙青峰是真愛。
秦家也有錢，雖然趕不上趙家現在有錢，但日子也算好過，家裏的丫鬟小廝都有好幾個，趙燦娘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劉氏這個會後腦袋也有些疼了，這個事情要是死纏著說是趙青峰的不就可以了，那裏知道秦氏居然悄悄派人去叫趙燦娘來，秦忠也回來了，這不是壞事情麽！
秦雪哭哭啼啼，反正就是一口咬定這孩子是趙青峰的。
趙青峰也氣得不行，陳氏這個時候突然站了起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好既然表妹硬要說這個孩子是青峰的，那就先把孩子生下來再挑選個時間抬進後院，隻不過在此之前，孩子必須跟青峰滴血認親，要是這個孩子不是青峰的，我們自然不可能奉陪，要是這個孩子是青峰的，那好以後你安安心心的在後院做你的小妾。”
陳氏開始是真的以為是趙青峰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畢竟人家都懷著孩子找上門了，但是現在聽到趙燦娘和趙青峰的求證，加上剛才趙燦娘說的那些話，陳氏想一想，趙青峰還真的沒有那個時間，沒有作案的時間，而且還沒有作案的動機，也就是說這個事情十之八九是秦雪一家又在陷害。
陳氏也不是軟弱可欺的人，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
這個時候的陳氏可算是說到了點上。
趙燦娘不由讚賞的看了一眼陳氏。關鍵時刻出來這樣一說，她倒是想要看看秦雪怎麽說。
賴氏有些驚訝的看著陳氏，陳氏怎麽想到滴血認親這個法子，秦雪肚子裏麵的孩子是誰的，隻有她和秦雪清楚，滴血認親是不可能，到時候證明孩子不是趙青峰的，豈不是臉丟大了？
正說著。秦雪從椅子上站起來，作勢就要去撞一旁的柱子，賴氏立刻上前拉住，紀夫人也在旁邊拉著說道：“有什麽事情好好說。”
秦雪哭著說道：“他都不認這個孩子是他的，還說那樣的話，我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
趙燦娘心裏一陣厭惡：“你要死就去死，護城河有沒有蓋子，隻是別在這裏死，丟人！”
趙燦娘說話很不客氣。要是秦雪是個省油的燈，趙燦娘認識很多才俊，那裏有不管秦雪的道理。隻是秦雪這個樣子。趙燦娘就是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力氣。
秦忠心裏很氣憤，他雖然不愛自己這個女兒，但卻了解自己女兒，越是尋死尋活的，就越證明孩子的身世問題。
“燦娘說得對。要死就死去，有你這樣的人，我秦家丟不起那個臉，你自己老是交代，肚子裏麵的孩子究竟是誰的。你要是不說，哼！收拾東西跟你娘一起滾！”
秦忠的嗓門很大。這話又是充滿怒氣說出來的，整個屋子裏麵的人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
秦雪惜命得很，那裏可能真死。
秦氏隻覺得自己腦袋很疼很疼，眼前發生的而一切都是她沒有想到的。
“我們家究竟招誰惹誰了啊！好不容易趙家那一大家子人安靜了，現在娘家人又作亂，我們母子三人命苦啊！孩子奶奶不疼外婆不愛就算了，一家人還跟著一起算計我們，我們家難道真的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秦氏的哭喊一句句刺激著劉氏的心。
劉氏這個時候低著腦袋沒有說話。
賴氏一臉憤憤不平，身上濕漉漉的還有些狼狽。
趙燦娘冷眼看著幾人。
秦忠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來人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這話一出，似乎賴氏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
