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了。”阮惜時瞄了眼傅經略使,“要是不能及時用玄清術,將章婷身體裏的邪氣驅散出去,那她和孩子恐怕就——”

傅經略使神色晦暗不明。

阮惜時也沒有再說下去,她在等著傅經略使做決定。

片刻,傅經略使轉過頭,沉聲開口道:“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找到更厲害的玄術師,隻怕恐怕需要一點時間。”

他頓了下:“你剛才也耗損了不少修為,我先讓人帶你去休息,等找到了厲害的玄術師,我差人去喊你。”

阮惜時睫毛微垂,雙手縮進了衣袖裏,看上去乖巧柔順:“好。”

傅經略使點點頭,轉頭對管家道:“帶惜時去雲霆房間休息吧。”

“是。”管家恭敬的對阮惜時道,“二少夫人,請跟我來。”

阮惜時轉身跟著管家離開。

傅經略使看著阮惜時離開,又轉頭看向躺在**仍昏迷不醒的章婷,思忖片刻,還是抬腳出了門。

一隻小紙人,悄無聲息的跟上了傅經略使。

管家將阮惜時帶到後院。

“這裏是二少爺的房間。”管家道,“二少夫人可以暫時在此歇息。”

“有勞了。”

阮惜時說完就進了屋。

管家也離開了。

不出幾秒,屋門又被打開,阮惜時探頭探腦的朝外看了一眼,見沒人,便迅速在空中畫出一道術法,便有一條無形的線,朝著前麵延伸過去。

“女娃娃,你剛才做這麽多,就是為了跟蹤那個老頭啊?”這裏沒旁人,崽崽索性從她身體裏出來,飄在她身旁道。

“那些玄術師,都不是我要找的人。”阮惜時一邊走一邊道,“他既然這麽想救章婷,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到更厲害的玄術師。如果說那個男人真跟他有什麽關聯,以那個男人的本事,他想必會去找那個男人幫忙。”

“那如果他去找別人呢?”崽崽問。

阮惜時搖搖頭:“剛才我已經告訴他,如果再不用玄清術驅除邪氣,孩子和章婷都保不住。所以他不會再繼續浪費時間了。”

雖然她不知道,章婷對傅經略使哪兒來的這麽大吸引力,令他真願意花費這麽多時間和代價去救章婷,但既然他這麽想章婷活著,那必然會傾盡全力。

所以他最有可能,就是去找那個玄術和修為最高的人。

阮惜時一邊說著,一邊跟著那條連接小紙人的線往前走。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走著走著,竟是到了一堵牆麵前。

阮惜時:“……”

看著麵前這堵又高又厚的牆,阮惜時陷入了沉默。

“女娃娃,你那小紙人不會是壞了吧。”崽崽發出無情的嘲笑。

阮惜時仰頭看了看高牆,手搓了搓,然後往後退了幾步,一個助跑,蹬蹬蹬幾下便輕鬆的上了牆,輕巧的翻坐在了牆頭上。

她朝著下麵望去。

這裏是主院,是傅經略使住的地方。

難不成傅經略使沒親自去,而是回房間了?

還是說,那個鬥篷男,就在傅家。

阮惜時心頭微跳了一下,見院子裏沒人,才輕巧的從牆頭跳下來。

院子裏很安靜,白天的時候,隻有院外有幾個士兵看守,院內是沒有人的。到晚上的,院內才會有人巡邏。

阮惜時悄然無聲的跟著空中的那條線一直往前走,經過了傅經略使的房間,那條線還在往前延伸。

看來傅經略使回的並不是他的房間。

阮惜時正想著,就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阮惜時迅速拉開一個空房間的門躲進去,就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在邊上的一個屋子停下。

阮惜時悄悄打開了一條縫,見到是一個傭人。

傭人手裏端著吃的,打開了門上的一把鎖,然後推門進去了。

“夫人,吃飯了。”

夫人?

是經略使夫人嗎?她這是被關起來了?

阮惜時正想著,就見那傭人又出來了,手裏還端著一個盤子,嘴裏還嘀咕著:“以為絕食就能逼老爺放人嗎,最後倒黴的還不是我們。”

她說著,又把門給鎖上,然後才一臉不高興的離開了。

看人走了,阮惜時才從房間裏出來,目光看向那間被鎖上的屋子。

自從經略使夫人被送回傅府之後,就再也沒到過她了,看來是被傅經略使關在了屋子裏。

如今章婷懷了身孕,在深得傅經略使寵幸,再這樣下去,怕是這經略使夫人的頭銜也要讓位了。

也難怪經略使夫人會采用絕食的方式。

不過聽傭人的話,似乎傅經略使對他夫人,真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否則也不至於把她逼到如此境地。

既是如此,當初用盡手段救了她,甚至不惜影響了他跟傅雲霆之間的關係,仿佛他多喜歡自己夫人似的,這樣前後不一致的做法,就實在很可疑了。

阮惜時心中對此事好奇,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找到那個鬥篷男,救醒宋玉霜,她隻能暫且壓下經略使夫人的事情,跟著那條快到底的線,走到了最邊上一個屋子前麵。

雖然靠邊上,但這屋子看起來很大,也不知道是誰在裏麵住。

“崽崽,你做好準備。”阮惜時將手放在門上,對崽崽說,“要是我推開門,突然有人出來,你就咬他!千萬別留情!”

崽崽:“……你當本大爺是狗嗎?”

還沒等崽崽小手叉腰發火,阮惜時就已經推開了門。

屋子裏傳來一股雜物獨有的味道。

裏麵並沒有人,但是堆放著不少東西,阮惜時掃了一圈,就見到了不少箱子,還有幾個古董花瓶,擺放的井然有序。

阮惜時走過去,見到這些箱子上有一層薄灰。

她眸光閃了閃,隨便打開了一個箱子,見到裏麵放的都是字畫之類的東西,又合上了箱子,轉頭看向屋子內。

“你在看什麽?”崽崽飛過來問道,“本大爺瞧著這裏沒人啊,果然是你那小紙人壞了!”

“他肯定來過這裏。”阮惜時卻道。

她邊走邊看:“我剛才看見那些箱子上有灰,說明這裏不常有人打掃,可是我剛才開門進來的時候,卻沒有灰塵撲麵而來,說明有人常常進出這裏,或者剛打開門進來過。”

她說著,就見到了掛在牆上的一幅字畫,腳步頓時停住了。

這裏應當是存放傅經略使藏品的小倉庫,但其他字畫都是放在箱子裏的,隻有這幅字畫,是掛在牆上的。

要不就是他太喜歡這幅字畫了,想每次來都能看見,要不就是——

阮惜時手指摸向字畫。

這副青山綠水人家的字畫上,石鋒處有一處凸起。

阮惜時的手摸到那處凸起,往下一按,便見這原本放著字畫的一塊牆壁,竟驀的一轉,露出一條通道來。

這傅家的宅院裏,竟還有個密室?

阮惜時眸中狡獪好奇傾瀉而出。

她放輕腳步走進去。