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開書房的門,阮惜時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撲麵而來。
阮惜時看見黑色的殺氣猶如流水般從驚夜槍上流淌出來,驀然纏繞上她!
“你小心——”
崽崽話音還沒落,就見殺氣剛碰到阮惜時,就被一抹白光反彈回去!
如流水般的縷縷殺氣瞬間變成一團,像是有了靈魂一樣,在空中扭曲翻滾,阮惜時仿佛聽到了尖嘯聲,然後一下子竟全都消散了。
崽崽震驚的張著小口。
這是發生了什麽?
這麽濃的一團殺氣碰到阮惜時,不但沒有侵吞她的意識,竟然一下子就被消滅了?
不對,不是阮惜時動的手!
崽崽可以肯定,自己沒看見阮惜時抬一下手!
“你剛才做了什麽?”崽崽不可思議的問。
阮惜時也是茫然。
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麽。
剛才她就看見那縷殺氣朝著她襲來,她正打算畫符抵抗呢,沒想到一下子就都散了。
“不是你做了什麽嗎?”阮惜時反問。
這麽幹淨利落,她還以為是崽崽出手了呢。
“它是殺氣,又不是惡鬼,本大爺難道還能一口給它吞了不成?”崽崽無語道。
“那既不是你,也不是我,這殺氣怎麽突然就沒了?”阮惜時疑惑。
她手掌中運出靈力,拂過驚夜槍,便見驚夜槍上顯現出了一張符紙。
她摘下符紙,見這張符紙正是用來增強殺氣的,但現在上麵已經沒有殺氣了。
“剛才本大爺看見你身上閃過一道白光,不知道是不是這道白光幫了你。”崽崽說道。
白光?
哪兒來的白光?
阮惜時驀的想到了身體裏那股奇怪的寒氣。
不會是那道寒氣幫她抵禦了殺氣吧?
她之前想過,這股奇怪的靈氣就是來自驚夜槍,崽崽還說,這股靈氣可能是神力。
如果真是來自驚夜槍上的神力,那麽能抵禦驚夜槍的殺氣也不足為奇了。
崽崽顯然也想到了,小臉上頓時團成一團。
不會真被它蒙對了吧?
要是這女娃娃身上真承載了一股神力,那跟她結了血契的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萬一哪天這丫頭給煉化了……
不對,她隻是修煉的本事強了一些,終歸還是肉身凡胎,才沒這個本事呢!
崽崽在心裏安慰自己。
阮惜時卻不知道此刻崽崽糾結的內心,她看著手裏已經失去了力量的符紙:“看來婉儀是知道驚夜槍上有會影響人心智的殺氣,也知道我或許有辦法可以壓製住殺氣,所以才會讓秦姨娘將這張增強殺氣的符紙貼在驚夜槍上,以衝破我的封印。”
如果不是體內這道未知的神力,剛才那麽強大的殺氣恐怕真的會纏繞住她,影響到她的心智。
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慘事!
若是她因為驚夜槍受到了影響,傅雲霆一定不會再將驚夜槍留在家中,到那個時候,就是婉儀的可趁之機了。
婉儀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惜沒料到阮惜時體內會有驚夜槍殘留的一縷神力,冥冥之中,竟還是驚夜槍幫了阮惜時。
阮惜時看向驚夜槍,心裏一時說不出什麽滋味,手指輕輕落在了驚夜槍上。
一股突如其來的熟稔感湧上心頭。
這種熟稔感和阮惜時初次接觸到噬魂珠時是一樣的,就好像她曾經使用或者擁有過驚夜槍一樣。
可她以前從未見過驚夜槍,上一次接觸驚夜槍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阮惜時感覺到指尖下的驚夜槍在輕輕晃動著,像是在試探著什麽,沒了之前的攻擊性,連被殘留在驚夜槍內的殺氣都和緩下來,在阮惜時的指尖融開。
阮惜時感到驚奇。
“崽崽,你感覺到驚夜槍的變化沒有?”阮惜時對崽崽說。
崽崽跟阮惜時感覺互通,自然是感應到了,但又不想理會突然“和善”的驚夜槍,從小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嗯。
阮惜時看著在手下難得乖巧的驚夜槍,雖然還是能感覺到驚夜槍抱有一絲警惕,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甚至於,她現在跟驚夜槍有了感應,否則也不會知道秦姨娘偷偷進書房,給驚夜槍貼上符紙的事情了。
阮惜時想到前後變化,也就隻能想到是因為身體裏那道可能是神力的靈力了。
看來她之前的想法是正確的,隻有煉化了身體裏這道神力,才能真正讓驚夜槍聽從自己。
阮惜時抬手摸了摸胸口。
那裏似乎一吸氣,就團著一股涼意。
但這股涼意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霸道了,甚至阮惜時覺得,身體的筋脈漸漸接納了它的存在。
也許她可以再試一試煉化它。
又給驚夜槍設置了一道禁錮,阮惜時才離開了書房。
晚上傅雲霆回來,她把秦姨娘的事跟他說了。
傅雲霆聽完臉色不虞:“所以她是想增強驚夜槍的殺氣害你?”
“秦姨娘也是被威脅的。”阮惜時說,“你明天派人去一趟她說的地方,找到那位王先生,把他帶回來吧。”
“帶回來幹什麽?”傅雲霆咬牙切齒。
敢傷害阮惜時,他把她們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阮惜時這位當事人反倒冷靜多了:“我聽秦姨娘說,那位王先生是中了邪術,而且是一種奇特的邪術。我想讓你的人把他帶回來看看,他中的到底是什麽樣的邪術。”
她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張婉儀丟下的符紙:“這張符紙上的符文,是一種古老的符咒,應當隻有百年前的玄術大家才會。如果那位王先生中的邪術也並非現在所有的玄術,那就更可以證明婉儀或許跟百年前的玄術大家有關。”
她又看著傅雲霆:“我還想讓你傳一個消息給蕭伯伯,蕭家跟唐家關係匪淺,或許他聽說過一些四大家族的事情。”
傅雲霆呼吸低沉。
好一會他才壓下情緒道:“我知道了。”他微頓,“這段時間白天我就讓周欽來家裏保護你,否則你跟這個姓秦的同在一處,我不放心。”
“沒關係——”
“就這麽辦。”傅雲霆不容辯駁道,“否則我隻能把她送出去了。”
阮惜時見傅雲霆堅持,也隻好答應道:“那好吧,但隻要看住她就行,你不許對她動手!”
傅雲霆嗯了一聲,手指拂過她耳旁淩亂的發絲:“對了,你上次不是問了父親的事情嗎?今天總統找我,說我父親已經出發去川渝了,暫時應當回不來了。”
阮惜時眸光微動:“他就這麽走了,什麽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