立刻跪在了秦忠的麵前：“相公你不能休我啊！我跟著你這麽多年同甘共苦，你不能對我這樣！”
秦忠冷哼一聲，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對你這樣，那你想我對你怎麽樣？家裏的事情我一直都不管，雪丫頭上次我都說得很清楚，讓你好好的找個人家嫁了，可是你就是不死心，青峰不喜歡雪丫頭，這個從一開始你都知道，就算是雪丫頭糊塗，難道你還能這樣糊塗不成！”
秦忠很氣憤。
賴氏跪在地上哭泣著。
劉氏有些不忍心，看著秦忠。勸說道：“忠兒你不能休了賴氏啊，這麽多年賴氏跟著你也沒有過上什麽好日子，你……。”
劉氏還沒有說完，秦忠就大聲說道：“她跟著我還沒有過好日子嗎？以前我們家沒有落難之前，她天天錦衣玉食，後來我們家落難了，她也沒有顧過家裏，我賺來的銀子，隻要能給她用的，從來不含糊，她從不為家裏做點什麽也算了，我一直覺得愧疚，畢竟以前她也是大小姐。”
說到這裏，秦忠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丫鬟才端上了茶水。
放下茶杯，秦忠這才接著說道：“可是你看她都做了些什麽好事情？大熊被她教成什麽樣子？雪丫頭被她教成什麽樣子？我念及舊情，也不納妾，也不找通房，但是她……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什麽好事情？每日好事不做，盡給我添亂，現在教養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秦忠數落著，屋子裏麵的人誰都沒有說話。
丫鬟這個時候已經上來，把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了上來。
見到秦忠這一次是真的要休她，賴氏慌了，被休棄了她那裏還有臉麵回去，秦忠雖然平時不怎麽管家裏的事情，但家裏的開支還有什麽都是她說了算，屋子裏麵也沒有那些妖狐猸子，秦忠真的算得上是個持家的好男子。
這麽多年秦忠一直忍讓著她。賴氏已經漸漸忘記自己的本分。
“我知道錯了相公，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好好教育孩子好好持家，你不要休我啊！”賴氏嚶嚶的哭了起來。
秦忠冷哼一聲：“我今日不休你，他日你還是會攪得家宅不寧，想我不休你也可以，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清楚，雪丫頭肚子裏麵的孩子是誰的？”
秦忠的話讓賴氏停止了哭泣。
秦雪有些驚慌的看著賴氏。希望賴氏不要告訴秦忠。
但事實往往是殘酷的。
賴氏愧疚的看了一眼秦雪，低聲說道：“雪丫頭就說實話了吧！要是不說你跟娘都得離開這個家啊！”
秦雪繼續哭著，心裏已經默認了下來，離開這個家和受其他的懲罰，秦雪果斷的選擇了受懲罰。
賴氏吞吞吐吐的說道：“孩子是家裏一個園丁的，他到後院修剪花草的時候，跟雪丫頭發生了關係，後來雪丫頭懷了孩子我才知道，我很害怕。就把園丁送出去了。”
賴氏說完這話，秦氏明顯的輕鬆了下來，但一旁的劉氏卻突然憤怒了。
因為啥。因為賴氏在她麵前賭咒發誓的說秦雪肚子裏麵的孩子是趙青峰的。
現在賴氏卻告訴她。以前那些話都是假話，劉氏怎麽受得了。
“賴氏你說什麽？那在家裏說的那些話你也是騙我的咯！”
劉氏很憤怒的說道。
賴氏很愧疚的點頭：“對不起娘我騙了你，但這也是逼不得已啊！雪丫頭的肚子一天天大了，我心裏也害怕，雪丫頭一直想要嫁給青峰，我就想到了這個法子。隻是……。”
賴氏顯然沒有說實話，實際上，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事情的經過，秦雪怎麽色誘那個年輕的園丁，怎麽攪合在一起的事情她都知道。隻是事情已經晚了，她就是阻止也不可能。
