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77.第1577章 遺忘
迷迷糊糊中，他看著日頭，其實不是日頭，隻是某一處，眼睛在看，卻沒動，身上還疼得厲害。
房間裏很安靜，隻能聽得到阮阮的呼吸，很輕，但卻還能聽得到。
在這個時候，他卻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
甚至有些弄不清是什麽時候，甚至也不確認他有沒有說過。
隻記得那時，雲淡風輕，就是看著陽光，陽光很盛，照射進來，很亮，籠罩在她的周身。
記得那時，還年輕。
不知道是不是她還在上學，還是已經畢業。
好像是在她畢業的時候。
他說，“找了個女朋友是在校生，現在還畢業了……”
她笑，笑著看著他，從後麵籠罩出一層層的光暈，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束明媚的光，真的美到令人怦然心動。
她說，轉過頭去看著太陽，抬手的時候擋了擋眼睛，她說，“我聽說，對愛情的背叛最大的報複就是遺忘。所以，如果有一天，你要是背叛了我，我就……”她轉了頭看他說，“我就把你忘掉！”
那時隻是玩笑話，他有些忘記是什麽反應，隻記得一片歡笑，鬧做一團，在沙發那裏，他在撓她，她又伸手打他，說他怎麽那麽煩。
然後那景色越拉越遠，先是聽不到聲音，到最後連點人影都看不到了。
……
腳踝痛得厲害，像是心都在被撕扯一樣，他碰到放在桌上的手機，打開了，已經有些電量不足，電池都變成了紅色。
又打了她的電話，還以為是照著往常無人接聽，沒想到這次竟然通了，而且很快。
帶了點睡意朦朧的意識，應該是在睡覺。
厲少霆迫著自己聲音鎮定一點，隻問她，“這兩天怎麽關機了？”
她說，“你有事？”
“你不是問我顧尚的事情嗎？顧尚他現在……”
“好了，我現在已經不想問了。”
沉默了一會兒，厲少霆問她，“你現在在哪兒？”
陸小北說，“在哪很重要嗎？”
“你回來，我可以帶你一起去見顧尚。”
那邊陸小北還沒有回答，這邊阮阮大概是被驚醒了，發出了些聲響，很細微，可放在這太過安靜的環境裏又顯得特別的響亮，突兀，清晰，刺耳。
厲少霆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毛，隻覺得腳踝那裏火辣辣的。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
厲少霆“喂。”了一聲，陸小北又“嗯。”了一聲。
後來她說，“太晚了，你睡吧。”
言辭間聽起來是溫柔而體貼，可是語氣間又帶了點淡漠而疏離。
陸小北說，“這些年真的太累，太辛苦了，你也是。淼淼還小。我會照顧好阿尚的。以前剛開始知道他是的時候，我是覺得看著他過得很好，覺得自己貿然去到他身邊，是一種打擾。可現在看起來，並不那麽好，那麽以後我們會在一起。無論去哪裏，做什麽。這些年，我欠他的太多了，感覺這輩子都還不完。他真的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折磨，再多的，我真的不想要他去承受了。我隻想要像是以前那樣還開心著的阿尚就好了，別的什麽都不重要。真的不需要那麽辛苦。倘若他活得不好，或者以後沒人照顧他，以後我走了，我會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