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傅雲霆眸中頓時浮出危險的光。

“雲霆,你回來了。”

傅經略使走過來,沉聲道:“都一天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了。”

說著他又看到阮惜時和傅明修,臉上神色稍稍和緩了幾分:“剛一上飯都來了,你們鼻子倒是靈光,都過來坐吧。”

傅雲霆雙眼還盯著阮惜時,走過來冷聲道:“是。”

他這一個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阮惜時自覺的走到他身邊:“怎麽這會兒才來?”

傅雲霆見她過來了,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但還是語氣不爽:“忙。”

說完這一個字他就坐下了。

阮惜時摸摸鼻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傅明修走到他們對麵坐下。

傅雲霆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傅明修神色淡淡,似乎絲毫沒有感受到傅雲霆的情緒。

傅經略使倒是看了他們一眼,又轉頭讓管家拿了兩瓶酒過來,才開口道:“難得你們都在,正好前些時候,老張送來了一瓶好酒,說是什麽以前皇族的玉釀,正好今天開了大家一起嚐一嚐。”

聽到皇族,阮惜時下意識的看了眼傅經略使,卻見傅經略使神色自然,似乎並沒有其他意思。

“我還有事,不喝酒。”傅雲霆嗓音冷淡道。

傅經略使剛拿起酒杯的手一頓。

他皺了皺眉:“什麽事大晚上的還要忙?”

“一些公事。”傅雲霆道。

“那你今晚不住這兒了?”傅經略使問。

“不住,等下就回去。”

傅雲霆說著已經放下了筷子。

他根本就沒吃兩口。

傅經略使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怒意,但又硬生生壓了下去:“既然你這麽著急,還來幹什麽?”

“當然是來接人。”

傅雲霆說了還看了阮惜時一眼。

“惜時說了最近都住在家裏。”傅經略使冷聲道,“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

傅雲霆卻不甚在意。

他轉頭看向阮惜時:“你真要留在這裏?”

阮惜時淡看了傅經略使一眼,嗯了一聲。

傅雲霆眯了眯眼,眸色幽深。

白日裏聽到傅經略使的人來說阮惜時要留下住一段時間,他還以為是傅經略使自作主張,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暗光劃過,傅雲霆抬手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才悠悠道:“既是如此,那我今晚也留下來住。”

改口改的可真快。

阮惜時抿著唇,壓下嗓子裏差點溢出的笑。

傅經略使饒有深意的看他:“你不是說有公事要處理嗎?”

“我想起來,那件公事也不怎麽著急,明日白天再處理也來得及。”傅雲霆喝了一口酒,又瞥了阮惜時一眼,“何況婦唱夫隨,我夫人都要留下來了,我可不想一個人回去,獨守空房。”

他最後那句話尾調微微拉長,染上幾分曖昧輕狂的語調,阮惜時頓時臉頰一熱,手在下麵用力擰了他大腿一下。

傅雲霆眉頭吃痛的微動了一下。

阮惜時這才暢快。

誰讓他在這麽多人麵前胡說!

傅經略使顯然也被他說的無語了,一時沒再出聲。

這頓飯吃的頗為沉默,等吃完了飯,傅雲霆便拉著阮惜時回了房間。

一關上門,傅雲霆就將人摟在懷裏,下巴狠狠的在她頭上揉蹭了兩下,不滿道:“我才離開幾個小時啊,你就背著我找事了?”

“誰找事了。”阮惜時啼笑皆非,想抬起頭,無奈被他雙臂箍的緊,隻能把臉悶在他懷裏道,“是姚雲兮叫我來給她安胎的。”

“你跟她又沒什麽關係,幹嘛突然這麽好心?”傅雲霆問。

他了解她,別看外表溫柔軟糯的樣子,其實這小丫頭心比誰都狠,除非是被她放在心裏頭的人,外頭其他人的死活才跟她沒關係呢。

傅雲霆覺得其中肯定有理由。

“不會是為了傅明修吧?”傅雲霆語氣危險。

阮惜時愣了下:“怎麽又扯到他身上了?”

“我剛才可是看見你們兩個一起從內院出來的。”傅雲霆語帶酸味,“你們不是很久沒見了嗎,關係怎麽還這麽好!”

“誰跟他關係好了。”阮惜時說。

人被傅雲霆勒的有點悶,阮惜時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鬆點,才勉強抬起腦袋看他:“我是出來的時候碰到他的,正好一起過來而已。”

傅雲霆哼了一聲,顯然還不太滿意這個回答:“你這樣想,他可不一定這麽覺得。”

阮惜時好笑:“我都跟你結婚了,難不成你大哥還會喜歡別人的夫人?”

“那可說不準。”傅雲霆冷嗤,“那家夥一向道貌岸然,誰知道背地裏藏著什麽齷齪心思。”

阮惜時眨眨眼,看著他別扭的模樣,忽的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香軟的唇落在他的嘴唇上,帶著一點茶香,縈繞在他的鼻尖。

阮惜時嗬氣如蘭:“他藏什麽心思跟我又沒關係,我喜歡的隻有你。”

她的聲音悠揚婉轉,貼在他耳根上,帶著些許撩撥的意味。

傅雲霆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眸光灼灼看著阮惜時,忽的一抬手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在阮惜時的輕呼聲中轉頭大步走到了床邊。

如同在海麵上漂浮,波濤洶湧的潮水不斷的拍打著阮惜時,她喘著氣,和傅雲霆一起沉淪。

一番沉浮後,阮惜時懶散的靠在傅雲霆的身上,嗓音微啞的跟傅雲霆說自己的計劃。

“你父親這麽重視黑盒子,一定是小心存放,不會輕易讓任何人知道的,但那個鬥篷男還是拿到了黑盒子,說明這個人要不就是很了解你的父親,知道他會把東西藏在哪裏,要不這個人本身就是在傅家,你父親藏東西的時候被他發現了。”

“所以你借機留在傅家,就是為了查黑盒子的事情。”

傅雲霆摟著她說:“我也派人查過,父親這段時間,並沒有派自己的心腹出去找過什麽東西,說明他並不知道黑盒子丟了的事情,或許這黑盒子被對付完你之後,就又被放回去了。”

否則以傅經略使對黑盒子的重視,隻怕早就派出心腹翻天覆地的找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明那個人可以在傅家來去自如,而且還不想打草驚蛇。”

阮惜時眸底泛起微光:“這更可以說明,這個人就在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