秦忠歎息一聲。最終還是提起筆來。
這個家已經家不像家了，以前家裏有劉氏，秦忠還放心，以前的劉氏管家有方，但是自從家裏有銀子之後，劉氏仿佛一下子就糊塗了一般，做的事情每一樣都是賴氏牽著鼻子走。
要是賴氏是個省心的還好，可惜賴氏不是。
瞧著秦忠當真要休了賴氏，秦氏心裏還是有些不忍心。
“哥哥這件事情現在也弄清楚了，我看就到這裏吧！嫂子也是一時糊塗。”
秦氏幫著賴氏說著好話。
趙燦娘不想在這個事情上麵發言，秦忠休不休賴氏都跟她沒有關係。
趙青峰也不說話，在她看來，這樣不省心的就應該休了。
秦忠知道秦氏也是為了他好，但此刻的秦忠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妹妹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也看見了家裏的情況，我要是不休了她，以後我們秦家還有臉麵在白雲縣立足麽？我還能在前麵打拚麽？我老了，隻想過幾天安穩的日子，我隻想每天回家有熱茶熱飯，有人噓寒問暖，但賴氏這基本的都做不到，每次我回家，她都是問我要銀子，什麽綢緞莊有了新花樣的布匹，什麽地方又有了新的金銀首飾。”
“她不曾問過我累不累，苦不苦，在外麵有沒有受委屈，這些我都能忍，但她居然三次兩次的算計你們家，我都快沒有臉麵麵對你。”
秦忠心裏很苦，有很多的苦以前都說不出口。
趙燦娘抬起頭看向秦忠，仿佛此刻的秦忠蒼老了很多歲一般。
說完這些，秦氏呆呆的站著，也不再勸秦忠。
劉氏還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賴氏心裏很害怕，嘴裏還在苦苦求饒。
秦忠已經提筆開始寫起來。
不大一會休書已經寫好。
“我給了你三十畝良田，另外城裏還有一個鋪子，城外的一座兩進的宅子也給了你，就算是你不想回娘家，這些東西也足夠你生活了，秦雪肚子裏麵的孩子明日就拿掉，送去五十裏外的深山，那裏有個尼姑庵，暫時在那裏修行吧！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做的事情。”秦忠說完這一切，直接把休書給了賴氏。
“你我夫妻一場。我也不虧待了你，宅子裏麵你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都拿走吧！我會叫丫鬟幫助你把東西運走，另外隨身伺候你的丫鬟我也會把賣身契給你。”
秦忠心意已決。
賴氏已經崩潰了，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秦忠居然當了真，居然這樣堅決。
“你要休了我……你要休了我！”秦忠說完就叫兩個丫鬟把賴氏和秦雪拉了出去。
賴氏完全沒有想到秦忠這一次態度這樣堅決，以前在家裏鬧架，秦忠就算是說要休了她。也都是說說玩笑話，過了就算了，這一次是真的把休書寫好，東西也給了，還有什麽說的，秦忠是真的當真了。
最終秦忠帶著一家子離開。
屋子裏麵，趙燦娘還有趙青峰隻是無奈的搖頭。
秦氏深深的歎息一聲，這才說道：“你舅舅這一次居然當真了。”
紀夫人看了一眼外麵院子，心裏也有些沉重：“賴氏是有些不體麵。你家哥哥是好人，休了就休了吧！總比你哥哥一輩子有苦說不出要好。”
這場鬧劇最終以悲劇收場。
趙燦娘回到家中，孩子已經醒了。嬤嬤喂了一點點米湯。也沒有哭鬧。
趙燦娘給孩子喂了奶，總覺得心裏堵得慌。
賴氏被休，趙燦娘心裏並沒有那種開心的感覺，本來她以為自己會開心的，但是是不是這樣。
陳仲秋回來看見趙燦娘一臉難受的樣子，就問了情況。結果趙燦娘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原位告訴了陳仲秋。
陳仲秋心裏也有些唏噓。
