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此刻正在“聽戲”呢。
崽崽正飄在半空中,繪聲繪色的跟她描述剛才在柳湘湘房間裏看到的場麵。
“真是笑死本大爺了,那老太婆可真是會說話啊,把你那個後媽氣的半死,那吐出來的血都濺的老高了!”
崽崽一雙小短手在空中揮舞著,模仿著章老夫人的樣子,指著空氣說:“人家那也是有生兒子的本事,總比你生不出來要配吧!”
它說著小臉還擠出一副嘲笑的嘴臉。
阮惜時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砰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外麵狂敲阮惜時的房門。
“看來你有新戲看了。”
阮惜時秀眉輕揚,對崽崽說道,然後起身去打開房門,就看見章婷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章婷就一個巴掌就朝著她臉上扇過來!
“你個賤人!”
她罵道。
在她朝著阮惜時一巴掌揮過來的時候,阮惜時已經反應迅速的往後一退,避開了她這一巴掌。
巴掌打了個空。
章婷見沒打到阮惜時,更加憤怒了,直伸著手就朝阮惜時撲過去:“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姆媽變成這樣的!我要殺了你!”
她嘴裏一邊罵著,一邊伸手想要掐阮惜時的脖子。
阮惜時抬起手正要抓住她,卻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原本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任憑章婷掐住了她的脖子!
“救命……”
令人窒息的痛楚瞬間從脖子上傳來。
隻不過一瞬,就聽到了章鎮江的怒吼聲:“你們在做什麽!”
掐住阮惜時脖子的手猛然被扯開,空氣才瞬間灌回到腹腔裏。
阮惜時捂著脖子重重咳嗽了幾聲,一張小臉都漲紅了。
“阿爹,你放開我!”
章婷歇斯底裏的喊道:“我要殺了這個賤人!要不是她,家裏根本不會出這麽多事,這個喪門星……”
“啪!”
章鎮江狠狠一巴掌甩在章婷臉上,力氣之大,竟然將章婷打倒在地!
章婷重重摔在地上,臉上的疼痛和身上的疼痛交雜在一起,令章婷一下子蒙了。
“我看你才是喪門星!”
章鎮江氣的發抖,手指死死指著章婷:“我看就是平時太縱容你了,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樣!”
“老爺別氣了,消消火~”
秦媚在邊上輕拍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小孩子之間玩鬧嘛是正常的,就是……”
她頓了下,瞄了阮惜時那泛紅的脖子一眼:“就是三小姐這力氣著實是大了一些,女孩子皮膚嫩,也不知道二小姐這脖子上的紅印好不好去掉,會不會留疤。”
“這有你說話的份嗎!”章婷捂著臉朝秦媚怒吼,“你這個狐狸精,給我滾出去!”
“你還敢胡說!”
章鎮江氣的狠踹了她一腳,正好踹在章婷的心口上,踹的她眼白一翻,慘叫了一聲趴在動彈不得了,隻是死死盯著阮惜時,眼裏充斥著滔天的恨意。
“你再敢說,老子踹死你!”
章鎮江怒火衝天。
“老爺,好了好了,還是個孩子,別真打出什麽事情來了~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秦媚柔聲說,“讓她自己在屋子裏反省反省就是了。”
章鎮江有溫柔鄉安慰,才稍微平複了呼吸,但仍舊餘怒未消,聽到秦媚的話立刻對傭人道:“把三小姐給我帶回房間去,最近別讓她出門!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再放她出來!”
說著他又走到阮惜時麵前,胸膛起伏了幾下,語氣總算變得和緩了一些:“惜時啊,你沒事吧?都是這丫頭被慣壞了,你別往心裏去。”
他說著又摸了摸懷裏,摸出了兩張票子遞給阮惜時:“這錢你拿著,出去買點養顏膏之類的擦擦,剩下的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謝謝阿爹。”阮惜時乖巧的應道,從他手裏接過票子。
章鎮江看著乖巧懂事的阮惜時,再看章婷,更是對這個小女兒越發不滿,對著章婷冷哼了一聲,一把摟住秦媚水蛇般的腰肢走了。
章婷也如同一條死狗般被下人們拖回了房間,嘴裏還在有氣無力的叫囂著:“阮惜時,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在她心裏,如果不是阮惜時,她阿爹不會這樣對她的!
