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在意的時候,她的唇,她的手,乃至她的一根發絲,都能挑起男人的興致。

好在阮惜時很快就睡著了。

她今天折騰了一天,實在是太累了。

但她柔軟的手,還緊緊拉著他的手不放。

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格外依戀他。

傅雲霆想不通,他手段狠戾,人見人怕,他不覺得自己是會被一見鍾情的類型。

但他幾次試探,都失敗了。

他看不出阮惜時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傅雲霆甚至冒出一個念頭,或許阮惜時真的隻是單純喜歡他而已。

這個想法有點荒謬,但是阮惜時的表現卻又格外認真。

傅雲霆看著阮惜時熟睡的側臉,心中念頭四起。

他又等了一會,直到阮惜時完全睡熟了,他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

阮惜時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陽光照在床邊,她看著空落落的房間,發了好一會呆,才慢吞吞的起床。

早上照樣有車送她們上學。

之後連續兩天,孫沛珊都沒有來學校。

第三天放學,老師布置作業讓禮拜日回去寫,班長發作業本發到孫沛珊桌子上的時候,才想到順口問了一句:“孫沛珊多久沒來上課了?”

“有兩天了。”坐在孫沛珊隔壁一個同學道。

“那這作業怎麽辦,誰幫忙送到孫沛珊家裏?”班長環視了一圈問。

大家沒人說話。

章薇忽的開口:“不如我們一起去她家裏看望一下她吧。”

阮惜時聞言,淡瞥了章薇一眼。

“看她幹什麽?”一個同學不屑道,“就她那個脾氣,我們去討罵嗎?”

孫沛珊以前膽小不合群,這段時間雖說是變了個人,卻是變得愛發脾氣,大家更不願意與她為伍。

“別這麽說嘛,”章薇柔聲道,“我們畢竟都是同學,她兩天沒來學校,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我們也不能放著她不管啊?”

“對,薇薇說的有道理!”

王樂蓉第一個接話道:“我們好歹是同學同學,總要有點同學愛吧!”

她說著又轉頭奉承章薇:“還是薇薇善良,孫沛珊脾氣這麽壞,你卻還記掛著她,要是她知道,一定會很感動的!”

“沒有啦。”章薇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裝腔作勢!”宋玉霜冷哼了一聲道。

她一向看不慣像章薇王樂蓉這樣的人。

她轉頭對阮惜時道:“我們先走吧。”

“你先回去吧。”阮惜時輕聲說,“我跟去看看。”

“你也要去孫沛珊家?”宋玉霜吃驚。

阮惜時正想怎麽解釋,卻又聽宋玉霜道:“你是不是打算去做什麽啊?”

阮惜時“啊?”了一聲。

“你才不是她們那些裝模作樣的人呢,你去,肯定是有要事要做的吧?”宋玉霜愈發覺得自己猜得對,謹慎的湊到阮惜時耳邊,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說道,“難道是孫沛珊也撞鬼了,你想去孫家幫她捉鬼?”

她之前就聽阮惜時說,自己在賺錢,所以她覺得,阮惜時肯定也是想去孫家賺錢。

她不覺得有問題,她隻覺得佩服。

能用自己雙手賺錢的人,她心裏敬佩。

更何況是捉鬼,這可是邊拯救世界邊掙錢啊,更厲害了!

她也想這樣,可是參謀長女兒的身份,阻礙了她,讓她不能隨意拋頭露麵,而且她也沒有這能力。

這裏人多,阮惜時也不好跟她解釋周欽的事情,隻能含糊的應了一聲,又輕聲問道:“我也不確定,不過你對孫家了解多嗎?”

宋玉霜怔了一下,想到阮惜時從鄉下回來,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解釋道:“嗯,孫沛珊的父親是人民銀行的副行長。”

她頓了下:“不過聽說孫沛珊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大概是因為這樣,才養成了孫沛珊現在的性格。不過她父親倒是挺長情的,這些年都沒有再另娶,之前我跟著父親去過一次孫家,見到他家還擺著長生牌位呢。”

她說著倒是笑了:“以前我不信這些,不過自從上次你幫了我,我就信了。”

阮惜時心思流轉,輕嗯了一聲。

“所以如果你想去的話,我陪你一起吧。”宋玉霜握住她的手說。

阮惜時微怔。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宋玉霜瞥了章薇她們一眼道,“你這個後娘帶來的姐姐,滿肚子的壞水。”

她冷嗤道:“一點尊卑也不懂。”

阮惜時看宋玉霜的眼裏,頓時多了一抹暖色。

宋玉霜說這話,便是肯定了她親生姆媽的地位。

她心裏感動。

章薇那邊也說服了不少同學,她們浩浩****的去了孫沛珊家中。

孫沛珊平日裏沒什麽朋友,所以說孫父看見一群同學來了,又驚又喜,急忙就朝著裏頭喊道:“珊珊,你同學來了!”

說著便帶她們往裏頭走:“珊珊這孩子,性格內向了一些,我還能擔心她交不到朋友,見到你們,我就安心了。”

孫父沒什麽架子,同學們便也鬆了口氣,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還是阮惜時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句:“她是生病了嗎?”

“是說有些不舒服。”孫父道。

“那我們能進去看看她嗎?”章薇溫柔的說。

“當然。”

孫父說著,已經帶她們到了孫沛珊的屋子門口,敲了敲門,“珊珊,你同學來了,我讓她們進來了啊!”

說著孫父便推開了門。

隨著門打開,一股藥味撲麵而來。

阮惜時對藥味熟悉,一下子就聞出了是補身子的藥。

她跟著眾人進屋,果然是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喝完的藥碗,旁邊還有一份沒動過的飯菜,孫沛珊病懨懨的躺在**,臉比前兩日見到時瘦了一截,兩側都凹了進去,突出了臉部的骨頭,看起來有些滲人。

她身上的陰氣也更重了,濃到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氣之下。

難不成是陰氣把她害成這樣的?

阮惜時心裏頭想著。

“珊珊,你今天怎麽又沒吃飯!”孫父看見桌上的飯碗,頓時眉頭直皺,“你這樣身子怎麽受得了?”

“我沒事。”孫沛珊氣若遊絲的說。

“你看你這樣子,哪點像是沒事?”孫父眉頭緊鎖。

但一想到同學在,他還是按下了心底的怒氣:“這些菜都涼了,我讓下頭的人再給你熱一熱。”

他說著就轉頭對同學們道:“就麻煩你們在這裏陪陪珊珊了。”

他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片刻便有傭人過來將早就涼透了的飯菜端走。

傭人一走,房間就安靜下來。

大家跟孫沛珊不熟,來這裏也都是因為章薇和王樂蓉的一唱一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孫沛珊的目光卻是掃過麵前的同學,看見了在後麵的阮惜時,頓時瞳孔一縮,眼裏閃過憤恨的神色。

她來幹什麽,來看她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