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阮惜時不解。

的確有人諱疾忌醫,但看剛才花流雪如此配合她,並不像這樣的人。

“隻是一些自身原因罷了。”花流雪淡淡道,看起來他並不願多說。

他看著阮惜時:“不知除了醫院,傅夫人可有什麽醫館推薦,最好是懂中醫和西醫的。”

既懂中醫,又懂西醫。

阮惜時倒還真認識一個。

她抬手在紙上寫下了地址,遞給花流雪:“我知道有個醫館,叫惠民醫館,是夫妻二人開的,他們懂中醫也懂西醫,你若是不願意去醫院,可以去找他們看看。”

“謝謝。”花流雪接過紙,目光落在地址上,說道。

正說著,外麵傳來了喝彩聲。

看來是外麵的表演正精彩。

花流雪道:“傅夫人是和朋友一同前來的吧,我已無大礙了,夫人還是回去陪著朋友吧。”

見他有驅人之意,阮惜時也不會自討沒趣,應了句好,便轉身離開了後台。

看她走了,花流雪才低下頭,看向手中的那張紙,眼底泛起一抹漣漪。

“看來,是時候開始了……”

阮惜時並沒有聽見花流雪的這句話,她回到台前,看見剛才那個十七八的小姑娘正下台。

旁邊的師兄似乎想跟她說話,但她並沒有理睬,急匆匆的就朝著後台走去了。

阮惜時在心裏感歎小姑娘果然容易陷入感情當中,就聽邊上傳來李夫人細細的啜泣聲。

阮惜時轉頭,見李夫人雙目微紅,正用手帕輕輕拭淚。

她愣了下,問道:“李夫人怎麽如此傷心?”

“沒什麽,隻是剛才聽那首戲文,隻覺兩人勞燕分飛實在可憐,一時觸景生情罷了。”李夫人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有點不好意思道,“讓傅夫人看笑話了。”

“李夫人可是想起李廳長了?”阮惜時說。

她沒看到上出戲是什麽,不過李夫人在想什麽,她倒是能猜到。

李夫人輕輕點頭:“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一想到他過得不好,我心裏頭也不是滋味。”

“此事我已經和雲霆說了。”阮惜時道,“不過具體能不能成我也不知。”

她臉上一派誠意。

然後她又想起什麽似的,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平安符:“這是我之前在寺廟裏求的,據說可以保平安的,上次我把這枚平安符帶去了黎城,我和雲霆便都相安無事,我覺得還挺靈驗的,今日就送給李夫人你了。”

“這,這麽貴重的東西,這哪兒行啊!”李夫人推拒。

阮惜時卻是已經抓住了她的手,將平安符放在了她掌心裏。

阮惜時的手很柔軟,帶著絲絲令人安心的溫度:“隻要有用便好,你就收下吧。”

“那,好吧。”李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了,當著阮惜時的麵收進了隨身攜帶的小包裏。

阮惜時微微一笑。

花流雪不上台之後,人就慢慢走光了。

阮惜時的目的也達到了,加上李夫人始終憂心忡忡,兩人也沒有看完就離開了。

出門後,李夫人先上了車。

阮惜時轉身去了巷子,然後出聲道:“周欽你在嗎?”

下一刻,周欽就如鬼魅一般走進巷子:“夫人有什麽吩咐?”

“這個。”阮惜時掏出一張符,遞給周欽,“這是追蹤符,可以追蹤到李夫人的去處,你找人跟著李夫人,不用太近。我需要知道她最近去見了哪些人。”

“好。”周欽立刻應道,接過了符紙,轉身就出去了。

阮惜時這才走出巷子,見李夫人的車子已經開走了。

緊接著,另一輛黑車跟上去。

阮惜時知道,這是周欽派去的人。

“為什麽不用小紙人,不是更容易知道她跟誰聯絡,做了什麽。”崽崽好奇的冒聲。

它做事向來簡單粗暴,要是它想追蹤誰,肯定就派出那些鬼怪跟蹤了。

“那天在她身上我分明看見了一團黑氣,可現在又不見了,我覺得或許是有人在她身上下了什麽隱蔽的術法。”阮惜時看著車子開遠的方向,“如果這是一個高人的話,我擔心用小紙人會讓那個人發現。”

追蹤符雖然比較簡單,但就因為是最簡單的術法,反而不容易被注意到。

阮惜時很謹慎。

回到家,天色已經不早了。

伍爺爺也準備好了晚飯。

“夫人好不容易回家了,還是早出晚歸。”伍爺爺關心的說,“我瞧著夫人都瘦了,今日特意多做了兩個肉菜。”

伍爺爺滿眼慈愛。

阮惜時雖沒有見過外公,但若外公還在世,阮惜時想大概就是伍爺爺這番模樣。

她心中感動,聲音也放的很柔軟:“我會好好吃的,您也別太累了,我瞧見院子裏蔬菜已經不少了,您也可以多休息休息。”

“我都習慣忙了,若真休息下來,反倒不習慣了。”伍爺爺一笑,臉上便露出了溝壑,“何況我聽說現在外麵打仗打的可厲害了,萬一哪天要是沒吃的了,我多種些菜,或許還能派上用場呢!”

“現在還是安全的。”阮惜時說。

“是嗎?可我昨天去買種子的時候,聽說這政府現在都亂套了,對了,傅先生現在也是督軍了吧,那原來的督軍呢,可是出事了?”伍爺爺說。

“他——”

阮惜時正待說,就見傅雲霆大步走過來,袖子上還有血,眼睛倏的就睜大了。

她急忙走過去:“你受傷了?”

她看著他衣服上的血,不知道傷到了哪裏,想伸手又不敢去碰。

反倒傅雲霆笑了一聲,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沒受傷,就是抓到了幾個鬧事的,這是他們的血。”

阮惜時聞言一把抓下他的手,將袖子擼上去仔細看了看,確定沒受傷,才鬆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我都和你說過,你丈夫這麽厲害,怎麽會隨便受傷?”傅雲霆好笑道。

“那也要小心!”阮惜時抬眸看他,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好好好,我會小心的。”傅雲霆看她腮幫子鼓鼓的可愛,沒忍住伸手捏了兩下,軟軟的手感很好。

阮惜時:“……”

看阮惜時被捏的齜牙咧嘴,他才心滿意足的鬆手:“我去換身衣服陪你吃飯。”

他說完就回屋去了,沒一會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回來,同阮惜時一起坐下。

伍爺爺已經走了,阮惜時竭力留他一起坐下吃飯,但伍爺爺還是跟之前一樣拒絕了。

他說不習慣跟他們坐一起吃,廚房裏已經留了菜。

阮惜時也就隨他了。

都坐下了,阮惜時才問:“外麵今天鬧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