阮惜時看著她被拖走的背影,摸了摸脖子上殘留的痕跡,唇角微勾了一下,轉身回了房間。
“女娃娃你這招挺狠啊!”崽崽看戲看的津津有味,小身子在空中晃來晃去的,甚至還不知道從哪摸了一顆炒瓜子,雙手抱著啃得帶勁。
“是她先要打我的。”阮惜時眼底幽暗的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泉,她走到櫃子前,取出芙蓉膏到化妝台前坐下。
上一世的時候,她可是也遭受過同樣的“待遇”呢,因為章婷的陷害,她被章鎮江一腳踹在胸口上,半個多月才能下床。
如今,隻不過是讓章婷自食其果而已。
打開芙蓉膏,看見側麵被挖掉了一塊,阮惜時手指微頓了一下,才想起上次是傅雲霆幫她擦的藥,頓時啞然失笑。
要是讓五姑姑看見了,非得說他暴殄天物不可。
說起來,她有好幾天沒有看見傅雲霆了。
阮惜時一時想出了神。
“女娃娃,女娃娃!”
崽崽在她耳邊上猛地大喊,嚇了阮惜時一跳!
阮惜時回過神:“怎麽了?”
“你發什麽呆呢!”崽崽小手托著臉臉,“又有人敲門啦!不會又是那個章婷吧?”
“應該不會,傭人們不敢違抗阿爹話的。”
阮惜時起身將芙蓉膏放在桌上,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傭人:“二小姐,秦姨娘讓我把這藥膏給您送來,說去痕效果很好,擦兩日就會好的。”
阮惜時眸光微晃。
她伸手接過藥膏,輕聲道:“麻煩幫我謝謝秦姨娘,就說她的心意我收到了。”
“是。”傭人下去了。
阮惜時將藥膏拿回房間。
這藥膏看上去很精致,殼子上還有花紋,一看就不是很便宜的東西。
“那個女人幹嘛給你送藥膏來啊!”崽崽好奇,“她不會是想害你吧?”
“她若想害我,不需要明目張膽的送藥膏。”阮惜時卻道,“她這是想向我示好。”
“為什麽?”崽崽小腦袋一歪,充滿疑惑。
在它心裏,什麽都可以暴力解決!
“因為她是個聰明人,識時務者為俊傑。”阮惜時說著走到桌子前,拉開抽屜將藥膏放進去。
“既然會這樣,你為什麽又不用啊?”崽崽更不懂了。
“因為防人之心不可無。”阮惜時說著,又回到桌前,擦了點芙蓉膏。
崽崽:……
晚上的時候,章薇也回來了。
她從傭人嘴裏聽到了整件事,卻沒曾想她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回自己房間去了,既沒有去看自己姆媽,也沒有去看章婷,仿佛這件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隔日一早,她又盛裝打扮的出門去了。
整個章家的傭人都在私下裏說,章薇沒有良心,平日裏柳湘湘待她這麽好,結果出了事,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說歸說,這些深受柳湘湘迫害的傭人們,倒是希望柳湘湘永遠在**爬不起來。
除了柳湘湘沒法再找事外,章婷也因為章鎮江那一腳,疼的躺在**下不來了。
當晚這事傳到章老夫人耳裏,還差人過來看一眼,說是死不了,便也沒再管了。
隻是一天到晚在家裏都能聽到她的哭聲,還有不管白天黑夜秦媚毫不知羞的叫喚聲。
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太影響阮惜時修煉了。
所以隔日放學,阮惜時就沒有回章家,而是去了宋家,順便去幫宋夫人調理身體。
“藥可以繼續減少。”阮惜時說,“再過半個月,幹媽就可以徹底不用吃藥了。”
“你這醫術可真是高明!”宋夫人高興的拉著她的手,“我現在是渾身輕盈,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了。”
她旋即又想起來了什麽:“對了,今天早上我去了一趟大帥府,見到夫人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