“燦娘這個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總歸跟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我隻想說舅舅做這個決定是對的。”
趙燦娘白了陳仲秋一眼，嬌嗔的說道：“要是我以後也不管家裏的事情，回來之後也不對你噓寒問暖。每天隻顧著問著你要銀子，你是不是也要休了我！”
女人有些時候就是愛幻想。陳仲秋聽了這話，心裏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沒有燦娘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啊！你跟別的女子都不一樣，別的女子那裏有你能幹，那裏有你聰明。你是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廳堂的，還能在江湖上闖蕩，就算是我也自歎不如。”
趙燦娘聽到陳仲秋這樣說，哼哼的笑了：“我看舅舅這一次也是當真了，對了白虎鏢局因該要回來了吧！”
算算時間，也有五個多月了，時間還真的很快。
陳仲秋點頭：“要回來了，估計還有幾天時間，我最近已經在安排人把外麵的那處宅子空出來，順便整理一番，整理成鏢局的樣子，這個都是我們欠白虎鏢局的，不過虎威鏢局的帳我也要要回來。”
陳仲秋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布局。
兩人正說著話，賢兒從陳夫人那裏回來。
“幹娘幹爹。”
趙燦娘瞧著賢兒滿頭大汗的樣子，笑著便問道：“賢兒怎麽滿頭是汗，也不怕染上風寒。”
賢兒咧嘴一笑，就上前抱著趙燦娘的手臂撒嬌說道：“幹娘我是有好事情告訴你。”
趙燦娘疑惑的看著賢兒，卻見賢兒說道：“陳奶奶今天給我找了一個先生，陳奶奶說外麵的私塾沒有請先生在家裏教得好，打算把我留在家裏，賢兒喜歡在家裏學習。”
趙燦娘聽到這話，微微一笑：“賢兒想要在家裏就留在家裏好了。”
賢兒的開心的繼續說道：“今天奶奶還說專門給我準備了一個院子，我現在是男子漢了，要自己睡覺，不能一直跟著幹娘睡。”
陳仲秋聽到這話很歡喜。
要知道這段時間陳仲秋都是睡的外麵軟榻。
賢兒缺少母愛，很黏趙燦娘，因為想著孩子還小，而且賢兒才接受四周的一切，所以陳仲秋就依著賢兒。
現在陳夫人這樣做，也是為了兩個人好。
陳仲秋蹲下身子，摸著賢兒的腦袋說道：“賢兒是男子漢，陳奶奶說得對，現在的賢兒要自己睡覺，當年幹爹這麽大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在睡。”
賢兒臉上噙滿了笑容，自己乖巧的去了自己的院子。
時間一晃，已經從最冷的時候到了最熱的夏天。
孩子已經五個月大，趙燦娘每天離開的時間也能長一點了，平時要是趙燦娘沒有回來，孩子就吃米湯，或者別的東西。
倒也可以管到趙燦娘回來的時候。
最近邊關並不太平，而趙燦娘她們的生意有好幾處都受到了故意的擠兌。
損失最嚴重的就是綢緞莊和米鋪。
金銀鋪子還好，並未受到擠兌。
趙燦娘和陳仲秋都知道，這個是柯天麟故意的。
陳家的生意受到了影響，趙家的自然也好不到那裏去。
趙青峰的生意大多都在譽城和王城，這兩處的生意雖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但別處卻受到了影響。
上次趙青峰寫信給神秘人的事情，趙燦娘也不清楚究竟是黑豹教頭的功勞，還是趙青峰的功勞，但趙燦娘知道，至從那件事情過後，趙青峰做事情謹慎了很多。
柯天麟就像是死灰複燃的野草一般。
每次大災大難過後，總是會變本加厲。
趙燦娘對這件事情頗為惱怒，但又有點無可奈何。
趙燦娘和陳仲秋每天都忙著處理生意上麵留下來的爛攤子，心裏苦悶不已。
想要對柯天麟正麵的挑戰，但柯天麟就像是知道太過分會惹惱兩人一樣，每次都適可而止。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