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你怎麽能惡人先告狀呢!”

宮欣愉氣惱。

“我隻是邀請你跳舞,什麽時候對你動手動腳了?”張少死不承認,“而且跳舞哪有不接觸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答應跟我跳舞的,要是你不答應,難不成我還能把你綁過來?”

“你!”宮欣愉沒想到這人這麽不要臉,一張俏臉都漲紅了,“我是答應和你跳舞,可沒讓你抓著我的手不放!”

“宮小姐,你這是血口噴人啊。”張少竟然喊起冤枉來,“你說我抓著你不放,誰看見了?這大庭廣眾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他說著看向周圍的人:“你看見了嗎?”

“你呢,你看見了嗎?”

他問了好幾個人,這些人要不就搖頭,要不就看了宮欣愉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沒有人想無端惹上麻煩。

宮欣愉氣的握緊了拳頭。

“我看見了。”阮惜時這時開口,嗓音冷然,“我看見你抓著我朋友不放。”

“你們是一夥的,當然這麽說了!”張少冷嗤一聲道,“其他人可都沒有看見,一切都是你們說的,但大家可是都看到你擰斷了我的手!”

麵對兩個看似弱小的女人,張少理直氣壯:“Joe也能作證,我的手剛才可的確是斷了!”

他說著轉頭對Joe道:“Joe,我可是你們百樂門的貴賓,我在你的地盤受了欺辱,你總要替我討個公道吧!”

麵對張少的咄咄逼人,Joe神色鎮定:“張少爺切勿著急,先讓我問清楚,倘若真有人在我百樂門鬧事,我定然不會姑息。”

他說著看向阮惜時和宮欣愉:“兩位女士,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否告知在下?”

“是他邀請我跳舞,我同他跳了一支舞,不想繼續跳了,他便拉著我不肯放,還想對我動手動腳!”宮欣愉立刻說道。

她盯著張少,一雙杏眸內冒著火,簡直恨不得再上去給他幾巴掌。

張少卻是一臉小人得誌的神色,是篤定了Joe會幫他說話。

Joe思忖了一下,轉頭看向四周,見四周並無人上前替她說話,才又道:“宮小姐,此事或許是有什麽誤會,張少爺是我們這裏的常客,人品也是信得過的。既然剛才兩位小姐已經出過氣了,不如今日就讓我做個和事佬,此事就這樣作罷,可好?”

“Joe,怎麽能這麽作罷呢!”

張少立刻道:“這兩個女人害我丟臉,就該好好教訓一下她們,讓她們知道,百樂門可不是誰都能來的!”

Joe皺了皺眉。

看來今日,張少是不肯善罷甘休了。他在這兩個女人身上丟了麵子,勢必要在她們身上找回來。

他有紳士風度,並不想為難兩個女人。

但他也知道張少的背景,他舅舅是警務局的局長,平日裏各個商鋪搜查,這位警務局局長也沒少放水。

若是此番為了兩個不知來曆的女人得罪了張少,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他心中有了決斷。

阮惜時看見Joe的眼神,便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

她不意外。

Joe不知道她們的身份背景,自然會選擇對他更有利的那一方。

她不再指望Joe,藏在袖子裏的右手微微一動,便打算畫一道真言符。

“誰說沒有其他人看見了?”

身後忽的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阮惜時手指微停,便見司徒鶴從後麵走過來,臉上仍是掛著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視線掃過張少他們,說道:“我也親眼看見,張先生一直拉著這位宮小姐不放。”

“你放屁!”

張少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張口就罵道:“你誰啊,別多管閑事!”

Joe卻愕然睜大眼睛:“司徒先生!”

他認出了司徒鶴,頓時露出敬畏的神色,微微低頭行禮。

司徒?

張少看了眼明顯變了態度的Joe,又看向司徒鶴。

這個姓怎麽有點耳熟。

“看來張少不認識我。”見張少疑惑的瞪著他,司徒鶴悠然開口,“在下司徒鶴,同你的舅舅正好有過幾麵之緣,我出來做這個證,應該不算偏幫誰吧?”

司徒鶴!

周圍一片嘩然!

“他是洪門的幫主!”

“是他,我之前在報紙上看到過!”

“這位可是大人物啊,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碰上他。”

“這兩個女人跟他什麽關係,他竟然出麵幫她們說話?”

“聽說他脾氣陰晴不定,手段極為殘忍,還好不是我惹到他……”

張少身子一抖。

他竟然赫赫有名的洪門幫主,自己剛才竟然罵了他!

張少雙腿頓時發軟:“我,我不知道……對不起司徒幫主……”

他說話都語無倫次了,顯然是聽過司徒鶴的“美名”。

“不知者無罪。”司徒鶴走到他麵前,手落在他的肩膀上,“何況你對不起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這兩位女士,你說是嗎?”

司徒鶴嗓音溫柔,仿佛在好好的和張少講道理,可每一個字說出口,卻又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意。

張少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雖然司徒鶴沒用什麽力氣,但他卻覺得宛如千鈞重。

“啊,是,是!”

張少一改剛才囂張的氣焰,立刻對宮欣愉和阮惜時低頭哈腰:“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錯了!”

宮欣愉看著張少卑躬屈膝的樣子,下意識的轉頭看了阮惜時一眼。

阮惜時眉眼冷冽。

還沒等她說話,便聽司徒鶴又悠悠道:“看來你的道歉,二位女士還不夠滿意啊。”

“我,我……”

張少咬了咬牙,對上司徒鶴的那雙桃花眼中的冷意,身子驀的一哆嗦,竟猛地抬起手,朝著自己臉就狠狠一巴掌!

“是我錯了,請二位女士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說完他又朝著自己另一邊臉打了一巴掌,兩邊臉瞬間腫了起來!

啪啪清脆的兩聲,把宮欣愉都驚住了。

眼瞅著張少又連打了幾巴掌,一張本來還勉強看得過眼的臉都腫成豬頭了,宮欣愉才感覺出了口惡氣:“算了算了,這次就先放過你吧!”

張少頓時麵露喜色:“多謝宮小姐,謝謝宮小姐!”

他連聲說謝,又看了司徒鶴一眼,見他沒說話,立刻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一場鬧劇在司徒鶴出現後,瞬間化為烏有。

眾人見主角都走了,也都散開了,隻是餘光還時不時的往這邊瞥來。

Joe開口:“司徒先生,剛才多虧有您,您今日來是……”

“今日沒什麽要事,隻是來轉一轉。”司徒鶴說。

“啊,好,那您慢慢玩,有事叫我。”Joe說著,又看向阮惜時和宮欣愉,“今日給兩位女士帶來了麻煩,為表歉意,今日兩位所有消費,都由百樂門買單,兩位可以盡情玩樂。”

他倒是挺會做人的。

阮惜時唇角劃過淡淡嘲諷:“好。”

Joe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司徒鶴看著Joe走了,才轉過身,視線落在阮惜時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